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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55)+番外

阿斗站了一会,沉戟眉毛一扬,嘲道:“你以为如何?”

阿斗笑了笑,小声道:“没事……”

沉戟又道:“荆沉戟的命是你救的,自也是你的,与旁人无关,亦与我如何想,你如何想无关。”

“不喜欢。”沉戟又道。

阿斗怔住了,不知沉戟为何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许久后,他才想起,数月前在那间客栈中,一个未得的答案,他略有点失望。

“谁打你了?”沉戟忽道。

阿斗笑道:“月英师娘。”

见沉戟脸色一变,阿斗忙道:“你别去找她麻烦!”

沉戟略现忿色,道:“我不是她对手。”

阿斗忍俊不禁,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笛声再次响起,却换了一首高亢曲调,直令他心中一颤。

那曲如大漠荒风,利刀千万,携着无数碎石滚沙冲破天幕,洪流滚滚,冲向世界尽头。

秋雨绵延如丝,在凉风中纷飞,房内淡黄色灯光散发着强烈的家的归属感。

阿斗站在院外,想了想,转身吩咐小厮几件事,才推门进去。

赵云从《青囊经》中抬头,道:“又去了何处?”

阿斗不答,只看着赵云,赵云蹙眉道:“傻笑什么?”

阿斗笑道:“没什么,犯贱去了。”

曾听人说,赵云年轻时是极英俊的美男子,在混元长生丹的作用下,他的眉眼,面容焕发出的那种强烈的生命力与儒雅风度,不禁令阿斗自觉形秽。

闲扯几句,便有小厮抬着大木桶进来,放在外间,赵云让开些许,阿斗道:“师父,我侍候你洗澡,刚出了不少汗,得浸一会,不然容易得风寒。”

说毕于药囊中掏了些许草药,倒进水里,赵云笑道:“哪有太子伺候侍卫的道理?你去歇下,师父自己来。”

“你都快能当我爸了,有什么关系!”阿斗一面笑,一面死皮赖脸地去扒赵云衣服,赵云大窘,却挣不开这直像猴子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徒弟,无奈只得任他施为。

阿斗笑吟吟地为赵云按着肩膀,道:“舒服不?”

赵云扬眉嘲道:“软脚虾一般,武艺还得勤学才是。莫胡闹!”说话间忙挣扎,却被阿斗在肩膀上留了个牙齿印。

赵云忽想到一事,道:“你方才给我吃的药,可是起死回生的仙丹?还有几颗?”

阿斗心头一凛,忖度良久,道:“你想给我爹吃?”

赵云答道:“主公病重,你本该先……”

“没有了。”

赵云沉默了,许久后阿斗道:“我不骗你,师父,这是最后一颗,你已经吃下去了,也挖不出……”

赵云忽道:“药力想必已化开,破腹也取不出来了。”

阿斗道:“嗯,都化进你身子里了。”

赵云的沉默令他觉得微有点恐惧,阿斗道:“你揍我吧,师父。”

“我知道该给我爸吃,百善孝为先。”阿斗鼓起勇气道:“但我舍不得你,师父,我想到你来日会比我先死,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就……怕得很。”

阿斗轻声道:“我做不到,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

“师父也喜欢你。”

“是吧,我猜师父也喜欢我来着……行了,你随便揍吧。”阿斗把眼一闭,讪讪道:“别揍脸,师娘下午才打过。”

过了一会,赵云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

阿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他不敢睁开双眼,伸指去触,颤抖着摸上赵云的眉毛,侧脸。

毕生期待的一个吻,进行得断断续续,夹杂着他绝望与幸福的呜咽。

他唯一想要的,终于得到了。

那夜赵云依旧睡在外间,阿斗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并知道外间的赵云亦是未眠。

他的心突突地跳着,几次想横下心,蹑手蹑脚钻到赵云被子里,却又鼓不起勇气。

他倚在床头,半盖着被子,发呆良久,朝屏风望去,道:“师父,我想你了。”

赵云不答,阿斗便静了,片刻后,屏风外点起一盏灯,把赵云的手指影子投在屏风上。

“汪。”阿斗忍不住道。

手影作的狗儿点头,像是在夸他说对了,换了个手势,阿斗笑道:“老虎。”

赵云又两手一齐比了个手势,阿斗嘴角抽搐,道:“这是啥?”

赵云笑了笑,收回手,不发一言,阿斗转身怔怔看他英俊的侧脸轮廓,赵云似有所察觉,笑道:“睡罢,有什么好看。”

他伸手盖熄灯,月光洒了一室。

“那是两个人亲嘴儿……”阿斗拉起被子盖过脑袋,缩在被窝里闷声道。

赵云笑着点了点头。

第37章 重拾旧甲

生活在一瞬间变得灿烂无比,当然,恋爱尚未完全成功,小流氓仍需努力。从那天起,阿斗便只管每日死皮赖脸地挂在赵云身上,像只霸占好木的树熊,没人时须臾不肯放手。

赵云的性格注定了,他永远不会像江东那名贼头般不由分说推倒便【哔--】,这点没有谁比阿斗更清楚。

然而以阿斗的脾气,就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觉得幸福,不过是亲个嘴儿,或许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能带给他更多幸福感。

反正来日方长,小爷有的是机会,阿斗把信封好,盖上火戳,交给府中负责向江东送礼的管事,低声叮嘱道:“这信一定得交到甘兴霸手里啊,老子的性福就靠他了。”

那管事接了信离去。阿斗才整好衣冠,道:“师父,好了,走罢。”

赵云把满院的落叶扫了,堆在一处,他带着忧色点了点头,跟上阿斗脚步。

天气越来越冷,刘备的病也不断加重,如今关银屏带着大包小包的荆州土产回成都,代替关羽特意来见刘备一面,刘备却连起身亦不行了。只得由诸葛亮代为接待。

“大伯不过是平日操劳……”孙亮的声音从内间传来,阿斗反而有种亲切感,笑道:“妹夫!”便提脚迈入。

关凤已一阵风似地扑了过来,险些把阿斗扑倒在地,叫唤道:“怎自个跑去洛阳!全家被你吓得鸡飞狗跳墙的……”

阿斗笑着让座,关凤却愣住了,道:“四……叔?你是四叔?”

说话间厅内众多人目光一齐投向赵云,俱是瞠目结舌。过了许久,马超才疑道;“赵将军?”

赵云一笑置之,立于阿斗座位后,许久后方道:“怎么?”

关凤摇头好笑,道:“怎地几月没见,四叔年轻了这么多?”

赵云此刻面容直是比马超还年少几分,眉目间那股沧桑成熟之气已不在,转成了少年人洒脱豪迈的意味。孙亮亦傻乎乎地看了赵云片刻,道:“赵将军确实年轻了不少。”

在场唯有诸葛亮猜到这缘由,看着刘禅,目中颇有深意,似是责备,又似是理解,许久后笑着岔话道:“子龙已除军职,担任府卫副吏,称呼不可错了才是。”

赵云微一颔首,笑道:“现不过是个穷当兵的,将军之称,不可再提。”

孙亮方点头莞尔道:“原来降职便年轻了。”

这话令诸人一齐笑了起来,都知赵云领个闲职坐冷板凳,其实力却是无损,不过走个场子,来日定会让他官复原职,只把这当成玩笑话听了。

关凤与刘禅说个不休,孔明与孙亮谈了几句,话题却转到汉中一役上来。孙亮不住口称赞刘备丰功,阿斗听在耳中,便上了心。

孔明自知孙亮在说奉承话,只代刘备谦道:“汉中一场战乱,大小事宜未定,众多头绪纷杂,来年还得费不少力。”

孙亮道:“无非粮草过冬,百姓病难之事,赋税既免了,想必来年秋收便可恢复元气。”

孔明颇有赞许之意,却试探道:“世侄不妨说说?”

孙亮随口道来,却是对汉中局势一清二楚,阿斗听了便疑惑,孙亮住在荆州,关心这个做什么?

正忖度间,背后被手指轻轻一触,继而赵云在阿斗肩上以指虚划,写了几个字,阿斗登时明白过来。道:“不若妹夫去汉中走一趟,也好见见三叔?”

孙亮正是奉关羽之命前来,关羽对女儿极是宠爱,见其带婿归来,当即不顾孙亮复杂身份,要为他在刘备政权中谋个一席之地,来日自己撒手西去,女儿方能安稳生活。

正值孙亮在荆州也是碌碌无为,呆得气闷,便怀着忐忑之心,找诸葛亮谋个差事。

诸葛亮沉吟半晌,本想做个顺水人情亦是不妨,反正汉中有张飞镇着,料想不会出什么差池,正要说几句,却被刘禅轻飘飘一句,把空头人情揽了过去。

孔明狡黠一笑,道:“根基不稳,纵有能臣,亦是枉然,须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阿斗窃喜,这次诸葛亮终于被自己阴了一把,反道:“不就是点粮食么,钱嘛,有的是,待会我写个条子,小大舌……妹夫去库房领一万两黄金,买够带着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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