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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81)

邓达园笑了笑,“她就算没把你我二人放在眼里,难不成连这府里几十年的规矩,她也眼高于顶全置之不顾了?你且用这法子先拖延些时候,待公子回来便没你的事了。”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邵印长叹,苦笑着道,“届时她便要寻晦气,总不见得还拿藤条抽在我这身老骨头上罢。”

看看窗外天色,斜阳渐向西坠,他忙与邓达园告辞,准备晚膳去了。

夏闲娉几句话便把厨子换掉一事,在府中遍传之后自然而然也就传到了疏月庭里,晚晴先把从外边听来的经过一五一十告知晏迎眉与尚坠,紧接着又愤愤不平地道,“我还听说了,凡是去了那院子里的丫头,没有不挨打的。”

晏迎眉摇了摇头,“只要她没骑到咱们头上来,咱们也不好管别人的闲事。”

晚晴原本还想说什么,听闻晏迎眉此语,再偷看了眼她一脸无奈的神色,也只好乖觉地闭了嘴。

一旁尚坠将晚晴的表情看在眼内,不会儿,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正堂。

走远之后尚坠开口问道,“怎么了?”

晚晴气鼓鼓地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扯着尚坠出了疏月庭,三拐两拐到了东厢的下人房舍,连门也没敲,便直接推开了其中一道房门,屋子里的人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抬袖拭眼。

尚坠一看,晚玉脸上尽是泪痕,陪在她身旁的晚弄也是眼眶发红。

两人行近过去,晚弄待要说些什么,却被晚玉飞快地扯了扯衣袖,她一时哑口,尚坠看了看坐在c黄边的两人,见晚玉只是无声抹泪,心里多少已有些了然。

晚晴先急了,“这会儿还把我们当外人么?倒是打了哪儿?重不重?”

晚弄再顾不得晚玉的阻止,一把撩起她的裙摆,哽咽着道,“你倒是自己看看重不重。”

就见晚玉两边小腿都布满了一条一条渗血的红痕,左脚脚踝附近更象是被硬物狠狠抽打过,不但青紫发黑,还肿如馒头。

晚晴一下子就气红了眼眶,“这也太欺负人了!”胸口抑愤不已只想破口大骂,可情急之下却短了词,一些难听说话又出不了口,只气得冲着晚弄就发作起来,“你就不会陪她去找大管家么?!怎地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打成这样?!”

晚弄着急分辨,“这丫头本来胆子就小,又被那贱婢吓唬一番,开头连我也瞒着死不肯说,要不是我瞧出来她不对劲,只怕到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我倒是逼着她去见了大管家,可大管家听了也只是叹口气,让人把她换了出来便已作罢。那贱婢背后有主子撑腰,连大管家也奈何她不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么法子?”

“先别吵了。”尚坠沉声阻止两人,蹲下身去,执起晚玉的脚踝轻轻捏了一周,又抬起转了转,“疼不疼?”

晚玉痛得齿fèng间嗤出一口冷气,含泪点了点头。

尚坠回头对晚晴道,“你去药房讨些马鞭糙、石上莲和谢婆菜。”又转头对晚弄道,“你去取些白酒、纱布和一个药臼来。”

两人应声而去。

尚坠这才轻轻问晚玉,“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晚玉咬了咬唇,把衣带解开,慢慢撩起衣摆,右肋上同样有大片乌紫。

尚坠看了,脸色愈沉,眼底冒出一团火簇。

不多会晚晴和晚弄把东西拿了回来,尚坠一声不发,把糙药拌在白酒里细细捣烂,用纱布包起来缠在晚玉腿上伤处。

晚晴俯身去摇尚坠的肩膀,“坠子,要不你劝劝大夫人出面——”

“不可能的,你别想了。”尚坠打断她,太后不但钦点夏闲娉为白世非之妻,还为此把晏迎眉之父晏书贬谪出京,在这种风头火势下晏迎眉如何能轻举妄动,只怕一不小心便会为娘家招来无妄之灾。

夏闲娉的背景如此特殊,这也是为何邵印明知道她的侍女恃势欺人,却也始终束手无策。

晚晴恨声骂道,“白府那么大就真的没人治得了她?难道就让那贱人一直横行霸道下去?!”

尚坠不理她,边为晚玉包扎,边细语叮嘱,“小姐有一樽消肿化瘀的花露,我回去后向她讨来给你,记得每晚临睡前涂在身上,再用手掌把乌青的地方搓热了,这样好得快。”直到起身之后,才回过头来对晚晴慢慢说道,“也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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