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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受(40)+番外

游孟哲扒着张远山肩膀,两人都穿着暖暖的兽裘袄子,凑在一处,游孟哲问:“说说你罢,我都说这么多了。”

张远山注视游孟哲,片刻后左手伸臂揽着他,右手摸了摸游孟哲的额头。

游孟哲抬着头有点懵,而后枕在张远山腿上,外头飘起如丝般的细雨,二人裹着毛裘坐在榻上,有种安宁静谧的感觉。

“师父不抱我的。”游孟哲眼中映出外头的雪。

张远山的手指在游孟哲耳畔轻按,一股纯清真气注入灵台,游孟哲霎时神智清明,十分舒服。

“小时候我爹也不抱我。”游孟哲说:“小舅抱过我,只抱了一次,你没见过他。”

张远山的手指在游孟哲耳朵上敲了敲,示意知道了。

外头春雨细密,房中火盆暖融融的,棋谱扔在一边,游孟哲眼皮渐重,打了个呵欠睡着了。

又过了许久,张远山把他抱到自己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游孟哲迷迷糊糊,听到关门声,半夜又似乎有人过来,检查有没有蹬被子,大手摸了摸他的脸,游孟哲翻了个身,拍开那手,继续睡觉。

翌日起来,听到外头有人大声说话,游孟哲便醒了,光脚下地凑到窗户前去看,见一太监在院外宣旨,数人捧着御赐的金银,布帛。

张远山头还未梳,长发披散,显然也是刚醒,站着听旨。

“钦此——”太监抑扬顿挫道。

“谢主隆恩!”院内一地人下跪,张远山却仍站着,随意一拱手,转身回房去。显然心思全不在圣旨上,刚一进来就险些和游孟哲撞了个满怀。

游孟哲昨夜睡的是张远山的房间,此刻正光脚站在毯子上,张远山指指地上,示意春寒,快回去穿鞋。

游孟哲:“叔,早。”

张远山点了点头,小厮们过来伺候刷牙洗脸,张伯将盘子捧进来,上面俱是皇宫里赏的东西,又笑道:“陛下听说游少爷来了,还寻回太后的金龟,特地赏的。”

游孟哲不知怎么回答,只见盘子上头俱是银器金器,金馃子,玉碗象牙筷,也没甚兴致。

张远山与游孟哲在同个房内洗漱,片刻后游孟哲以为要上早饭了,张远山却指指软榻,示意他稍等,转身出去。

昨夜一场春雨,院中满是落红,游孟哲走出院外,练了次棍法,出了身汗,心想今天早饭怎开得这么晚?张远山也不知去了何处,找来个丫鬟问了,丫鬟笑道:“老爷今天亲自下厨,公子有口福了。”

游孟哲动容,张远山居然还有做饭的兴致,也不知做出来能有多好吃,少顷又一名小厮过来,躬身道:“游少爷,今天城里来了个人姓余,说想见见你。”

游孟哲马上就知道是余长卿,跟着那小厮穿过后院去,余长卿一早就来了,先是在正门外等着,门房答道少爷还在睡觉,也不放他进去,而后宣圣旨的来了,门房又让他到后门去等,余长卿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才等到游孟哲起床。

游孟哲心里不好意思得很,忙道:“以后要是余大哥,请他进来就行了,怎能在外头等?”

小厮喏喏赔罪,事实上张宅规矩就是这样,张远山从不见外客,就连六部尚书登门造访,也一律闭门不见,挡个捕快又有什么的?

余长卿在外头靠石狮坐着,见游孟哲来了起身笑道:“睡得起不来了?”

游孟哲道:“春天困得很,不知不觉就睡到这时候了,进来罢。吃早饭了么?”

余长卿道:“不妨,吃过了,昨天写了休书,与甄家也算好商好量。”

游孟哲道:“那就好。”

说完这几句,游孟哲忽就觉得两人有点生份,一时半会寻不到话头来说,只不住让余长卿进来,余长卿摆手道无需客气,又问:“今天是元宵了。”

游孟哲点了点头,不知余长卿何意,余长卿又道:“晚上若无事的话,大哥带你去城里走走?今夜皇宫设宴,帝君给大哥发了张帖儿,让大哥去吃赏,还能带上一人……”

游孟哲想起京师繁华,过节城里定十分热闹,不比亭县,正要说好时忽又想到张远山一个人在家里,颇有点踌躇,想了想而后道:“改天罢,我和我叔一起。”

余长卿马上会意点头,说:“多陪陪他。”

两人又无话了,余长卿道:“那就这么说,咱们改天再约时候。还想找你喝酒。”

游孟哲:“呵呵好的,下回你别自己来等,派个人送信就成了。”

余长卿点头,就这么走了,游孟哲站着发了会呆,忽然就有点失落。

“少爷恕小的不会说话。”小厮跟着游孟哲回去,笑道:“余长卿那厮就是个风流浪子,咱家少爷什么身份,不好跟他混一处瞎来……”

游孟哲:“你哪里不会说话?真是太会说话了。”

小厮又谄笑道:“听说余长卿当年在春满楼里一掷千金,将他爹留下来那点家底全给败光了,还想给小倌赎身……”

游孟哲面无表情地看他,小厮嘿嘿赔笑,不再说下去。

过午时方开了饭,张远山以棉布擦了手,示意游孟哲坐,房中摆一张小饭桌,桌上三个菜,一只蒸鸡,调了碟姜蓉,一碗鸡汁炖冬笋,蒸鲈鱼,炒青菜。

简简单单的四个菜,游孟哲本就饿了,米饭晶莹剔透,张远山这次也吃得多,边给游孟哲挟菜,自己也一边吃。

去了一连几天的油腻味,游孟哲只觉这顿饭实在是做得太好吃了,那蒸鸡肉嫩皮滑,又带着淡淡的花雕酒清香,蘸酱鲜咸美味,鸡汤带着冬笋的清香,游孟哲旁的都顾不得,把那鸡吃了个光。

“叔你这么做一顿。”游孟哲道:“我连别的都不想吃了。”

张远山莞尔,示意他吃就是。

游孟哲悲愤道:“总算知道你怎么吃不下家里的饭,怎么能吃得下!你说!以后还让我怎么吃饭!”

张远山笑了起来,摸了摸游孟哲的头,有种不言而喻的亲切感。

游孟哲还在吃,张远山又打了几个手势,让管家进来,管家躬身应了吩咐,朝游孟哲道:“游少爷若想与朋友出去过灯节,待会傍晚咱们就预备辆车,到西街的万灯桥去,那处……”

游孟哲摆手道:“不去,我才回了他。”

管家一怔,还不知道游孟哲已回绝了余长卿的邀请,又试探着看张远山。

张远山漫不经心给游孟哲挟菜,示意没管家的事了,可以走了。

游孟哲道:“叔你不过节的么?”

张远山摆手,游孟哲点了点头,打算在家里陪他,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甚是可怜。午饭后张远山就在房里让人生了火盆,取针给游孟哲截脉,这次截的是肋下血海门穴,张远山示意游孟哲把手搭在他肩上,手指摸进他肋间。

“哈哈哈……”游孟哲嘻嘻哈哈,感觉张远山的手指有点凉,摸着摸着竟是动了情,不住躲让。

张远山随手一针下去,游孟哲登时全身就软了,左半边身子一酸麻,整个人歪倒在张远山身上,气血受阻,左肋,左腿,连着手臂至尾骨的一条线,甚至会阴处的任脉也隐约发麻,半天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张远山给游孟哲系上腰带,便这么斜斜抱着他,让他倚在自己怀里。

游孟哲道:“不……不会罢,就这么封住了?”

游孟哲几次提气,全身真气就这么被阻住。左半身完全酸麻,勉强抬右手挥了挥。张远山侧过身,把他抱在自己身前,让他枕在自己肩上,双手搂着他,取了本书,摊开在他面前。

游孟哲看了一眼,见是篇口诀,说:“这个能练?”

游孟哲面朝外,看不到张远山神情,但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头在自己手背上摸了摸,意思是对。

游孟哲问:“是内功秘笈么?”

张远山手指轻叩,意思“不是”。

游孟哲又问:“现在练?”

张远山答是,游孟哲便侧头看了看,见上头的口诀似是而非,像经书,又有其自身意义,大体是天地造化,世间万物自成一统,心与天合,飘飘翱翔于天地,苍生渺茫之意。

那秘诀又仿佛按着某种音诀写就,反复在心中念诵几次,登觉心胸豁然开朗,游孟哲闭上双眼,大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之感。

翻过书页,看到书皮上写着数字:鹰武总纲。料想是张远山练的独门武功。

游孟哲又随手翻了翻,扔到一边,张远山忙小心收起,料想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整个下午两人就那么抱着,对着房外景色发呆。

游孟哲忽然觉得这么过也挺好,四周安静得很,外头连个小厮也不见,唯有春风吹过竹林时的沙沙声。

摒除了心头杂念后,只觉这喧嚣尘世,纷扰都离自己远去,鹰武上记录的口诀更将他的内心涤得一尘不染。

这哑巴的心里一定很干净。游孟哲心想,坐得麻了,又朝后靠了靠,感觉到张远山胯间一物顶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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