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微微诧异脚下停顿,闭了闭眼睛再凝眸细看,恰碰上那人回首转身,一时四目相对。对方肤色白皙,样貌极是英俊漂亮,好看到令人移不开目光。
“白……幽梦……”白飞飞认得这张脸,但很快就又意识到,眼前之人并不是他。白幽梦桀骜峻刻恃才傲物,他的眼神和明空一样,总是充斥着勃勃野心和对权利的渴望。而此人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平静,仿若一湾幽深的温泉,他是……
“明霞?”白飞飞认得这双眼睛,虽然那眼睛中原本的灵动已经消磨去了不少,但在看着自己时会增添几分温柔笑意这一点却没有变。
“不愧是阿姊呢!”白衣青年微微莞尔,携了白飞飞的双手落座。
白飞飞坐在了那人的上首位置,秦南琴则坐在了那人的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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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年轻绝色的容貌,却丝毫看不出人【皮】面具的痕迹,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你练了易容功?”
——关于易容功,前世起初是无意间,在束竹先生留下的手札上看到的。相传是一种以刺激穴位、逆经缩骨等方式,改变身形音容的诡异功夫,早在大汉时期便已失传。据说修炼此功者必须有深厚的内力,可以用内力改变自身的形貌声音,也可为他人改形换貌。但是对旁人使用时,会对己身造成损害,轻则折寿三旬重则走火入魔。后来在拜会灵儿的师父时,有幸亲眼见识到这种易容功。现在想起来,她会觉得梅影的画像有些眼熟,那就是灵儿师父易容后的样貌。灵儿也说过,这易容功练到最高境界时,甚至连性别也能模糊。
面对白飞飞的询问,易容后的玲珑点头答道:“这功夫不好练,我如今尚未纯熟,用了以后不能立刻恢复,还需几日时间。”她此时的声音也是雌雄莫辨,与在河图石林吟唱三十三宫阙叹歌吟时一样。
“你变成了白幽梦的样子,难道是碰到了他的两个结义兄弟?”白飞飞打量着玲珑此时的样貌,这张好看的脸虽与白幽梦十分相像,却更显得年轻柔和。犹记得那是一个疯狂混乱的时代,白虹曾先后见识过三个极美的青年男子,外表有着出尘之姿却深陷于权利斗争的漩涡,白幽梦便是其中之一。初遇白幽梦时,她根本就没看出他是男扮女装,还奇怪姑姑何时转了性子喜欢收集美女了。对方虽然已年过三旬,但那漂亮冷峻的容貌,不仅令身边的少女倾心爱恋,就连他的结义兄弟都心存暗慕。后来却不知如何得罪了阴谐夫人,被丢进这百花岭中自生自灭,连同他的契兄弟王大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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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摇头道:“少林寺不接待女客,若非不得已,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上嵩山。”
白飞飞叹息道:“即使是佛门圣地,出家人也难免会为红尘俗事所扰。”不禁又想起了宋离,听说他出家做了和尚,原本已追随师父四处游历,但在听到风声后又返回了快活城,如此不久便会与他对上吧。
提到少林寺,玲珑从袖中拿出了一盏青灯,将它递给了一旁的秦南琴,“火鸟儿,有劳你替我到茉花村走一趟,亲手将此物交与茉花村主。”
“是。”秦南琴应诺,双手接过了灯盏,随即起身离去。
白飞飞看到灯座底部的图案时,心中微微一惊——七星引魂灯?随后又疑惑不解,此灯已经熄灭,姑姑要它又有何用?
注意到白飞飞惊奇的目光,玲珑解释道:“阿姊应该知道,祈禳之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妄施的,这盏灯是刘基帮我点燃的。”
“是为了你师弟蚕蛊?”来百花岭之前,白飞飞从明空口中得知了玲珑的近况。因为蚕蛊一直在闭关养伤,玲珑也滞留百花岭守护师弟的安危。
“那是朱明开国之初,我因事离开了师弟身边,不曾想竟被萨满巫师钻了空子……为此我欠了刘基一份人情,后来靖难之役时,刘基的弟子带着建文帝投奔我,也引来了个大麻烦。最后还是茉花村主出面解决了麻烦,不过作为交换,要我在日后交出刘基留下的引魂灯。”玲珑也不明白茉花村主此举何意,但想她和圣女与刘基皆是旧识,或许有什么交易吧。
往事不堪回首,玲珑下意识的用右手轻抚左肩处,似乎隐隐还能感觉到旧伤痛楚。靖难之役时,【明太宗】派出追杀建文帝的人太过厉害,她不是对手被穿了琵琶骨,还折损了两甲子的功力。此事之后,她与那人因立场不同又几度交锋,勉强斗了个平手。算起来当年的衡山一役,虽是柴亮发起的,但与此人也有些关系。此次茉花村重现江湖,也不知他听到风声后,是否会出现在快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