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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105)

“我不回来,难道还死在外面吗?”

“我没死,你敢死?”

“连死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当然。”他点头笑,夜色下格外清朗俊逸,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披着的西装外套上,笑容顷刻消失不见,像个爆竹似的一下就点着了,“谁的衣服?”

我真的不太懂耿墨池,在船上住得好好的,忽然嚷嚷着要搬到岸上去住。我不答应都没辙,他决定了的事岂是我可以反驳的?可是搬家那天,当他把我领到亨利太太的房子前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我差不多是被他拖进了新家,一进门,我就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亨利太太的家虽然装修大致没变,可是所有的家具摆设全换了,包括窗帘、地毯、装饰品,全都是焕然一新。耿墨池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一直很高,吃住都是很讲究的,从来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显然,他买下这房子绝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晚上祁树礼过来串门,耿墨池刚好下楼,对我没好脸色,却对他的新邻居也是老邻居露出了笑脸,“不好意思,刚搬来挺乱的,不好招待你。”

“没关系,我们又做邻居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祁树礼看着我们搬到他隔壁,眉开眼笑,非常热qíng地伸出手,“欢迎,欢迎,这下就热闹了,我们很有缘分嘛。”

“是啊,很有缘分。”耿墨池也笑呵呵地握住他的手。

我瞪着这两个握手言和的男人,气得半天说不上话。祁树礼还在客气地寒暄:“以后就跟自家人一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来安排……”

“谢谢,暂时没有。”

“用人呢?用人请了没有?”

“这个……还没来得及请。”

“那我把朱莉娅叫过来帮忙吧,反正她也跟了Cathy两年,互相了解,你就不用再去找了,身体不好,免得费神费力。”祁树礼体贴入微。

“那你家怎么办?”

“我嘛,再找人就是了,一个电话的事qíng。”

“那真是谢谢了。”

“又来了,说了不要这么客气,跟你做邻居我很高兴,知根知底的,还可以免费欣赏世界一流演奏家弹琴。”

“对,我们都知根知底,呵呵。”

“是啊,呵呵。”

两个男人坐在新换的沙发上,笑容可掬,侃侃而谈,礼貌绅士得跟两国元首会面似的。耿墨池始终没告诉我为什么搬过来跟他的死对头做邻居,我一问,他就打太极,“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是他的回答。

耗子和猫也能做朋友?鬼都不信。可是这两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居然又做了邻居不说,还处得真像“朋友”,你来我往的,一到周末就结伴去钓鱼、打球,让我怄得没话说。反正都没安什么好心,因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也包括我。

两家的房子挨得很近,花园连着花园,仅隔了道栅栏,三楼卧室的阳台相隔也不过几米,站在阳台上打招呼没有一点问题。晚上有窗帘拉着,白天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在房间内的活动。我就经常看到祁树礼的小qíng人阿芷穿着背心短裤走来走去,冬天呢,她也不怕冷。不过那丫头身材确实不错,虽然脸是还没长开的样子,身体却是提前发育了,凹凸有致,总是大半个胸脯露在外面,她的鬈发很长,披散在腰间很有风qíng,每当她靠在睡椅上,跷起修长的美腿看书或者修指甲时,最是迷人。这样的美人儿别说男人,女人看了,也会艳羡不已。我就很羡慕她的胸部,圆圆鼓鼓,俯身或弯腰时可以看见很深的rǔ沟。

我跟耿墨池说我想去隆胸,谁知他连连点头:“好啊,我陪你去,你做隆胸,我就去变xing,反正我现在跟个太监似的……”

他还是对自己不能过xing生活耿耿于怀。我们现在是住在一起,也睡在一起,却井水不能犯河水,所以他的脾气还是一样bào躁,并不因身体的恢复而有所改善。尤其看到祁树礼和那个小妖jīng在对面的房子里的亲密举止时,就格外地受刺激,没事都会找我发火。

祁树礼对此是一点儿也不忌讳的,经常抱着阿芷坐在落地窗边“表演”激qíng戏,又搂又抱又摸又啃,连窗帘都不拉,什么意思?

同样的,他们那边自然也可以看到我们这边,可我们却没什么激qíng上演,大多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卧室里搞卫生。耿墨池很怪,有洁癖不说,还不允许别人进他的卧室,包括朱莉娅,卧室的卫生必须得我自己动手。我还是跟个仆人似的,整理被褥,换chuáng单,擦家具,给地毯吸尘,清洗浴室,刷马桶,什么活都gān。耿墨池最痛恨房间有头发丝,只要看到了就有我好果子吃,每天他起chuáng后,我就赤着脚,在铺着厚厚拉毛地毯的卧室里找头发丝,chuáng上chuáng下,沙发边,窗帘后面来回地找,就差没拿放大镜找了。祁树礼几次看到,都在对面阳台大声问:“Cathy,在找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说找头发丝,回答道:“找魂呢。”

大概是见我整天在房子里搞卫生,估计我在家里地位不高,阿芷看到我总是爱理不理的,很傲慢,出门碰到,连招呼都不打。

但她很喜欢上我家来串门,对耿墨池与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客气礼貌,甚至有讨好的嫌疑,总是说:“Steven,你家的房子布置得真漂亮,看得出你是个有品位的人。”完了还拿怪怪的眼神瞟我,大意是房子布置得这么有品位,却找了个没品位的女朋友。

在这位高贵的公主眼里,我肯定是没品位的,一天到晚蓬头乱发,衣着随便,素面朝天,不是忙着做清洁,就是忙着熬药,厨房里跑进跑出,跟朱莉娅属于一个档次。唯一有点儿区别的是,我可以陪主人上chuáng睡觉。这也是她很迷惑的地方,不能理解我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耿墨池这么有品位的男人。

她知道耿墨池是钢琴家后,以极其热qíng的态度想要跟他学弹琴。耿墨池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冷冷地说:“抱歉,我从不收学生。”

其实耿墨池答理她完全是看在祁树礼的面子上,他好像很不喜欢这丫头,嫌她好奇心太重,什么都想打听窥视。

那天早上起chuáng,他还在睡,我准备给他熬药。刚下楼,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他的手机,一接,还没开口对方就自报家门:“是我,米兰!”

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已经一年没有给我赡养费了……是不是有新欢了?我知道你现在在美国,别以为躲在美国我就找不到你。耿墨池,你不要太过分,虽然我们是分开的,但我是你太太,你不给我钱我靠什么生活,你说话啊!你哑了!”

啪地一下,我掐掉了电话,关了机。这个女人,两年不见,怎么一点都没变,声音如此刺耳,隔着话筒都能想象她涂满脂粉狰狞的脸。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跟她有过十几年的友谊。耿墨池醒来后,我把米兰打来电话的事告诉了他,这次他没有刻意回避,冷冷地甩下一句,“别理她,她现在已经疯了。”

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避,躲躲闪闪地讲了些这两年发生的事qíng。他说他跟米兰去日本后一直就是分居,各过各的,互不gān涉,起初他会定期地支付相当数额的赡养费给米兰,后来他发现她把这钱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所以一年前就终止了给她的赡养费。米兰吵闹不休,千方百计找他要钱,但他的态度很坚决,要钱可以,除非离婚,否则一分钱也不给。

“你不给钱,她靠什么生活啊?”我有些不解。

“我给她的钱还少吗?”耿墨池一说到这就愤愤不平,“自跟我结婚起,她从我这里捞走的钱数以千万计,还不包括我送给她的房子、车子、珠宝,等等。作为我的太太,我还可以给她更多财物,但是这个女人太恶毒,拿着我的钱……”

“怎么样?”

耿墨池瞅着我,似乎说不出口。

但我猛然想起两年前去日本看他时,祁树礼跟我说起过,米兰和耿墨池的一个日本助理搞在一起。当时我不太相信,现在觉得这事并非是空xué来风,米兰多半是拿着丈夫的钱去养“小日本”了,所以耿墨池才说她把钱用在了不正当的地方,因而切断她的经济来源。纵然耿墨池对她没有感qíng,但两人毕竟是夫妻关系,而耿墨池又是有身份的人,米兰给他戴绿帽子明摆着就是想让他难堪,要他名誉扫地,被人耻笑。好歹毒的女人!

“不开心的事就别提了,我只要你现在好好的。”我握住他的手,心痛yù裂,这个男人还没死,jīng神就已经进了地狱饱受折磨。我真是很同qíng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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