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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119)

他不以为意地弯了弯唇。

X货务给钱五贯五十文买入盐钞,为平市估,且以钞引所载的六十贯对外货出,白氏便定价六十贯二十文暗中收进,由此不管官府从市面买回多少,自有一些与主事官员关系密切的铺户为获利而从中大量转出,最终还是会流入白氏手里。

不枉他花了三个月精心设计,不说这官营买钞场,便刘娥身边的左辅右弼,也等着被他一一踢出局罢,什么大宋朝廷,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粒大了点儿的蚂蚁,需要稍微费点力气才能捏死而已。

未免惊吓到她,他不再多说,唇沿安抚地轻慰她耳畔:“你只管养好身子便是了。”

阖目低哝了声,对于他的事,她便想担心也无从入手,睡意袭来,不自觉挪了挪身子窝往他怀里。

唇边笑痕涟漪,眼看着她慢慢睡熟。

截流国库饷银之后,下一步,该是着手夺取兵权了。

此生他不会让怀中人儿再次遭受被人投毒之苦,在他白世非的头顶之上,绝不容任何威胁的存在,就算有也只能是——乾宇玄黄,朗日青天!

十二章 春意未闲了

到过浣珠阁,宿过绿隐居,最后白世非又去了疏月庭。

消息一早传出后,浣珠阁中能摔的东西全被摔了,昭缇瑟缩躲在一角,眼看着满地狼藉,既不敢出声劝解,也不敢贸然收拾。

夏闲娉衣鬓散乱,满容愤懑而阴狠。

费尽曲折终于打探清楚,一切真相大白。

难怪当初白世非会一再拖延婚事,难怪在那丫头把棋输给自己后,一直待自己客客气气的他会一反常态地到浣珠阁来,难怪那丫头再这府中地位超然得全不像丫头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仗着晏迎眉的高看,不曾想——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夏闲娉慢慢在一张椅子里坐下,目中恨意愈积愈浓。

昭缇战战兢兢地挨上前来:“小——小姐……那、那以后……”

“以后仍旧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尤其是在疏月庭那几个贱人面前,你别给我露出端倪来,不然我活活打死你!”

昭缇大惑不解,斗着胆子进言:“难道小姐就这样放过她吗?”

“而今最重要的不是找那丫头麻烦,而是不能弄砸了公子与我生辰之约。”夏闲娉咬牙切齿,来日方长,况且敌明我暗,她不怕逮不到机会整死那丫头。

第一楼的书斋里。

坐在榻上与白世非对弈的尚坠无端打了激灵,啊啾一声,白世非抬了抬眼,白镜连忙放下小厮奉来的热气腾腾的参茶,去去了件锦袍为尚坠披上,然后掩上门推出房外。

尚坠拈起妻子,瞥向对面:“若被有心人知道我在此间,你怎么解释女子不得入第一楼?”

“本公子做事何时还需向人解释了?”

“你的那些夫人们对你可是痴心一片。”

“是吗?可我对强迫就手的东西全没兴趣。”

尚坠斜挑眉端,没兴趣还娶回一个又一个?垂睫将子落下。

仿佛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不再做声,只把白子挨着她的黑子放下在棋枰上。

平心而论,既然娶了晏迎眉,多一房少一房对她而言已无所谓,会惹出那么些事端,除了因为他无法与她细述个中缘由,更多时还是因了她对他不够信任。

便由此,他与她也赌上了三分闷气。

放下手中棋钵,捉住对面想从棋枰上收回的皓腕,把她牵至面前,借出胸膛让她舒适靠着,再端起参汤偎至唇边,看着她浅浅啜饮,柔然轻笑,微有些儿好奇:“你怎么相通了?”

她仰起脸,瞥了瞥他,又低下首去喝汤:“晚弄说漏泄库房辖物及账房所管钱数者,都会被杖打出府,如果这条府规是真的,那么端午节前你与那二夫人在书房中的那天,摊开再案桌上的账册……是你故意的罢?”

若管事房的规矩如此严苛,那些机密账簿又怎可能轻露人前?

他笑得温柔而欣赏,这小东西也算心细如发:“再给我些时日,所有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环鬓抵着他衣下锁骨,向上承望他半垂凝视她的眼,她翘起的唇角略含讥诮:“包括你的三位夫人?”

他轻吻她的鬓角,施然笃定:“包括我的三位夫人。”

“本朝休妻可是件缺德的阴损事,你想学那陈姓状元一般热后世骂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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