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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55)

“抓局子里了。”

“这么快?我在里边儿待了……”祈无病对警方办事儿的效率表示惊叹。

闻观再次打断,“六个小时。”

祈无病“啊”了一声,“怪不得这么饿。”

踏出洞口的时候,他转头看了眼那个尚还年幼的尸体娃娃,轻声说,“生日快乐。”

接着,一声不响的闻观连扶带拖的把他塞了出去。

洞外像是一个三人宽的疏通管道,冷风四处窜着,寒气缓缓从四肢开始侵入,

他往闻观身上靠了靠,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血的味道。

“闻医生,你受伤了?”

闻观“嗯”了一声,“小伤,被刀划了一下。”

祈无病放轻了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划哪了?”

闻观说,“胳膊。”

祈无病把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垂了下来,“左胳膊还是有胳膊?”

闻观:“右。”

祈无病放心的又搭了上去,“那就好。”

闻观:“……”

看着毫不在意,但祈无病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药力太猛,一使劲儿就浑身疼,步子一快,他额上就渗出了冷汗。

闻观压着他,不露痕迹的放慢他的速度,“走慢点儿,太快我胳膊疼。”

祈无病无语,“你用胳膊走路?”

闻观冷声,“我用胳膊使劲儿。”

俩人都怕对方因为自己难受,速度变得忽快忽慢。

这条阴森森的通道也在此时显得格外漫长,突然,两人身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被电锯锯一样。

“电锯惊魂?”祈无病转头。

闻观头也不回托着他继续走,“请的工程队,在凿那个铁门,里边儿的证据不能被破坏,所以速度很慢。”

祈无病愣了一下,“那你怎么还抄小路砸墙?你压到好多可爱的娃娃。”

闻观看了他一眼,“我压着你了么?”

祈无病摇头,“没有啊。”

闻观冷哼,“那你逼逼什么。”

又沉默了一会儿。

祈无病问,“闻医生,你是不是脱离大队伍偷偷跑来砸墙救我啊。”

闻观嘴角嘲讽似的勾了勾,“你想多了,我顺路而已。”

祈无病没忍住被自己的笑声咳到,“顺路顺到排水管道?您来这儿什么正事儿啊。”

闻观皱眉,“吹风。”

祈无病笑的更大声了。

终于走到出口,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排风扇,两人高,扇叶尖锐。

只是有一半都被拦腰砍了,看得出始作俑者非常暴躁。

祈无病扭头看闻观,“你的杰作?”

闻观面无表情,“我会赔偿。”

踏出那扇破叶子,旁边儿还竖着一把黑色的伞。

天色已经将明。

暴雨也变成了连绵细雨。

温柔的滴落,击打在地上的水坑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空气中都是泥土被冲刷干净的气息。

简直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太好闻了,

堵在出口的是一排闪耀的车灯,以及一群面色不渝的都谭警察。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闲逛似的从暗处走出来。

都一身狼狈,却看不到慌乱紧张的表情。

闻观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撇去身上的脏污和血迹,气质姿态像极了古欧世纪的绅士,他还细心的把伞挡在祈无病头上。

这被困一夜的受害者也没半点儿惊恐崩溃,反而懒洋洋的靠在闻观身上,跟个大少爷似的,冲愣住的人群抬了抬下巴。

“你们这出警效率有点儿低啊。”

人民警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抓捕“前线”奔过来的袭珧刚好看到这一幕,先是被这一身颓废却一脸找茬儿的祈无病震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走上前拉闻观。

“你是不是蠢?!胳膊上的伤口那么深还去砸墙?!看到那大洞的时候我都他妈醉了!”袭珧摆摆手,医疗队已经抬着架子从车上跑了下来。

两人被分开。

人群簇拥着他们越来越远。

祈无病被强行摁到架子上抬走的时候,看到了闻观胳膊上的伤口,确实严重,一道痕迹深的入了骨,能看到翻白的肉,狰狞的像是野兽撕咬开的。

在那通道里,看不清晰的大团黑斑竟然是一大块凝固的血迹。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没有去包扎吗?

为什么不先去包一下呢。

是找那条缝儿找了一个晚上吗。

硬撑了一整夜的祈无病带着满脑子疑问坠入了黑暗。

“你为谁作证?”

“霍乱。”

“原因呢。”

“他救了我。”

梁洛坐在一个小房间,手里端着一杯茶,小幅度的哆嗦着。

袭珧皱着眉看她,“你说他在四天前把你从周华亭的手里救了出来,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