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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梦谣(原名:清雨芙蓉)(21)

金环喃喃的说:“当然,当然。可是,南月死的……”抬头看看蓉蓉,不再说下去。

蓉蓉道:“这事儿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可是就凭这没头没脑的一行字,似乎也难以服人。不如这样,这事儿先放在我这儿,金环你去查查,看看南月为什么留下这么吓人的一行字。等有了真凭实据,我们再做打算,如何?”

金环急道:“这,这还不够么?人都死了!若不是音画在贝子爷面前进谗言,南月何至于连命都搭上!”

蓉蓉叹口气,“我又何尝不可怜南月。你别忘了,她可是我这里出去的人。那么机灵的一个小丫头说没就没了,我心里好受吗?”蓉蓉的声音略微有些尖利,镇静了一下,才说道:“可是,音画是十七爷的人,年前刚刚小产。过年的时候,又惹贝子爷发火,现在扯上这种说不清的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了的!还是谨慎些好。万一出了岔子,娘娘那里,咱们两个谁担待的起?!”

看了眼不以为然的金环,蓉蓉放柔了声调道:“好妹妹,姐姐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音画的为人我也清楚。你宅心仁厚,持家有道,只有你在这宅子里镇着她们,我才放心。说句不合适的话,姐姐这后半生还要靠你呢!”

扑通,金环双膝跪地,连声说“不敢”!

蓉蓉也不多说,扶起她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些后话现在不说了。为今之事还要劳烦妹妹细细勘察,只是不要惊动了十七爷。”

“奴婢明白!”金环眼神闪烁,答应的却是干脆。

送走金环,琴心不解的问蓉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蓉蓉道:“这事儿牵扯人命,可大可小。若咱们压着,她就会悄悄递话儿出去,娘娘那里问起来,又是一身的不是。受责罚事小,坏了咱们的计划就不好了。但是也不能说出去。说了证据不足。音画怎么传出去南月和人有私情的事儿,又在十七爷跟前怎么讲的,只有十七爷知道。现在,我也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决不能惹他!何况若是有人存心闹事,十七爷就更要撇清了,以免惊动皇阿玛。结果和上面一样。所以,我们只能拖,拖住她,拖到离开这里为止!至于金环音画两人,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且看她们热闹吧。”

琴心想了想说:“既然这么狠毒,金环为什么会答应您呢?”

蓉蓉笑道:“因为人心惟贪啊!我们都在她手里攥着呢,她为什么要着急。何况借着我的幌子,她可以查南月的这封信,到时候音画那里还能跑吗?假以时日,她的收获可就是双重的了!”

琴心了然的点点头,复又问道:“那十七爷那里怎么办呢?”

蓉蓉笑着说:“现在需要时间的是她,不是我们。所以,你放心。金环自然会小心应付,不用我们操心的。”

正说着,剑语挑帘进来,带进一股冷空气。

剑语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在琴心连声的催促下,说道:“小姐,我被我们家那口子志轩跟踪了,是贝子爷安排的!”

啊?这是唱的哪出戏?

剑语喝了口水,琴心拽着她的袖子,“哎呀,剑语!你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就你们家老乔,能有那个胆子?到底怎么回事?素素小姐怎么样了?”

蓉蓉沉得住气,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歪斜,专注的看着剑语。

剑语只是口渴,心里也着急,抹了抹嘴儿道:“我去药店给小姐取药,顺便看看有没有素素小姐的消息。刚到药店,就看见志轩在那里等着。他说是贝子爷让他来监视我的。不过他保证只向贝子爷报告看见我做什么,和别人说什么。别的不会说的。”

琴心“嗤”了一声,“我看你们家老乔是在部里面憋不住了,找个借口出来透透风儿的吧!诶,我问你,这一来一回怎么比平日多了半个时辰?忙呢?”

剑语腾的搞了个大红脸,蓉蓉捂嘴偷笑。过了一会儿,剑语正色道:“志轩说,贝子爷无意隐瞒福晋,所以才选了他。志轩说,贝子爷说了,以后就不用他来跟踪啦,但是爷希望知道福晋在做什么。贝子爷不想看着福晋受人欺负!”

琴心停住笑声,看向蓉蓉。见她面色如水,不见波纹,屋里一时沉静起来。

半晌儿,蓉蓉才说:“这个倔人,打着牵着非要往坑里跳!我们不用理他。剑语,和我们说说,那半个时辰是怎么回事?”

剑语刚刚平复的脸色立刻烧起了大火,三个人又笑闹了一会儿。眼看天快黑了,蓉蓉想休息一下,剑语琴心双双告退。

天色擦黑的时候,李嬷嬷端着热奶子进来,琴心正好准备澡水,不在屋里。

放下奶子,李嬷嬷垂首立在一边。蓉蓉吹了吹,没有喝,问道:“八爷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恭敬的递上一封书信,蓉蓉展开看了,就着火焰,边烧边说,“知道了。回去就说,谢谢八爷的好意。不就是几个人吗,十七爷那里,我会尽量安排的。”

看李嬷嬷没有下去的意思,蓉蓉挑了挑眉,嬷嬷道:“那边说,今天剑语晚归,福晋一定不放心。让老奴跟福晋说一声。剑语姑娘和乔先生在状元楼天字一号房里呆了半个时辰。出来后,乔先生回了兵部,剑语直接回了府。”

啊!蓉蓉低低的叫出声来,差点把她的手烧了。抖抖手指,倒吸了一口凉气,才道:“谢谢爷的好意!我晓得了。”八爷倒是个细心的人!

蓉蓉知道自己的人一定会被跟踪,让她心惊的是第一句。一直以来,蓉蓉自觉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八爷识破——她连剑语都不肯信的!

一时间,心乱如麻。

放下心事,待到胤礼回来,蓉蓉约略的把南月的事情讲了,胤礼皱了皱眉头,“她这是找谁的晦气?莫名其妙!幸好把她送出去了,这要是死在府里面,还说不清了!”

蓉蓉忍不住怪道:“怎么说她也服侍了你那么久。我让金环多拨了些银子,把后事办的风光些。”

胤礼点点头:“嗯,告诉金环。她已经出了我的门儿,办事儿归办事儿,别打咱们家的幌子。”

蓉蓉点点头,把热好的毛巾递给胤礼。

胤礼擦了把脸,象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去,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蓉蓉也不问他,胤礼对南月的态度让她稍微有些失望。他连“多情公子”都算不上。

琴心掖好帐幔,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胤礼才喃喃的说:“蓉蓉?蓉蓉你睡了吗?”

蓉蓉翻过身,“还没。”

胤礼道:“你,你是不是失望了?毕竟南月伺候我些日子,而且,而且都说我已经要了她了。”

蓉蓉没有答话。

胤礼叹口气:“你以为皇阿哥就像戏文里演的那些纨绔子弟,街头恶霸,想要什么就抢什么?见着姑娘就走不动路?”见蓉蓉不吭声,索性一口气说下去,“你也看见了,就算平日不忙的时候,我也没时间四处溜达。四哥卸了差事,不也得去尚书房读书么。皇阿玛就防着我们无所事事,时不时的要考教一下。哪有时间乱晃!”几句话勾起胤礼小时候求学的辛苦,默默的想了一会儿,突然噗哧笑了,“你不会把我想成那个高衙内了吧?说实在的,又不是自己的老婆,抢过来也是哭哭啼啼的,能好看到哪去!还惹这么大的麻烦,摆明了得不偿失啊!再说了,这京城里到处都是耳目,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稍有差池,就会成了别人的靶子。别看我是阿哥,哼,皇阿玛可不缺儿子!”说到这里,胤礼略微有些失意。蓉蓉伸手抱住他,两人脸贴脸的躺着。

胤礼轻轻的说:“蓉蓉,我,我没碰南月。音画是她自己要过来的,我只是把她放在外院了。”

蓉蓉的脸部微微有些颤抖,胤礼猜测她大概是笑了,心头一阵轻松,“我和你借个人。把剑语掉过来,可不可以?其实,书房里有赵成就足够了,就是金环那里事儿多,额娘要是知道了,再塞个人过来,我可吃不消!”

蓉蓉突有所悟,白天的跟踪目的不单纯呢!

胤礼抱着她打了个滚,蓉蓉定住他的手,说道:“你都派乔志轩跟踪她了,不放过去行吗?”

胤礼嘿嘿一阵干笑,“我就是充充门面,应付一下额娘,平日里还是你的。”

蓉蓉心里打了一个转儿,这样的人自己还能用吗?胤礼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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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啊,总是要有蛋下才能证明时间的存在!

22日修改完毕。

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介绍几个老北京闹花灯的旧俗。资料来源《北京青年报 满城灯火耀街红》张善培 07年2月12日第13版。在此谢谢先生。

第二十二章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帘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长相思,催心肝!”一声带着戏谑的男声插了进来。

胤礼从书案前抬起头,看到乔志轩幸灾乐祸的笑脸:“景止,如今抱得美人归,也算对得起你当初的相助之恩了!”话里透着点酸溜溜的味道。乔志轩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当初救他就没安好心!胤礼从蓉蓉那里知道,乔志轩早就留心音画了,或者说,音画能想出这个主意不排除被某人“无意中”提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