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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色(6)

“好点没?”抬起头,却看到梧桐疼的一张脸皱皱着,紧咬的唇越发红润欲滴,就像成熟的樱桃,等着人去品尝。

刚才的那股悸动再次冲向头顶。“刷”的站起身,“我……我去洗个手,你别乱动……”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洗手间,丢下了满脸讶异的苏梧桐。

……

“当时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好想抱抱你,又怕吓坏了你这只小花猫,呵呵。”忆起初恋的感觉,凌胥日发出了孩子般的笑声。

抬头看看梧桐,虽然之后两人曾经有过一段,但这还是她头回听他说起,还是不免羞得满脸通红。

“哥……”,梧桐既甜又软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种声音对男人的耳朵有深层的按摩功能——它能在挖耳勺不敢试探的耳膜处,恰到好处地痒痒,让他也忍不住伸出小指掏了掏。

“桐桐,那天我在你c黄边发现了这个……”说着,凌胥日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塑料膜封好的黑白老照片。

梧桐一把将它夺过来,竟是那张全家福!她怒了,举起巴掌就朝他挥了过去,却最终不忍落下:“为什么把我唯一的念想偷走?”

停在半空的手微微颤着,凌胥日看着心疼,起身握住,拉着她坐了回去,自己也挪身到她一旁。安慰的拍着背,似哄婴儿入睡般,“你当时那么拼命无非是因为苏叔叔的死,可我不忍心你每天都活在痛苦和仇恨里,所以这个仇——我给你报!”

苏梧桐捂着嘴,张大眼睛,一时之间惊得不知从何开口……梧桐张着嘴,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切思考的能力全部都消失了,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客厅里,挂钟继续的滴滴答答,饮水机的水桶里偶尔一个气泡冒上来,随着“咕咚”的一声,气泡迅速升至水面,瞬间破裂。

梧桐被这声响惊动,回过神来。她瞪着眼睛,努力的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信息。

今晚凌胥日带给她的意外与震撼实在太多了。病情、复仇,这些字眼就像埋藏在心底的不定时炸弹,竟然选择了在同一天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记得五年前,当她最想也是最需要凌胥日陪在身边的时候,徐妈曾经和她说过这样一段话:“也许你告诉了胥日实情,他会为你们之间的爱情牺牲自己来陪你,但你忍心让他陪在你一个病人身边过一辈子吗?”那时候,徐妈也像刚刚凌胥日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脱力的向身后的沙发上一倒,此时的梧桐完全的迷失了方向。她五年的远离就是为了隐藏起这些秘密,包括父母之仇、自己的疾病以及——心底埋藏的他们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即便五年过去,当初那种失去氧气的闷痛感仍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

可如今他却告诉她,他早已知道,不仅知道了她的病,还为她报了父母的仇。那她这些年为他考虑的又算什么呢?她就像是舞台上表演的小丑,而他就是看台下的看客,即便台上的脸上在大红大抹,台下的他依然将她的表情一一洞察。

委屈与不甘在心中相互纠结,像两股缠绞在心上的线头,一圈一圈密密的箍着,越绞越紧。

心里的憋闷感越来越重,她气恼的站起身,抓起茶几上的面纸盒,朝着他丢了过去。

硬纸盒略显尖锐的棱角划过他的脸,留下一条红痕,反弹到木兰花绣地毯上,“啪”的发出一声闷响。

两秒钟后,一点的红色顺着那条痕迹慢慢渗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汇集成股,沿着脸颊缓缓滑到下巴。

梧桐抓起果盘的苹果还想砸,却看到凌胥日脸上的伤口。她咬了咬唇,转身出了客厅,回来时,手里原来的那个红苹果已经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急救箱。

刚才她的紧张他看在眼里,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那感觉像是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嫩ròu被按了一下,苏苏麻麻的。“这丫头,还是那么迷糊,拿药箱也先把苹果放下嘛!”,这样想着,不免笑出声来。

夏夜的微风顺着阳台半开的窗fèng溜了进来,荡起挂在阳台的贝壳风铃,“叮叮咚咚”的煞是好听。

苏梧桐拿着沾好酒精的药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伤口,那目光专注切且细致,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

“当年,爸爸中枪,弥留时告诉我你爸妈死亡的秘密……当时他拉着我的手说‘阿胥,梧桐是苏醒的孩子,和你一样都是我最爱的孩子,以后你要担起哥哥的责任,想办法把龙家平掉,不然,我怕那孩子……’话没说完,他就走了。”他幽幽的开着口,就像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后来你发病时,我正在国外读书,得知消息时立刻飞回国,本想立刻去医院看你,但是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停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梧桐,他继续道:“妈妈说‘阿胥,我知道你们两个从小就感情深厚,但是你想想,如果你现在去看梧桐,不提她不能说话,就是能说话,见到你不免又会一阵激动,我想你应该查过肝豆这种病是最怕情绪失控吧。’也正是因为妈妈这番话,我打消了去看你的念头,之后也默许了妈妈送你出国的做法。因为我知道即便分离再久,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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