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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辈子去忘记/我的世界你来过(17)

双目紧闭,长睫毛如蝶翅般扑闪着,透出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额头有细密汗水冒出,脸色极差。

我试着去扶他,发现他全身肌肉紧绷,双腿竟在微微颤抖。

“你……恐高?”我不安的问道。

他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我懊恼极了,我哪里知道他的体质这么特殊,不仅容易醉烟,还恐高。

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越握越紧,我深吸口气,故作轻松道:“你害怕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你靠一下。”

他当真听话的靠了过来,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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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磨牙,“你还真靠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被你害的。”

“你恐高为何不早说?”

他静了静,“我不知道什么是恐高。”

我瞥他一眼,“这毛病你不能克服的话,飞机你不可以坐,也不能爬山。”

他的声音低迷,“这么严重。”

他的气息就萦绕在我耳畔,热热的,我心头似有浮云掠过,柔声问:“你好些了么?”

“头晕的很。”

我伸出手,慢慢搂过他的肩,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曼声道:“放松点,别紧张。”

他伏在我肩头,极轻的点点头。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没有犹豫的把头挨过去,悄悄贴在他的脸上,温言软语,“很快就到了。”

“嗯,”他似乎没有觉察我的举动。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着地。

我松了口气,促狭道:“现在可以松开了么?”

他轩一轩浓眉。

我举起同他紧握的手,愣了楞。什么时候我和他,十指紧扣,竟一点都不晓得。忙收回手,我掩饰般的轻咳,“到了。”掌心泛着浅浅的红色,就同我现在脸颊的颜色一般。

出来以后殷禛就吐了,老妈惊诧地问我:“他晕这个?”

“恐高。”我说。

“赶紧买瓶水给他。”

沈伯已经递了瓶矿泉水过来。我垂眸,“谢谢沈伯伯。”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拍了拍殷禛的肩膀。

这话我听着不舒服,但我暂且没时间和他计较,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好了。

殷禛灌下半瓶水后,人看起来精神了些,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们再去坐一次。”

我在他脑门上打了下,“你脑子坏掉了。”

他也不恼,振振有词道:“多坐几回就能克服了。”

我大概也是脑袋被枪打过了,竟答应了下来。

“你们去玩儿吧,我和你沈沈伯伯找个地方休息会。”我妈乐得抛开我,我甚至怀疑殷禛早就被她收买。

“好吧,”我无奈道,让殷禛一个人上摩天轮,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第二回,殷禛有了显而易见的进步,圆形玻璃盒子到达最顶点时,他抱住了我。我冷静的把他的头按在肩窝上,却口出讥讽,“活该。”下来后,他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

第三次,我在他强烈要求下,又陪他上了摩天轮。他说:“这回你离我远点,省得我有依赖思想。”呵,强词夺理,我看你能逞强到何时。于是,下降时,他蹲下身,我上前察看,他索性抱住我的双腿。我面无表情的回应周围各种奇怪的眼神,暗自庆幸这里没人认得我。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七八回,连我都想吐了,殷禛的恐高症却奇迹般的治愈了。他可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吟诗,神态从容。

我不知道别的男子遇事是否也会如此执着,我只经历过一次恋爱,初恋男友曾旭成就不是这样的人。我挺欣赏殷禛的品质,尽管他时不时的闹点笑话出来。

联络了母上大人后,我们在星巴克碰上了面。

我妈和沈伯两人品着卡普奇诺吃着提拉米苏,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志得意满。

我把座位搬到他们中间,笑着看他们就是不说话。

“这孩子,”我妈居然羞涩了。

沈伯被我笑的发毛。

我心想也不能逼得太急了,要是把我妈惹急,她一怒之下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也不是不可能。母亲大人一贯吃软不吃硬,看来我得改变策略。

我往我妈衣服口袋里塞了个厚厚的信封,在她耳畔谄媚道:“妈,天冷,您自己买点营养品补补身。”

她笑着掐我的脸。

“下午我就要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她轻道:“路上小心。”

“我也有事要回市里,正好送小颖一程。”沈伯插嘴道。

我假笑一声,“那谢谢沈伯伯了。”原来并非近水楼台,也不是日久生情,那我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也好,我在路上能多打探些有用的讯息。

但我的如意算盘却没能打响,沈伯接了一路的电话。

我暗自嘀咕:又不是有几千万的生意等着他决定,至于忙成这样么。

直到他将我和殷禛送到家门口,他还在忙着听电话。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能一声不响拍拍屁股走人,只能耐心等他讲完。

打了个招呼后,我准备开门下车,沈伯叫住我。

我回头,他欲言又止。

我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沈伯伯有话就请说。”

“小颖。”他诚恳道:“我对你母亲是真心的,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唇动了动,竟语塞。

他极有耐心的等我回答。

过了很久,我才笑起来,轻轻关上车门,“沈伯伯再见。”

他脸上写着失望,但我真的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他。

我轻轻咬着唇,埋头走了几步,殷禛不温不火的说:“年颖,你走错方向了。”

我脚步缓了缓,死不认错,“我有说过回家么?我去菜场买菜。”

“哦?你会做菜?”殷禛笑了。

“你小看我。”我确实没给他做过饭,但不代表我不会。“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拭目以待。”他弯唇。

我拿着皮包敲他一记,“你得帮我提东西。”

他没有躲闪,眸光闪动,“好。”

我不是个感官很敏锐的人,但我能感觉到殷禛的改变。他和我初相处时,总是不经意流露冰冷的气息,哪怕我邀他同住,他也保持淡淡的疏离。也不知从哪一天起,他的表情丰富起来,似乎对我再没那么重的戒心,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我是个简单的人,也向往简单的快乐。自己快乐的同时,也希望别人快乐。殷禛的变化我看在眼里,不是不高兴的。

等到我把耗费了两个小时做的饭菜端上桌时,殷禛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了一下,“你倒腾了半天就做了这三道菜?”

一道番茄炒蛋,一道凉拌金针菇,还有一锅猪手花生汤。我睨他一眼,“你不懂了吧,菜虽简单,但花的功夫不同,味道也就不一样。”

“我以为你搞了这么大的排场,差点把厨房给拆了是要做满汉全席呢。”他慢悠悠的说。

我盯着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这人怎么能这么毒舌。我不甘示弱道:“你吃过满汉全席么?”

“倒是吃过几回。”

我冷哼,“熊掌鹿筋,你也不怕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来找你麻烦。”

他唏嘘,“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越说越不着调了,你上辈子吃过满汉全席,我上辈子还是四爷的老婆呢。”我哼哼两声,只当他胡言乱语。

他漆黑的眼底深处仿佛攥着一团光芒,忽而极轻的笑了一下。“有你这样的老婆四爷真让人同情。”

我把盛好的饭重重放在他面前,“你还吃不吃了。”

他很给面子的每样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我笑得十分小人得志,他斜我一眼。

我们俩把饭菜统统解决掉,双双捂着肚子趴在沙发上。

见他全神贯注的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我瞟他两眼,心虚的问道:“殷禛,你觉得,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

他抬起头,“伯母不会介意的,她只当你是小孩子脾气。”

我自顾自说话,“我一直觉得爸妈复婚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但今天才发现这不过我一厢情愿。你也看见了,我妈和沈伯伯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我若是强行拆散他们,会不会太自私?”

“你都想通了,还来问我?”殷禛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望向我。

“我是天秤座的,那是最举棋不定的星座,你说一下支持我会死啊。”我翻白眼,这男人太不解风情,以后谁嫁他谁倒霉。

他眼眸越发深邃,唇角轻轻上扬,“我支持你,满意了吧。”

我得意洋洋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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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周。

新来的市场部经理徐娇娇到岗,一头利落的短发,扮相干练,神情严肃,没半点的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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