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投桃抱你/投桃报你(6)+番外

孔岫跑了几趟梅楷的公司,她强烈感觉到谈合约的人没把她放在眼里,虽然言语上没有直接冲撞,态度也挺恭敬谦和,不过每次商量到什么,最后总要补一句“你看要不要回去征求一下窦编剧的意见”,或者说“不然你还是让窦编剧来做主吧”。

哇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她来这边只是来做传声筒的,为毛她的意见,她的决定都不算数,好歹她是蔻子抱大腿求来的经纪人,这么看不起她,还有王法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多东西因为没有事先做过功课,她确实有时候一问三不知,可她是谁啊?她是孔岫,跺一跺脚地球震三下的孔家二把手呀!

孔岫基本属于遇强则强的人种,没有压力没有动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得过且过,但凡遇上事情,需要担负起责任的时候,她潜在的能力就会爆发出来。周五从梅楷公司接洽回来,她仔细的把剧本顺了一遍,接着挑灯夜战研究合同以及涉及的相关法规,比当年考大学还玩命,连续熬了两宿最后累极昏睡在桌上,等她终于被饿醒,才发现腰酸背痛腿抽筋,哎,上了点年纪,果然经不起这么折腾。

孔岫拖着残破的身躯爬下楼,打算找点吃的填肚子,走了不到一半就听见她老哥在跟蔻子吵架,孔大哥把前妻宁可麻烦不懂行的小姑子帮忙,也不愿找他商量的事件升格为“信任危机”,两人你来我往掐得欢实。

本来关在房里两天没人过来问候一声,孔岫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会儿又累又饿又困,想安安静静吃个饭都不行,顿时火冒三丈,返身冲回房间收拾包袱,姑奶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段时间宅在老哥家打的就是蹭吃蹭喝的主意,既然落不到好,干脆打道回府,金窝银窝到底不如自己的狗窝!

她一大活人下楼、出门,动静闹得那么大,可那对吵翻天的前夫妻居然毫无所觉,孔岫关上车门瞄了一眼老哥家的二层小楼,悲哀的想,她这样累死累活的究竟为了哪般?

孔岫的小窝位于老城区与新城区交界地段,是之前孔大哥最早购置的房产,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后来换大房子转让给了孔岫。

一开始有自己房子的时候还挺新鲜,亲自动手把里里外外布置得像模像样,但时间一长由于她不会做饭,在外面吃馆子吃腻味了,所以不去爹妈家就是去老哥家“啃老”,酒足饭饱后又懒得开车回来,在哪家吃的直接睡在哪家,久而久之这屋反倒像旅馆,偶尔住两天而已。

这里尽管不如市中心热闹,所幸周围附近都是住宅小区,街道两边一溜儿的小饭馆,孔岫一停好车,直奔一家过去经常光顾的小店胡吃海塞了一顿,又去超市提了两大袋零食和预计家里缺的日用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楼,门一打开立马闻到一阵久不住人的霉味,她赶紧开窗通风,看着桌椅上布满的灰尘,孔岫无力的叹气,算了,等她好好睡一觉起来再收拾吧。

揉了揉熬了两个通宵熬出的熊猫眼,孔岫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踢掉鞋子二话不说滚到床上,不到一秒钟瞌睡劲儿冲上来,瞬间堕入黑甜的梦乡。

不知昏天昏地的睡了多久,孔岫突然觉得手膀子有点冷,她扯了一把被子,咦?怎么拉不动?她又卖力的扯了扯,竟清晰的听见有人在旁边翻了个身,还嘟囔了一句,“干什么?别吵!”

孔岫一时间还以为在老哥家,她顺嘴答了一句:“小孔,你有自己的床不睡,跑我这儿来凑嘛热闹?去去去!”说着踹了一脚。

“哎哟!”倏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发出砰嘭一声响动,孔岫吓了一跳,其实她踢人的时候便觉得脚感不对,小孔没那么大的块头,于是蹦起来往床下看,一看更不得了,一个只穿了一条裤衩的男人正慢腾腾的一边捂着脑门一边坐起来,孔岫张大嘴巴,震撼山河的吼道:“鬼啊啊啊啊~~~”

零陆回

地上的“裤衩一条鬼”显然也是刚从梦境掉进现实,神志不清找不着北,再被人魔音穿耳的一吼,顿时咧嘴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揉脑袋的手转而去堵备受蹂躏的耳朵,用睡得朦胧沙哑的嗓音说:“闭嘴,你才是鬼呢。”

孔岫毕竟是孔岫,常年在“草丛”中打滚,不是没出现过一觉醒来不识枕边人的情景,所以很快恢复了镇定,抱着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

满头毛躁蓬乱的头发,过长的刘海覆盖住了眉眼只露出挺秀的鼻梁,下面的嘴唇菲薄红润,脸蛋勉强还算清爽干净;他的手脚修长而肌肉线条舒展流畅,拥有宽肩窄腰的标准身材,目测身高大概超过一百八十公分;而且重要的是晨起的某处把小小的裤衩撑得饱满鼓胀……孔岫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肝火窜烧,卧槽,不带这么刺激人的哈~

“喂,你看够了没有?你谁啊?”裤衩男甩了甩头,冰冷的视线越过微微曲卷的发丝盯着孔岫很不客气的问。

孔岫一阵好笑,“这是我家,该我问你是谁才对吧?”

裤衩男略感疑惑,“你家?”

或许他的表情过于诚恳,搞得孔岫忍不住环顾了一周,确定这的确是自己家后,她用力的点头,“没错,这就是我家。”

裤衩男搔搔头,“可他们说这里没人住的呀?”

“他们?”孔岫抓住重点,“他们是谁?”

“钟大哥和窦姐。”

孔岫恍然大悟的一掌拍到床垫上,“靠,原来是他们这俩丫的在背后搞鬼!”

她窝火的跳下床冲到客厅翻出丢在沙发上的包包,找到手机马上打给蔻子,“嫂子,我屋里那男人是谁?”

孔岫以为的“早晨”其实是大半夜,蔻子正为修稿秉烛达旦,思路还陷在剧情里没□,让孔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问,她楞了几秒没吱声,孔岫急了,吼道:“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儿,那小子是不是你背着我哥另外养的小白脸?”

“……小白脸?”蔻子终于回过神来,“噢,你回家了?你怎么回家没跟我打声招呼呢?”

“嘿?你还好意思怪我?姑奶奶我为了你没日没夜的忙,你连一口水都没送来给我喝过,不闻不问的压根当我不存在,我饿着肚子离开的时候你跟我哥吵得不可开交,打你们面前经过也没看见!”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几天实在是忙糊涂了,又让你哥一闹,没顾上你……”

“别说废话,告诉我,现在在我家那人究竟是谁?你怎么把我家钥匙随随便便的给了外人,还不通知我一声?”孔岫一手插腰,一脚踩在茶几上,十足的女流氓架势。

“呃,岫儿,那个……”蔻子扶额长叹,“这话说来有点长……”

“那就往短的说。”

“那孩子是钟文新收的徒弟,前几天他来看了我们的告别演出,特受鼓舞就跑到剧团找钟文,强烈要求加入,钟文见他资质学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又是一聪明、谦虚、好学的孩子,所以立马收了下来,但是他在这里无亲无故,身上的钱也快花光了,昨天给小旅店赶出来没个落脚的地儿,钟文跟我一商量,我想你那屋空着也是空着,与其养蚊子不如先借给人家住,谁知道你突然跑回去,你没对人家怎么样吧?”

“我靠,我能对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怎么样?”孔岫怒了,她是“辣手摧草天淫地贱女魔头”吗?怎么不想想那人会对她怎样?

“没怎样就好,我放心了。”蔻子拍胸口,松了口气。

“呸!你倒是放心了,那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床布了桃花阵,三年内不能给男人睡的,现在倒好辛苦几年的心血一下被你给毁了!”孔岫欲哭无泪,仰天长啸。

“岫儿,你别那么迷信,依我看那个桃花阵根本不灵,如果灵的话你早嫁人了,哪用得着等三年啊?”

“滚!你懂个屁,人家‘花仙子’说了,我得戒色三年才能见效,我生憋硬憋眼看就要熬到头了,你看你要怎么赔我吧!”

死妮子深更半夜鬼哭狼嚎什么呀?蔻子一个头两个大,她以头撞桌,“那你说要我怎么赔?扎个纸人烧给你?”

“妈个巴子的,你去死吧!”孔岫拍上手机,一把砸到沙发上,揪头发使劲儿挠。

“喂,我说……你……”暂时被遗忘的某人试探性的嘀咕了一声。

孔岫呼啦扭回头,“你什么你?有屁就放!”

裤衩男套上了T恤长裤显得高瘦颀长,孤零零的杵在气场强大的孔岫面前尤为势单力薄,加上头发遮眼看不清他的表情,还真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你是孔岫吧,我是肖韧。”肖韧人瘦是瘦,清醒过来的声音倒还挺低沉有力的,不至于很动听,但起码听着不难受。

孔岫听完他自报家门,挑起柳眉奚落他名字的谐音,“小人?你爹妈真未卜先知,料到我会倒霉的遇上你这坏我姻缘的‘小人’才给你取这名儿的吧!”

估计常被人取笑,肖韧冷冷的纠正,“肖不是小,韧不是人。”

孔岫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这点中文水平我还有,不就是小刀一把的意思嘛。”

肖韧懒得再解释,弯腰捡起地上的购物袋,翻出一碗泡面,直接走进厨房开火烧水,孔岫傻眼的瞪着他自动自发,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嘿、嘿、嘿,我说你挺自觉的哈~这东西是你的吗?问也不问拿了就自己吃啊?”

上一篇:婚头转向 下一篇: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