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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104)

耿墨池的病qíng出人意料地出现了好转的迹象。当然,不是实质xing地好转,毕竟他的心脏病是不治的,但他的气色却好了很多,说话、走路都比以前jīng神。这些都归功于妈妈从国内寄过来的中药。其实当时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端木医生的指导下,一边在给他服用中药的同时,一边将那些副作用大的西药逐渐减低药量,直到最后撤下,只保留了几样必备的西药。

他身体状况好转,户外活动也多了起来,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出去走一圈,都是我陪着的,我们俨然是一对亲密qíng侣了。

在湖区边,好几次都碰到祁树礼和他的小qíng人阿芷,年龄悬殊实在太大,感觉就像是一对父女。但看得出来,祁树礼很宠那丫头,什么都由着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看她那身行头,全是世界顶级品牌,虽然耀眼,却跟她的年龄很不相称。而且那丫头撒娇的功夫真是让人自叹弗如,那腔调,那眼神儿,那媚态,我再活十辈子都学不来。几次见到她缠着祁树礼,钩着他的脖子,嘟着小嘴巴直嚷嚷,“不嘛,我不嘛……”

祁树礼对这些好像还很受用,满足地抱着那丫头又亲又吻。我当时看着他,很希望他是认真的,也希望那女孩是认真的,由衷地希望。

有一次我跟耿墨池去市场买菜,在市场门口碰到朱莉娅,她拉着我喋喋不休地数落阿芷的不是,说她很难伺候,娇气得不得了:“哦,上帝,她喝水都很挑剔的,得喝瓶装的纯净水,她的衣服我碰都不能碰,她都要求我送到最高档的洗衣房。我在gān活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能有,可是她自己呢,每天晚上都弄出好大的声音,我在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什么声音?”

“哦,上帝,Cathy小姐,这您都不知道吗?就是她跟先生在chuáng上的声音,如果隔壁亨利太太没搬走,肯定也可以听得到……唉,我都不好意思说,真的很难为qíng。上帝啊,小姐您住在宅子里的时候,可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朱莉娅,我们该走了,改天再聊。”

我连忙打断她,不敢想她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马上拉着耿墨池走了。回来的路上,我都不敢看耿墨池的脸,直觉他在燃烧……果然,一进门,他就摔东西发起无名火来,完全没理由。祁树礼跟那个小妖jīng晚上弄出什么声音关我什么事啊,但我知道他很受刺激。

因为自我们住在一起,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连偶尔的拥抱亲吻都很节制,他的身体不允许,却并不表示他心里不想。为了避免带来灾难xing的后果,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的yù望。所以晚上我们虽然是睡在一张chuáng上,却是各睡各的被窝,我经常看他在自己的被子里翻来覆去好半天才入睡,有时候他也会把手伸过来,轻轻地小心地爱抚我,但都是点到即止,从不敢深入。他不许我穿漂亮衣服,不准我化妆,可能也都是为了避免失控,我倒无所谓,女人对这种事总是迟钝些的,只是感觉他压抑得很痛苦,尤其是在服用中药身体状况好转的qíng况下。

晚饭后我又给他端上中药,他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

“墨池……”

“不喝!”他气冲冲的,眼睛里直冒火,“喝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个废人似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墨池!”

“说了不喝就不喝,你烦不烦?”他手一挥,把药打翻在地。碗没破,可雪白的地毯上却是一片暗黑的药渍,满屋都是浓烈的中药味。我委屈地蹲下去拾碗,他脚一抬,将碗踢到了墙角。“滚!滚得远远的!”他冲我咆哮。

第六十三章 阳光照不进现实(2)

没有办法,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他,我只得离开,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可以如此忍让和迁就他,不仅仅因为他是个病人,爱吧,还是因为爱。就比如此刻,我一个人在湖边游来dàng去,夜间的温度很低,我穿着单薄的毛衣和裙子,冷得抖成一团,我却没有想到自己冷,而是在想他脾气发完了没有,待会儿回去怎么才能哄他喝下药。

一辆车子缓缓从湖边开过来,车灯将我照得通明。

“Cathy,怎么是你?”车窗摇下,祁树礼探出头一脸诧异,“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gān什么?”说着他打开车门走下来,上下打量我,“出什么事了?他又冲你发脾气了?”

“没,没什么。”

“还没什么,脸都冻青了,赶紧到我那去坐会儿。”他伸手拉我。我不肯,他就说:“阿芷今天晚上没回来,住学校呢。”

“真的没什么,等他气消了我再回去。”

“等他气消了,你就冻死在这了!何苦呢?”

“不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你爸妈到现在还以为我们在一起呢。”他又拉住我的手,“这样吧,到我车上坐坐,里面暖和些。”

这次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实在是太冷了。他把车开到路边一个树林外,将暖气开到了最大,还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还冷吗?”他搂紧我的肩膀问。

“不冷了,谢谢你!”我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我已经不习惯跟他这么亲近了。

他目光悲凉地看着我,叹息道:“Cathy,就算我们现在分开了,我还是可以照顾你的对不对,有必要这么抗拒吗?”

“你不是有阿芷吗,她才需要你的照顾。”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不明白她只是个替代吗?”祁树礼的表qíng显出惯有的冷酷,“你知道,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对吧?”

“你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她那么年轻,二十岁都不到……”

“没错,是很年轻,嫩得很,可是chuáng上功夫却是一流,知道怎么留住男人,也知道怎么获取她需要的东西,心计多着呢。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满足她物质上的需要,她满足我chuáng上的需要……”

我的脸一阵发烫,打开车门就要下去。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拉回来,锁上车门:“听不下去了吗?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我要回去了!”

“他的气没那么快消的,急什么。”祁树礼冷冷地看着我,神色凄怆,伸手又搂住了我的肩膀,“真的一点儿都不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过去我所有的付出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你回味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我们的过去,哪怕是跟那丫头在chuáng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她?因为她的倔脾气很像你,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温哥华一家餐厅里,她跟人打架,让我撞见了,那样子跟当年你上我妈家打架一样。我一下就看上了她,三天工夫,我就把她哄上了chuáng。本来也是想认真地来一回,可是第二次上chuáng她就问我要东西,开口就是宾利,一辆价值百万美元的跑车。你呢,跟我两年,从来没主动问我要过东西,所以这让我常常比较,越想越悲哀,真的是很悲哀,无药可救……”

我说不出话,低下头。

“考儿,我真的很难过。”

他又叫我“考儿”!我别过脸不愿看他,他就伸手把我的脸转过去。我看到他眼神的黯淡,顷刻间似乎老了许多,“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考儿,为什么……有时候真是恨自己不争气,为一个女人烦恼这么多年,也想过你究竟有什么魔力如此吸引我。漂亮吗?比你漂亮的多的是!温柔吗?你一发脾气连上帝都颤抖。可我就是这么爱你,没有理由,爱一个人真的没有理由,就跟你对那位伟大的钢琴家一样。你爱他什么呢?比他有钱,比他帅的男人多的是,可你为什么死心塌地地要跟着他?这么冷的天被他赶出来,心里还惦记着他。”

“缘分吧,没有办法的事qíng。”我淡淡地说了句。

“可能是。但我不相信我们的缘分就这么断了,不会的,我不会向命运低头,现在放纵你,并不等于放弃,而是我知道他确实需要你在身边,让他走得不那么痛苦,也没什么不可以,因为他跟我一样,都很可怜……”

“别说了!”我大喝一声,打开车门就跳下车,狂奔而去。我一路跑回船屋,不敢敲门,蹲在门外哭。他们都很可怜,我呢?我不可怜吗?爱,或者被爱,都无法解脱,这场爱原本就没有结果,就像命运jīng心布置的一场局,一旦入局就身不由己……

一束qiáng烈的灯光突然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感觉有个人影朝我走来,居高临下,站到了我面前。

“回来了?”他拿着手电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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