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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糖块儿哗啦响(1)

作者: 胡八椒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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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糖块儿哗啦响》作者:胡八椒

文案:

一个小阔佬被儒(腹)雅(黑)先生搓成糖球的故事。

陆流云是天津城里有名的造孽种子。

这天,造孽种子正搁这儿听自己男人的墙角。

周衡西,“去换张地形布局图来。”

陆流云大惊,“什么……什么?不举?”

周衡西,“船上不行,不能动手,无辜的人多。”

陆流云心如死灰,“床……床上不行,完了。”

①伪悬疑,谈情说爱欢乐多,不涉及历史家国恨;

②欲擒故纵的闷骚讲师攻×抖机灵的滑头少爷受;

③一对一甜向,攻受洁。

(不涉及真实人物事件,如有人名、地名等雷同纯属巧合,考究慎入。)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民国旧影 甜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流云、周衡西 ┃ 配角:杨似仙、武越州、聂平川等 ┃ 其它:民国、甜文

第1章 怪症(1)

陆元帅于五十岁上忽然得了个毛病,常常闻到肉食香气便欲作呕,更别提抄起筷子大快朵颐。无奈之下过起清汤寡饭的菩萨日子,却仍一度望肉生畏,恶心得连入眼也受罪。

他整个人坐在家里愁的拍桌砸碗,恨不得把肠子吐出来捋捋顺。试想年轻时候在军营里茹毛饮血的苦日子都捱过来了,现在生活安稳下来反倒要奉行茹素,荤腥不沾,叫人如何受得了这份活罪。

偏这档子怪事也实在够邪门,请了医馆郎中过来竟瞧不出个大致缘故,郎中碍着大帅余威,不敢叫拿药的大兵空手而归,只得硬着头皮抓了几方去火的方子让人回来交差。可惜大把清热解毒的中药下了肚,别的效果没看见,只叫老帅打个嗝儿都嘴里苦的慌。

转了一大圈,陆元帅是火罐拔了,灸疗做了,甚至揣着心眼儿让洋大夫来扎了两回外国针。末了,这怪症依旧我行我素,不见起色。

有那嘴碎的人私下揣测,许是老帅吃了几十年的军饷,当兵的人身上杀孽重,如今见了老,难免要受些戾气影响。这风言风语飘到了陆元帅的耳朵里,叫他本人听了也忍不住开始起琢磨,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一贯雷厉风行的人心里也渐渐后怕起来。

“我这是撞邪了。”他想,“老子是发了军财以后才搬进了这宅子,这么多年都没挪过地儿,日子久了家里怕是有些不干净。”

于是陆元帅心事重重更加没个好脸色,仿佛头上终日罩着乌云,搞得旁人也泰山压顶,见了他就觉得喘不过气。在这光景里,陆家上下觉得日子轻松的也就一个“不识眼色”的三少爷。

陆三少贵名陆流云,是前头故去的正经太太那一房的儿子,自打少时就是个漂亮拔尖儿的小人精,并且小小年纪心中自有一套卓然见地。

因对这位大帅爸爸专横跋扈的兵痞行头十分看不惯,故此旁人跟前充作小型好好先生的陆三少,到了爸爸眼下却冷不丁要讨他的嫌。陆老帅嗓子一抬高,能叫新兵蛋子慌的屁滚尿流,却唬不住他“少”谋深算的圆滑儿子。

早些年,有算命的游方先生替陆老帅卜过卦,说他势能压煞却子息薄弱,是个提前享了儿孙福的命。讲的通俗点,就是生了儿子不大留得住。老帅不信邪,一巴掌把算命先生打出了门。可大半辈子过去了,除了安然无恙嫁出去的两闺女,身边能留得住的也就陆流云这么个儿子。

对这不听话的膝下独子,陆元帅是“爱恨交织”的严父典范。陆夫人没能捱到儿子懂得孝敬娘的日子就病重离了世,管教陆云流的担子自然而然地扛到了他这老子的肩膀上。

陆元帅既可怜孩子早早没了亲娘,同时又怕自己过于疼爱养出个废物。权衡之下,决定在陆云流的教育问题上恩威并重,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不讲理,一言不合开了嗓子就是非打即骂。但要说宠吧,也是真金白银地舍得惯儿子。可这两父子仿佛是天生的八字不对头,每每遇上总有一位要看对方不合眼,不闹则已,一闹惊人。

另一边,陆流云作为家中敢摸老虎须的第一人,深谙普天之下绝无亲爹对儿子下狠手的道理,故而他老爹的破骂威吓治不了他,马鞭子和大巴掌也绝计镇他不住。

陆元帅一生杀伐决断,对手无数,不料竟在儿子身上折了本,每逢此时必要磨刀霍霍地拍案叫苦,“要不是咱老陆家的正根独苗,我他妈早一枪崩了这抖机灵的混球儿蛋。”

而陆云流长久的跟他老子斗智斗勇,并不打算轻易缴械投降。

“云哥儿,这会子别忙出门,大帅在客厅见周先生呢,你火急火燎地往那儿走,叫他看见了少不得说一顿。”张妈正往回端茶盘,看到陆流云大步流星地赶着去送骂,连忙把他给叫住。

“什么,周衡西来了?”陆流云挑了挑眉,耳朵里自动筛掉了有关他老子的扫兴词。

“来了好一会儿了,听说是为了咱们家的事。”张妈一手端着茶盘,一手笼上了陆流云的耳朵,压低了嗓子说道,“大帅这阵子身子不见好,可能是被脏东西魇着了,所以特地关照了周先生过来,准备找大师到家里看看呢。”

陆流云双手插在兜里撇了撇嘴,“我们家现在还真是大事小事周衡西,他在爸爸跟前这么得空,怎么就不来看看我。”

张妈以为他是在为他老子吃醋,觉得少爷还是小孩儿心性,这副别扭样子做出来怪委屈的。于是一团和气地拍了拍他的背,半哄半骗道,“哎呀,这能有什么,横竖大帅是你亲爹,哪里就能为外人冷落了你。”

陆流云见张妈一厢情愿会错意,眼见她把话头扯的越来越远,赶紧抓耳摸鼻地找了个借口把她支走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客厅里静作旁观,看到周衡西长腿交叠,正背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他老子说话。

周衡西是老帅门下退役从文的前任军长,这两年刚才法兰西留学归来,欲要在大学里谋个讲师的职位,近来常常到府上走动。

陆流云默默扫了他一眼,暗道这人着实是年轻好皮囊里的个中翘楚。漆黑的鬓眉,英挺的五官,侧脸的轮廓线条尤其惹眼,仿佛经过了细致有力的耐心雕琢,棱角分明之余,却又泛着一层细腻柔和的温润感。端着茶碗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从头到脚唯独这一双手最显秀气,几乎带了些弱不禁风的意思。

陆流云每每在大学里上钢笔素描课,台上的讲师绘声绘色地解说人体结构的黄金比例,他的目光落在一片空白的水粉纸上,脑子里便时常回想起眼前这位笔挺倜傥的衣架子。

周衡西余光暼到呆靠在门框上意味不明的陆流云,心中暗暗讶异嘴上却没做声,借着低头喝茶的空档匆匆略了他一眼,又重新投入到不咸不淡的对话当中去。

陆流云受了他的冷待,心里闷闷的,站在原地咳嗽了一声,正了正衣领子,索性双手插在裤兜里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派坦然地晃到了他老子的眼皮子底下。

陆元帅对他这副轻佻模样向来烦到没眼看,没好气地叱问道,“你就不能消停点!没人要绑你的腿,过来瞎晃什么,坐在家里待不住就给我出去跑跑。”

陆流云心里打着小算盘,此时就笑眯眯地乖觉起来讨他老子的巧,“爸爸,我今天在学校的画室里有社团活动,并不是存心出来胡闹呢。”

“哦?”陆元帅破天荒的从儿子的话里咂摸出了上进的意思,脸色果然缓和了两分,继而问他道,“既然难得想要做一番学问,那怎么还不快去?”

“碰巧家里的车子被人开出去了,现在临时叫辆黄包车到学校也太费劲。所以我想着不如等周先生走的时候,顺带捎了我这厚脸皮的,好来蹭个方便车。”

陆流云顺水推舟把话圆的滴水不漏,并且很合时宜地眼中流露出恳切目光,有意无意地专往周衡西的脸上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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