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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失的PEA(59)

作者: 艾西多 阅读记录

我鼻头发酸,忽然想起纪营上大学时在俱乐部做的即兴演讲,他说,爱情这种事情,其实主动权一直在自己手里,这世上形格势禁,所阻止只能是肉体,而灵魂却永远都不会屈服。

所以行将就木的,不是不愿爱了,就是不敢爱了。

可我现在突然明白了,纪营其实一直没变,他的肉体供我依偎,他的灵魂早已归位。

“我已经懦夫一样丢下他独自撑了六年,所以我所剩下的生命,多也好少也好,灿烂也好潦倒也好,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他了。”

第39章

人歇斯底里地将情绪发泄完了就会变得异常安静,纪营在车里给我的手上药,他也不说话。

剪刀是倒着拿的,我绞碎的是自己,太庆幸了。

等把双手涂好药膏包上,他才轻轻握住我,问我,疼吗?

我看着窗外,甚至没听清他在问什么,又或者,我听清了,我不想答。

不想给纪营看到这一面的,六年了,我都能维持得很好,能看着他坐在对面云淡风轻,能看着他身边围着各种莺莺燕燕。

他又变成遇见我之前的他,我又变成遇见他之前的我,我们根本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我知道我骨子里是个神经病,居然能为自己给他送去的情人能沾上他的味道而开心,因为我们之间也就剩这么多了。

其实他也是,他做的和我没什么两样,至少这样,我们是相似的,我们都无情。

清醒的时候就会恨他,会时时刻刻叮嘱自己,那是个敌人啊,他伤过你,所以你要打败他,然后把自己的伤痛还回去。

可只要看到他了,我心里那些细小的细胞又会浮游出来,跟我说,我记得你曾经爱过他,很深刻的记忆,脑子骨血皮肉都记得,因为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让我出卖过苯乙胺的人。

长此以往我便开始不知道我和纪营之间到底算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样的一场爱情才算爱情,怎么样的一对情侣才算情侣,看着他痛我先是开心,然后悲伤。

我还说他装的好,我自己还不是活成了两个人格,一个和他作对,一个念着他入睡。

只不过他记得自己在伪装,我却忘了,戴面具戴的久了,撕不下来,就会以为是自己本来的面相。

“纪周。”

他很少这么叫我,他从前叫我纪总,如今总叫我周周,很少直呼我的名字,可能我的名字对他来说是一场穿针引线的刺痛。

“纪周。”

他叹口气,跟我碰头,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也不犟他,没想什么,就是刚刚说太多累了,现在一点不想动口。

他用发丝磨我的头,语气里是是春在等待候鸟飞回的小心翼翼,“在生我的气吗?”

鼻腔里有股酸意蔓延而来,我挣脱开他,他越加使力地抱着我,那么苦涩。

“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其实周周一直没原谅我对不对?”

他不该问我的,不该问我,我忍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就是想忘掉,就是想揭过,好几次都忍着,怎么也不肯说出口,可他用那种忏悔的语气,就让我积攒了多年无处发泄的愤恨,全部在他身上打开了发泄口。

我打他好几拳,脸上,胸膛,小腹,大腿,我想和他大打一架,然后血流成河,我们干净的灵魂从躯体里飘出来,看着对方一眼万年。

我狠命地揪着他的衣领,我说对,我生你的气,我生了好多年,我快气疯了,我快气死了,我有时气的恨不得把你绑来和我一起杀了才好。

“美国你不听我的解释就打我我气,一声不吭扔下我离开我气,在我快要忘掉你自己烂醉的时候突然来中国我气,来了中国不曾找过我联系过我我气,和旸羲一样眼里只有事业没有情长我气,把自己活的和我一样垃圾、任由着我侮辱你打压你勾搭你我最气。”

我拧着他,像拧着什么苦大仇深的宿敌。

“你当我是什么,可以放着观赏但绝不碰手的玩具吗?你又当你是什么?十恶不赦到只能跪着求人的罪人吗?”

纪营把我抱得密不透风,感觉要将我勒紧他的身体,他的嗓子里像扔了一把苦艾,点着一缕烟,把他熏的又苦又烂。

“对不起,对不起,周周也好,加文也好,对不起,都对不起。”

他的怀里有一瞬也是冰冷的,我努力地回想,回想日日夜夜,回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脑袋打了十二个节我才记起来,他其实也说过恨我,他其实也被我伤过,他也在日日同我一样煎熬着。

我们两都怕被伤到,都怕被丢掉,可兜兜转转,我们来来回回丢掉的却是对方,伤到的却是彼此。

不敢说,恨能堂而皇之骂出口,冷言讥讽也能做到无所谓,但就是怕回忆,就是怕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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