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见苏元端着药碗进来,便将白飞飞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身前。
“虹儿,喝药了。”苏元走到近前,侧坐在蚕丝网边,那网却是纹丝未动仿若凝固。
话音刚落,白飞飞睫毛翕动睁开了眼睛,轻声道:“你知道我醒了?”她在青龙室昏睡的七日间,已经于梦中回想起了前世的所有过往,因此没有任何的不适。
苏元莞尔道:“灵儿是个草包,除了他,我们都知道你醒着。先把药喝了,已经不烫了。”说着便用玉勺舀起少许药液,喂进了白飞飞的口中,一勺接着一勺,直到玉碗见了底。
“婆婆,明空,谢谢你们。”白飞飞前世是茉花村旧主的女姪,苏元是茉花村旧主的义女,她二人一直以平辈相交。
龙婆又扶着白飞飞重新躺好,慈爱的笑道:“虹姑娘,你与我们还说谢谢,便是生分了。”
“婆婆连日来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下吧。”苏元将碗交与了龙婆,又给白飞飞整理了下衣衫。
“姑娘们好好聊聊吧。”龙婆接过碗勺,对两人微微颔首,便起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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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门关上后,苏元抢先开口道:“虹儿,你可是在怪欧阳先生擅自做主,恢复了你以往的记忆?他也是被灵儿吓怕了的,我跟碧云又不在村子里,青青和南琴都不是灵儿的对手。”
白飞飞黯然道:“我没有怪爷,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灵儿……”
苏元笑道:“灵儿你还不了解他吗?你只要和他说清楚,别再不告而别,他会没事的。‘知好色而慕少艾’,本来灵儿对你的感情便是懵懵懂懂的,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只要能看到你好好的就足够了。”
白飞飞轻叹道:“但愿如你所说。明空,你总是能看透别人的心事。”
苏元却道:“我也有不明白的时候,比如虹儿你的心思,我以前就猜不到,现在更猜不出了。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现在对沈浪要怎么做?我真的猜想不明。”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还记得这双龙玉玦吗?”白飞飞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玉玦,递在苏元的手中。
苏元道:“这是灵儿当初送给你的信物,是你的名字‘【虹】’。”这玉玦本有一对,灵儿送给虹儿的那枚,早已做了虹儿的殉葬品。
白飞飞苦笑道:“灵儿一向暴殄天物,他以前也送过我更贵重的东西,但都没什么特别意义。如何会突然想到要送我信物,而且还是和我名字相应的玉器,又偏偏是玉玦?”
苏元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她原以为是灵儿年岁渐长,情窦初开后也开了心窍。现在经白飞飞这一提醒,便登时明白过来,小心翼翼的猜测道:“是红鸾阙主?”
白飞飞点头道:“你也知道,灵儿打小无父无母,是他姑姑疼他将他抚育成人,还教了他一身的本领,灵儿也一直都叫她娘。就算灵儿再喜欢我,也不会为了我忤逆他的养母,何况他当时并不知道玉玦有‘决绝’之意。”
苏元不禁惋叹,灵儿虽然迟钝却并不愚笨,便是一时想不通,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总归明白了。所以他才会让青青将玉玦给沈浪,交换白飞飞的自由,她以前最是喜欢自由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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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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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餔食】古人多奉行“一日两餐”,道家注重养生,也坚持着这种古老的生活方式。朝食是每日的第一餐,俗称“大食”,时间大约在日出以后、上午九点以前,因此“辰时”又称为“食时”。餔食则是第二餐,俗称“小食”,时间在太阳在西南角的时候、下午四点左右,因此“申时”又称为“餔时”。
【更香】更香是古代用于计时而特制的一种香,此处的‘更’是一个时间段的量词。古人没有钟表,在香上标出刻度,根据香点燃后的长短,来计算时间的迟早。
【虹】“虹”字在甲骨文中为双龙交尾之形,从伏羲图腾之象,隐女娲教行之意,暗含阴阳相合的上古婚姻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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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新劫
【叁拾柒】问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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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将玉玦还给了白飞飞,才又询问道,“以前的事我总算明白了,那么后一个问题,你对沈浪有什么打算?”
白飞飞将头转向一旁,沉吟不语。
苏元见状不好逼她,便问道:“你对沈浪说,要为白静报仇的事,是真的吗?”
白飞飞这才将目光转回来,“自然是真的,我若死了便罢了,我既然活着仇还是要报的,只是不知道我的武功能不能恢复。”
苏元道:“可以的,不仅是幽灵宫的武功,就连你以前的武功都可以恢复,只是内力方面会差些。这不打紧,青青刺了快活王的那一剑,就算是用九珠连环也不能令伤口愈合,只会慢慢的化脓腐烂,他越是运功内力消减的也越快。不过宋离在快活城中,他不会让你杀柴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