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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118)

隔壁房里传来晏迎眉的讥损:“白公子今儿有空哪?真难为你了,还记得住我们尚坠住哪一院呢。”

白世非尴尬万分,只受了下来,轻手推开尚坠的房门。

她和衣侧卧在c黄,桌上烛灯未熄,大概是听到了他们在外头的对话,由是看到他时脸上并无惊讶,安静的眸子中闪着星点幽光,似陌生还似久违,又似孤零无依,还有一丝狐疑和惊悸,像只被遗弃已久独自蹲在角落里怕受惊吓的孤单小猫。

他心头微微一涩。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步走进房中,挨着她在c黄边坐下,抬手以指背轻轻触抚眼底的小脸,轻声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垂下眼帘,别开头躲过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白世非苦笑,心想她至少没有叫他滚开不是?

弯身把她抱了起来,往自己备置的房间走去,那边要舒适得多,然而当走出房门,却不期然顿住脚步,只得这半个夜晚,到明日一早疏月庭里的丫头便人来人往,终究不大方便。

转身朝外走去,对守在门外的白镜道:“去我房中取张薄毡来。”低首看向怀内连挣扎也提不起精神的恹恹的小脸蛋儿,再度泛起一阵心疼,不明白为何厨房已经天天往疏月庭送参茸燕窝了,她的脸色还是这么差。

以薄毡覆好怀中人儿,白世非抱着她往第一楼踏月而回。

白镜跟在他身后,不时顾盼四周有无人看见。

人在夜间易变得软弱,更尤其此时倦困难挨,尚坠早乏力抗拒,蜷缩再他怀里的感觉那般温暖安定,已不想费神去想自己会被抱到哪里,迷迷糊糊中很快眯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不踏实的浅眠被轻微的晃动惊醒。

白世非正轻柔地把她置于c黄上,见她悠悠醒转,他的眸色歉然中带着一丝宠爱,俯下首来想亲亲她,却被她脸一侧又躲了过去。

唇边凝起半朵无可奈何的微微笑意,他动手为她褪了外裳,然后也粗去自己的外衣,躺下抖开丝被,把绵软的小身子环拥入怀,在她耳际爱怜道:“我与飘然约了明儿在高阳楼会面,把他唤进府来给你把把脉,好吗?”

“不好。”她难地出声,却是直接拒绝。

“你气色太差了。”

“那时因为看见你的缘故。”她翻身背对着他。

他哭笑不得,看着她仍枕在自己臂上没有挪开的背影,莞尔一笑,俯过身去从背后再度搂着她。

她痒得将他拍开。

“我很想你。”他轻轻道。

她不做声,良久,才有些赌气道:“怎么不去那两院了?带我来此做什么?”

“你明知我心里只得你一个——”

“我不知道!”她打断他。

他叹气:“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是不是?”

那细微的受伤语气让她再度沉默,两人又陷入僵持。

他只得闷声道:“睡吧。”

此刻实不忍逼她,她身子这么差,再把她惹恼伤身非他所愿,可是心头被怀中人儿带起的抑郁却无处宣泄,微气薄怒之下他掂着她雪柔的耳垂使力微拧,不无恨意地附唇啮上:“我咬死你!”

她哟地一声惊呼,而后叽叽低笑出来,整个人缩成一团躲避他的掌控,因了这动作,原本僵硬之至的身子软柔下来,仿佛激起他按捺不住的烦躁让她心里好受多了,顺带着连气也消了些。

他欢喜不已,指掌趁势探入,尤不太敢确定,低声下气地求饶:“你可真个不恼了?”

这耳鬓厮磨之下还如何恼得起来?隔衣捉住他的手,只仍有些气闷:“谁说我不恼了?只是我而今没空,便留到以后再恼你。”

“只要你今儿不恼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淘气之心当下便故态复萌,他调笑地吮她雪肩,“以后便要我为你死了都成。”

“少来这一套!”艰难地拨开她垂涎不已的俊脸,想了想,她低声正经道,“官府拨现银收购交引,可是与你有关?”

“嗯,至本月初为止,白氏属下的金银交引铺已经把京兆、大名、真定、凤翔、汉中、江宁、江陵七府过半盐钞收入囊中,接下去我便要控制X、X、青、陈、许、毫、襄等二十一州郡。”

闻言她骇然动容,这岂非是变相地想掌握朝廷除贡赋之外的最大财库入脉?翻过身来,她不无担忧地看着他:“你这么做,是要与朝廷抗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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