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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偷欢(29)

程欢掀起被子下床,却无意中瞥见放在床头柜上的精致盒子。程欢好奇地打开,是一条素雅的白金手链。

程欢拿起来看了看,又仔细地翻了遍包装盒,礼物的主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程欢皱眉凝想一瞬,昨晚除了印木凡知道自己在哪里,再无他人,这么说……是他送的?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送自己手链?

程欢咬了咬下唇,或许……印木凡也知道了昨天是她来到程氏一周年,所以才要送自己礼物?

程欢颦着眉拿起手链,端详了片刻,越看越觉得精致典雅。她犹豫了片刻,随后戴到了手上。

程欢抬起手臂在阳光下看了看,一直皱着的眉些微舒展。印木凡是她在程氏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得到这个人的青睐与关心,将会助她一臂之力。

程欢的眸子微微眯起,程余,你离下地狱的日子,不会太远……

此后的几天,程欢一直呆在家中,没有打杀,也没有虚伪的笑脸。她一日三餐都认认真真地做饭,然后摆好两副碗筷,说一句,“席让,我要开动喽。”

接着,她再拿起筷子,夹菜到另一只碗中,“席让,多吃点。你看你又瘦了。”

在程欢心里,席让没有死,席让也不会死。他永远都是程欢的那颗大树,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的伟岸大树。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天,第八天的时候,程欢不再做饭,她走到餐桌前对着椅子说,“席让,我要去程氏了,我要去报仇。”

她好像又看到了席让略微憔悴的脸,听他沉着声色犹豫道:“晓阳,可不可以不去?用仇恨解决仇恨,将会永无止境。”

程欢的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来,她为什么以前不听席让的?她为什么要固执己见地非要报仇?她的偏执,让她失去了她生命中最后一个重要的人,而他,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让她拿什么还?

程欢吸了吸鼻子,抹干脸上的泪。既然她已经踏上了复仇的这条路,既然她生命中已经没有再可以让她牵挂的人,那么她是不是就更应该握紧拳,放开胆子,用最快的速度,用最狠的方式,摧毁那个她永远都不会原谅的人?

程欢紧了紧眸子,驱车前往公安局。待到她从公安局出来时,晌午的太阳正热辣到刺眼。

程欢却仰脸映着那刺眼的光亮看过去,微扬了嘴角,程余,你下地狱的那一天,也一定会阳光普照,骄阳似火。

当天下午,程欢回到了程氏。她虽是回来了,却依旧对程余爱答不理,视他如空气。

程欢知道,如果此时自己表现得太过大度,未免有些假。她应该让他知道,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无法原谅他,她要让他心怀歉疚。

只不过程欢全都料错了。程余那种禽兽不会知道“歉疚”二字怎么写,相反,他还恬不知耻地再次发送短信给她,约她晚上七点在咖啡店见面,他给的理由是,他要好好跟她聊一聊有关项链的一切。

程欢本不想赴约,但在看到他说要聊聊那条翡翠项链,便改变了初衷。

她的确需要得知真相,她想要知道那条项链到底是不是她母亲英夙的,也想知道,程余到底为什么会拥有它,或者说,为什么会猜中她就会喜欢上那条项链。

程欢依旧早到,而这一回,赴约的人却准时准点。程欢抬脸,却见滕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脸上的鄙夷之情很是明显。

程欢倏地起身,“跟你,我没什么好谈的,告辞。”她不想再听一次滕爱的无毒揣测和酸水泛滥,况且,跟滕爱这种人在一起,只会徒增她的危险。

滕爱却一把将程欢按坐回座椅里,“是余哥让我来跟你谈的。”

程欢一怔,程余让她来的?来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程欢正欲再次起身告辞,却被滕爱的一句话扼住了步子,“生日快乐,阎晓阳。”

程欢身子一僵,双手开始慢慢颤抖。

滕爱起身,悠闲地踱到程欢身前,“阎晓阳,你还要瞒多久?”

程欢直觉两腿发软,她当真的不敢相信,滕爱竟真的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程欢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沉着声色回问滕爱,“我瞒什么了?”

滕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怎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想承认?你就是当年那个被程向东捡来家的孤儿。”

程欢乜了滕爱一眼,冷哼一声,兀自转换了话题,“你不是说要跟我谈谈项链的事么?”

滕爱歪了歪脑袋,“阎晓阳,想念你的狗链子了吗?听余哥说,你一直很喜欢那条链子,可惜啊可惜,它已经到了我的手里,怎么,想要么?”

程欢就像猴子表演一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佯装思索,而后皱了皱眉,“我扔掉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顿了顿,程欢朝滕爱倾了倾身子,“余哥不会没告诉你,这是我扔掉的东西吧?”

“你……”滕爱顿时恼羞成怒,脸也涨的通红,“阎晓阳,你说,你费尽心机地来到余哥身边,到底是为什么?”

“喜欢他呗,而且还喜欢了很多年,”程欢不屑地瞄了滕爱一眼,“不要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也是女人,况且你也知道了我和余哥从小便是青梅竹马,现在我又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我觉得你这个未婚妻,真的很危险。”

程欢双臂环抱,一脸不屑地看着滕爱,心里却早已紧张得要死。如今滕爱已经知道她就是当年的程欢,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滕爱主动闭嘴。只要程余不知道真相,她就还是安全的。

滕爱已经气到脸色发青,程欢乘胜追击,轻笑道:“所以我想,如果你可以把你知道的真相都告诉余哥,我会万分感谢你。我一直想把我们多年前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事实告诉余哥,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我觉得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说不定未婚妻这个位子,立即就会易主……”

顿了顿,程欢弯了弯嘴角,眼睛也好看地笑着,“滕小姐,你说呢?”

“你休想!”滕爱顿时如发怒了狮子,她手一挥,身后突然窜出两名黑衣人,架着程欢离开了咖啡店,身后,被吓到的顾客们尖叫声不断。

滕爱将程欢拖至僻静处,使了个眼色,两名黑衣人松开程欢,又闪到了一旁。

程欢微微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瞥了退后的两名黑衣人一眼,“怎么,不用他们了?想单挑?我以为你只会花拳绣腿。”

滕爱却笑得分外妖娆,轻轻地踱着步子,气定神闲。

就在程欢紧盯着她妖媚的笑脸却不知她到底有什么企图时,滕爱突然抽出藏在背后的手,高举着大瓶液体,用力泼向程欢的脸。

下一瞬,“啊——”的一声惨叫,尖锐到刺耳。

印木凡赶到的时候,见程欢正与两名黑衣人混战。他急忙窜上前,刚想要帮程欢一把,却见两名黑衣人已经气绝身亡。

程欢拂了拂因为打斗而沾染在身上的灰尘,看了印木凡一眼后,举步离开。

走了三步,程欢蓦地回身,对着蹲在地上的滕爱道:“我记得附近好像有医院,要不要我载你去看医生?”

蹲在地上疼得直呻`吟的滕爱抬起婆娑的泪眼,程欢偏头看了看印木凡,冲他使了个眼色。印木凡轻点头,走过去扶起滕爱,直到坐上车后座。

印木凡开车,程欢坐在副驾驶座,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一脸痛苦的滕爱,“忍着点,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哦还有,硫酸瓶上都是你的指纹,你就别想着嫁祸了,还是想想从哪里取皮植皮吧。”

程欢的反应速度与回击速度都堪称一绝,所以泼硫酸这件毫无技巧而言的鲁莽行为,在程欢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在发现滕爱抬手朝她泼过来的瞬间,程欢的身子迅速闪到一旁,同时抬腿勾住滕爱的小腿。在滕爱向前扑倒的时候,硫酸瓶脱手,四溅的液体洒到滕爱的手臂上。

滕爱这是自食其果,怪不得任何人。而她从上了车开始变一直强忍着不出声,但无奈手臂被灼烧得实在是太痛,加上程欢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将她想要借此嫁祸给程欢的念头无情浇灭,她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嘶吼起来。

程欢被她吵得皱起了眉,抬手轻按太阳穴。印木凡偏头看程欢,正欲关切地询问她几句,目光却落在她手腕的白金链子上。

印木凡眉头微微皱起,却是微不可查,随即他展开了笑颜,“手链很漂亮。”

程欢一怔,随即转头认真地看着印木凡,心里不禁狐疑起来,哪有送礼物的人说自己送的东西漂亮的?

☆、余31欢 真心

滕爱的手臂属轻度烧伤,痊愈后虽会留疤,虽无伤大雅,但把容貌当命看的她说什么也要植皮。

她的说辞是,她绝对无法接受婚礼的时候穿着长袖婚纱。

程欢略微一怔,婚礼?程欢不由得轻笑,她倒是把什么都提前想好了。

正在医院跟医生吵闹的时候,程余赶了过来。他再恨滕爱,也不能弃她不顾,她说到底还是他的未婚妻。只要没到取消婚约的那一天,他就不能做得太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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