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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偷欢(30)

程余本想过来安慰一下滕爱,不料病床里的女人却恶人先告状,反咬程欢一口,口口声声说是程欢故意将硫酸泼到自己身上。

因为程欢之前便跟滕爱说过,硫酸瓶子上都是她的指纹,想嫁祸也没用,所以她根本就没对自己对程欢的污蔑抱多大希望。她只不过是想闹一闹罢了,就算程余不会相信自己,她也不要让程欢那个女人太好过。

只不过程余的表现有些出乎滕爱的意料,更让程欢惊讶——

程余关切地坐到滕爱床边,“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程欢想要害你毁容?”

滕爱有些不敢置信地点点头,这若是放在以前,程余定会说是她陷害程欢,可今天怎么就信了自己了?

滕爱直觉是这两个人之间有了嫌隙,心中窃喜,或许真的是她苦尽甘来了也说不定……

滕爱顿时觉得自己受的这些伤不算什么,若是这次因祸得福重新挽回程余的心,那她宁可让硫酸再多往她身上洒一些。

程余安抚了滕爱一会儿,嘱咐她一定调整好心态,好好养伤。随后起身,冷着脸对程欢发号施令,“你想要害我的女人,就是想要害我,程欢,你打算怎么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程余觉得自己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作为一个男人,对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要求“弥补”,多半是希望能够在生理上进行适当的补偿。但很明显,依旧对程余怀恨在心的程欢根本不打算消化理解他的暗语。

程欢抬眼看了看程余,而后退出病房。程余随程欢步出,程欢亦板着脸,“如果你硬要说是我想害她,我也不反对。只不过……我对此根本不想弥补,相反,我觉得高兴。”

程欢对她自己此刻的叛逆丝毫不掩饰,后又补了一句,“你害死了我最在乎的男人,所以,同样的,我也想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你最在乎的女人。余哥,我想我们现在扯平了。”

程余板着脸盯着程欢看,半晌,他终于笑了出来,“程欢,你果然是我的程欢。”

程欢并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思,冷冷地白他一眼,却被男人一下子搂进了怀里。程余凑在程欢的耳边呵气,“对不起,我知道席让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程欢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不解释倒罢,这无关痛痒的几句话,反倒让她觉得作呕。

只不过程欢不能反应太强烈,对于程余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人,她如果想要报仇,就必须要继续强颜欢笑下去。

程欢瘪了瘪嘴,微微离开程余的身子,“我暂且相信你,可是,你要弥补我。”

最先提出要对方“弥补”的是程余,而真正实施的,却是他自己。

程余吻了吻程欢的额头,“好,要我怎么弥补你?”

程欢吸了吸鼻子,重新腻进他怀里,“我想要看到你的真心,我想要你向我证明,你是全心全意地对我好,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我。”尤其是,让我接触到你那最肮脏最羞于见人的秘密勾当。

男人眉一挑,略微忖度片刻,而后捧起程欢的脸,“这一次去工厂视察,跟我一起去。”顿了顿,程余摩挲起程欢的柔软的头发,“这样可以吗?”

程欢心中早已窃喜万分,面色却依旧冷静如常。她只是红着脸微垂头,最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滕爱最终还是成功地说服了所有人,进行了植皮手术。

术后恢复痛苦难当,她却命人拿来婚纱店的影集,一套套婚纱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没日没夜地看,她渴望嫁给程余已经快要疯了。

滕跃对女儿受伤的事大为光火,几次当着程余的面,扬言要以同样的方式毁掉那个叫程欢的女人。

程余对此整日烦心,程欢得知后,却主动去病房找滕跃,“滕先生,如果您想报复我,不妨先听听警察是怎么说的。”

滕跃自然是不敢把这件事闹到警察局,本来凶狠的神色一下子缓和过来,他起身,对着程欢道:“不管怎么说,是你有错在先,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跟那不吉利的地方沾上边?”

“我有错在先?”程欢冷笑,“还是说,您希望我把警方的检验报告那给您看?硫酸瓶上都是您女儿的指纹,现场目击证人也早已录了口供,如果您女儿是清白的,为什么要怕呢?”

滕跃身子一怔,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程余却在二人僵持之际,及时将程欢拖走。

直到程欢被程余塞进车子,程余才冷着声色开口,“你疯了?条子要是搀和进来,死了那两个人怎么办?”

程欢鄙夷地瞥了程余一眼,“我用的手肘和膝弯,那两个人身上没有我的指纹。”顿了顿,程欢突然偏头看着程余,“你这么小看我?”如果我连这点手段都没有,还怎么置你于死地?

程余怔愣一瞬后,无奈地笑了。他都快忘了,他的程欢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蹲在地上任人欺负的小姑娘了,她已经强大到连杀人都留不下蛛丝马迹,这样的程欢,让他心疼,却又让他放心。

程余失神良久,最后终于再次开口,“准备一下,下周就跟我去工厂视察。”顿了顿,程余偏头,紧紧地盯着程欢的眼,“这是我向你展示我对你的坦诚,我希望通过这一次视察,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真心,更能全心全意地接受我。”

程欢微点头,嘴角却越来越弯,直到勾起不怀好意地一道弧度,“余哥,你就不怕,我会替席让报仇?你就不怕,我趁着没人的时候,一刀杀了你?”

闻言,程余并没有程欢想象中的大惊失色。男人依旧平稳地开着车子,就像是听程欢说了个笑话一样习以为常,“我不怕……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最后,他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程欢一眼,“你说是不是?”

程欢一时语塞,是,也不是。

她想杀了他,可是她又想让他体会到比死还要难受的活法,所以她又不想杀他。

可突然间被他这么反问着,程欢竟也开始思考,她到底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为什么非要固执己见地让他把牢底坐穿,以至于把席让的命也搭上了。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在为了能让他多活一阵子而找的美好而高尚的借口?

程欢浑身一颤,蓦地被这种想法惊了一惊。随后她萎靡地窝进座椅里,她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想错了?或许,把他杀了就可以报仇了?那她该选择什么时候?选择什么方式?

趁着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从身下摸出枪来崩了他?还是趁他熟睡的时候,用丝线勒死他?还是在他平日的餐饮里加进毒药?还是在跟他做`爱的时候,趁着他高`潮来临的时候,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高浓度海洛因针剂,扎进他的颈动脉,让他自食其果,瞬间毙命?

想来想去,程欢觉得,当初决定把他送进监狱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她避免了面临多重选择的纠结——

让他怎么死,让他怎么死得痛苦而惨烈,才是最为伤脑筋的事。因为似乎哪种死法都让程欢觉得不够,觉得便宜他了。

所以程欢又扬起了笑脸,伸手覆上程余开车的手,“余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留着你的命,让你今后的日子,都生不如死。

在程欢和程余离开A市去工厂视察之前,印木凡在程氏偶遇程欢。

印木凡颇为关切程欢的近况,因为上次滕爱泼硫酸的事,定会对程欢造成一定的心理影响,程欢嘴上虽不说,但印木凡都清楚。

程欢弯弯嘴角,“木凡哥,谢谢你,如果那天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印木凡亦勾唇,“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不管去哪里,不管是谁让你去哪里,都要多留个心眼。”顿了顿,印木凡压低了声音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程欢了然地点点头,“放心。”

“听说你最近又要出去执行任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旦遇上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印木凡一手覆上程欢的肩,就像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样,狠狠地拍了拍,“什么时候走?”

程欢皱眉想了想,“余哥没说具体时间,大概就是这几天。”程欢突然疑惑着反问,“余哥没告诉你?”

程欢不禁不解起来,印木凡如今已是程氏名副其实的二把手,程氏上上下下的人对他亦如对程余,恭敬万分,程氏大大小小的事亦交给他处理。只不过这么重要的工厂视察,程余怎么可能连行程的一丝半点都不透露给这个二把手?

☆、余32欢 工厂

去工厂视察之前,程余让程欢做好一级防备,以防路途中遭遇不测。程欢亦知道,有多少人黑道上的人想要了结程余的性命,更会有多少白道上的人想要人赃俱获。

程欢冷静地最后一次查看行李,不由轻笑,此行算是把自己的命跟他拴在了一起,他若是有难,她也活不了。

临走之前,程欢犹豫了很久,终是将行程透露给了印木凡。她想,就算程余对印木凡有所防备,但既然自己选择了印木凡当自己的靠山,她就必须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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