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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辈子去忘记/我的世界你来过(16)

他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也只能由得我去。

不过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妈她魂不守舍的,不晓得在想什么,压根没注意到我和殷禛的小动作。

到了目的地,母亲推门,我们跟进,靠窗有一男子冲我们招手,“韵之,这里。”

我微怔,这人是谁。他怎么可以如此熟稔的唤母亲的闺名。

母亲走的很快,我们只得跟上,走近了才看清那人衣冠楚楚,年龄大约在五十上下。

“韵之,这就是你女儿和女婿吧?”他招呼我们坐下,问道。

我最恨这种自来熟了,我斜眼打量他,我们的家事他管得着么,他以为他是谁。

“小颖,叫沈伯伯。”母亲推了我一把。

我闷闷唤道:“沈伯伯。”

殷禛也跟着我唤了句。

沈伯忙把菜单递给我,“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撇嘴,我吃不起么,还是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把单子推给殷禛,挤眉弄眼做表情,他不解的看我,我对着他比口型:使劲点,吃穷他。

殷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把烫手山芋又推还给我,“还是小颖点吧。”

沈伯笑道:“小殷挺贴心的。”

贴心你妹,我腹诽。但其他三人都看着我,我无计可施,招来服务生,拣最贵最不实惠的报上名字,沈伯倒是没多大反应,我妈嘴角微微抽搐。

期间沈伯殷勤的给我妈夹菜倒水,我忿忿地啃着一块粉蒸排骨,心内转过几道心思。

我又不是傻瓜,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沈伯对我妈的企图。问题出在我妈对他也不讨厌,否则绝不会接受他的邀约。

我一心想要父母重新在一起,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自然不乐意。

我得想个办法拆散他们。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嘴角扬起笑,问:“沈伯伯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普通工人。”他笑着回我。

我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经意的道:“我爸是大学教授。”

沈伯的表情并无变化。

我再接再厉,“沈伯伯你可知道康熙老爷子一共生有多少个儿子,他们的名字是什么出生年月又在何时,他们的福晋又分别姓什么有哪些子嗣?”

许是错觉,这回我瞧见殷禛的嘴角抽了抽。

我妈在桌下拽我衣角,我只是不理,保持无邪笑容。

沈伯挠挠头,“这个我倒是没有研究。”

我严肃道:“为人在世,多学点总是没错的。要不沈伯伯你去请教我爸吧,我相信他会很高兴收您这个徒弟的。”

母亲踢了我一脚,我故作淡定的拂了拂裤腿。

沈伯好脾气的说:“行啊,有机会我一定登门请教。”

我暗自得意,小样,等你真成了父亲的学生,看你还敢对师母起觊觎之心。

殷禛好笑的觑我一眼,摇摇头。

我毫不理会。见好就收我不是不懂,但要不把我妈和沈伯的爱情扼杀在萌芽阶段,我爸就得孤苦一生了。

我再接再厉,“对了沈伯,您会武术么?”

他诧异,“我要会这个做什么?”

“保护我妈啊。”我蹙眉,“我妈长的漂亮,老有不怀好意的人打她主意。”

母亲“噗”地喷出了一口茶。

我忍住笑,又说:“我爸可是跆拳道高手,像您这样的,三五个他都随随便便给撂倒了。”

沈伯的脸上终于起了一点波澜。

快点知难而退吧,否则更有你受的。我肚子里笑得快抽筋,面上丝毫不露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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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又是给我使眼色,又在底下做小动作,我全都不理会。

她板起脸,“吃饱了么,话这么多。”

“饱了,”我撅嘴,事实上不是吃饱而是气饱的。

“小颖平时有什么消遣?”沈伯笑着问。

我眼珠子一转,“我喜欢刺激点的游戏,例如蹦极、冲浪什么的。”

沈伯窒了窒,“哦。”

“沈伯伯也有兴趣?”我笑得只露牙齿不见眼。

他无措的搓手,“恐怕不太适合我。”

“我爸身体好得很,前几天还和我一起去蹦极呢。”我自己也没想到,扯起谎来驾轻就熟的。

“吹牛皮不用打草稿么?”母上大人在我手臂上死命掐了下。

我不去看她,淡定的抽回手,使劲揉了揉,一脸天真的说:“沈伯伯,我爸还喜欢冬泳,你呢?”

“我身体吃不消。”沈伯虽然面带笑意,但笑容已有点僵硬。

我无辜的眨眨眼,“我爸童心未泯,上个礼拜说要和我一起去游乐园玩过山车和摩天轮,沈伯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

“过山车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经受不起,摩天轮的话,”他略作思量,转首问:“韵之,新开的游乐场好像有,是么?”

娘亲温柔的点点头,“是啊。”

母上大人您勇猛无敌的气概呢,您教训我爸时的彪悍气势呢,怎么现在变得这般的小鸟依人。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么,我郁闷的想。

“那么,”沈伯低声问:“我们吃完早点就过去?正好你妈妈也想去。”

我当然满口答应,既然向我挑战,我更没有理由退缩。

沈伯让我们稍等片刻,自己不知跑去了哪里。

我百无聊赖的一脚踢飞地上不知谁丢弃的易拉罐,殷禛皱皱眉,捡起丢进垃圾桶。

母亲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恶狠狠的说:“我警告你,别再想什么歪点子。”

我吃痛呼叫,其实我妈并没怎么用力,我也不如叫唤的那么痛,但殷禛还是被我夸张的叫声惊动了,他默默走来,轻道:“伯母,小颖不懂事,请您手下留情。”

我妈瞥他一眼,“那以后教育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可以。”

“我没管教好她,你将来也多担待一点。”

殷禛淡淡“嗯”了一声。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竟当我不存在。

我暴怒,可我的言语甚至我这个人都直接被无视掉。

出乎我意料的是,沈伯竟开了辆车过来,连大鹏都会被我认作是老鹰,辨认这辆车的品牌对我而言难度实在很高。

我抢先在副驾驶位置坐下,不给沈伯任何靠近我妈的机会。

沈伯脾气极好,只是笑笑,发动车。

游乐场建在更偏远一些的郊外,我记得上一回在那块地带活动的时候,刚破土动工,没想到这么快就投入运营,效率还挺高。

趁沈伯停车的当口,我把我妈拉到一边,问:“妈,你真喜欢沈伯伯?”

她双颊绯红,一个“嗯”字几不可闻。

我烦躁的抓抓头发,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反对我妈和沈伯来往,一方面是因为我爸的关系,另一方面,我妈结婚早,现在不过四十多岁,但和我站在一起就跟两姐妹似地,我总感觉沈伯配不上她。

还没想好说辞,沈伯停好车回来了,他以平淡的口吻道:“两母女说悄悄话呢。”

我挽住母亲的胳膊,亲昵的说:“妈妈我们去买票。”

“我去买,我去买。”沈伯笑呵呵的抢着付钱,我没让他得逞,刚才的早茶是他买单的,那么这钱就该由我来付,咱们互不相欠,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由于是双休日,来游玩的人不少,我们耐心排队,我夹在沈伯和母亲中间,我妈看我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殷禛同我耳语,“你要我坐这个?”他指着大型转轮状的机械建筑设施,表情古怪。

“是啊,你没玩过?”

“没有,”他说,“一会我就不上去了,你陪他们就好。”

我啧啧叹道,“你害怕?”

“当然不是。”

“那为何不去?”

他支吾嚅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说着,队伍排到了我们,我妈眼疾手快的拽着沈伯跟着前面的人挤了进去,由于每一间人数有限,我和殷禛恰好被排除在外。

我妈眉飞色舞的对我扮鬼脸,我气得吐血也无法。

殷禛往后退了一步,“你自己去。”

“那我也不去了,”我也往回走,趁殷禛不注意,将他连推带拉的拽进了阀门。

“你……”

“票都买了,不玩多浪费。”我勾唇,我有一大缺点,便是喜欢看人出洋相,殷禛既已露怯,我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他无奈极了,撇过脸,懒得理我。

我估摸着我要不是个女的,他会想抽我。

我同他在长椅上面对面而坐,他不想看我,便只能望向小窗外。

这时,摩天轮缓缓启动,地面的景物逐渐远离。

殷禛唇紧紧抿着,薄削的唇竟被他抿出一点艳色。

衣服刚才被我扯的有些歪斜,露出一截颈子,肤色很白,衬着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性感诱人。

我瞧的失神,冷不防的他握住了我的手。

手很凉,握的指关节隐隐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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