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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该死的缘(出书版/H大变奏曲第三部)(42)

袁润之用自己多年辛苦赚来的存款,以及阿姨赞助的大部分钱买了这里的一间单身公寓,只有三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一打开家门,第一件事便是冲进屋子收拾东西。纪言则站在门口,看到眼前乱糟糟一片,微微怔愕。

她又以最快的速度收起吃剩下的零食,报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分钟之后,小小的起居室看上去整洁了不少。

纪言则抿紧了嘴唇,低垂着头坐在沙发,隐忍着笑意,尽量保持不笑出声。

她倒了一杯冰水,端给他,撇了撇嘴说:“想笑就笑吧,法律又没规定女孩子住的地方就一定要像样板房。”

“我什么都没说。”他轻抬了抬嘴角,双手一摊,以示无辜。

她噘起嘴:“快点喝,喝完了就回家。哼。”

他视若无睹,四处打量她的屋子,蓦地,对面电视机柜上摆着一排透明的储蓄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每个储蓄罐里都装满了硬币,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储蓄罐做装饰。

目光落在茶几上,刚好有一个装了一半硬币的储蓄罐在面前,他不禁好奇,随手拿了起来:“存硬币不是小孩子最爱干的事吗?”

她见他拿着储蓄罐,立即紧张地夺了回来:“喂喂喂,你别乱碰。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存零钱,这里面装的可是我的姻缘。”

“姻缘?”他不解的挑了挑眉。

她咬了咬唇,抱着储蓄罐坐了下来,许久,才幽幽地说道:“我老妈很就早挂了,老爸不知道是谁,从小是我阿姨把我拉扯大的。我记得从我懂事开始,阿姨就跟我讲,‘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有钱才是王道。’她说,要是有一天我交了男朋友,就每天往这里面存一枚硬币,如果这个男人能让我存满三个这样储蓄罐,我就可以嫁给他。”

他目测了一下那个储蓄罐的大小,道:“要存满这个储蓄罐,起码要三百多个吧。三个的话,那不就是一千枚?”

“嗯,一个能存三百六十五个,三个,就是三年。”

“可是,你那上摆着一排,按你的说法,你岂不是存了有十几年了?”他顿了顿,皱起眉头,口气微硬,“你到底几岁开始交男朋友?交了多少个男朋友?”

“喂,你干嘛用这种鄙夷的眼光看我?我存了十几罐硬币,就一定是十几年前就开始交男朋友了吗?就一定是交了十几个男朋友吗?难道不带我一天存几个的吗?真是的!”她气愤地站起身,将储蓄罐摆放在架子上。

“你是不是很想嫁人?这么迫不及待地往里面塞硬币?”他好奇。知道她交过三个提不上筷子的男友,每个都在他的预料中早早分手,但是他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一天塞几个硬币,非要把这些储蓄罐拼命塞满,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做了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脸一红,忍不住暴粗口:“关你P事!”

她恼怒地捞过一只抱枕砸向他,然后沮丧地将脸埋在另一只抱枕里。

他浅浅蹙眉,看着她这样,看来他是猜对了。

毫不犹豫,他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将抱枕扔向一边,逼她正视自己:“爱情不是靠这些冷冰冰的硬币来衡量的,是要用心去感受去体会。你阿姨之所以会想出这种存硬币等待婚姻的法子,我想是她自己本身对爱情失去了信心,绝望了才会用这些死物去衡量。”

她凝视着他认真的眸子,那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他一语就道破了那个储蓄罐的秘密,其实早在第二个男朋友劈腿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种存硬币的法子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否则,她后来也不会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存满了十几个储蓄罐。

她伸手拨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佯装镇定,然后指着他的鼻了大声说:“如是不是被你那倒霉的内裤砸中,我何须要存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平静地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从那天起,你何尝不是也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她咬了咬唇:“都说了旧事不提了,唉,算了。”

她挥了挥手,回首去捡掉在地板上的抱枕,结果没留神,额头猛地一下子磕在了茶几上。

“哦——”她惨叫一声。

“你是猪么?捡东西也能撞着?那么大的茶几看不见吗?”他厉声斥责,伸手将她捞了过来,放柔了声音说,“头抬起来我看看,”她的额头顿时鼓起一个大包包,他伸手一边轻轻地替她揉了揉,一边讽笑,“白痴的头就是比较硬,没把茶几撞坏,只把自己撞了个大包。”

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痛得眼泪水都要流了下来,他还落井下石,说这样的屁话。

“唉哟,你就不能轻点,当真不是你的头嘛。”

他咬牙,恶劣地笑着:“知不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嘴上虽这样说着,手下的力道却轻了几分。

她眨巴着眼,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真对着自己的额头吹着气,以减轻疼痛。

他,离她好近好近……

温热的呼吸,如春风一般吹拂在她的脸上,骚得她痒痒的,不,正确的说是心痒痒的。听人说,男人唇薄都是寡情薄性之人,可是她怎么看,这漂亮的薄唇都是那么诱人,有一种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下意识里,她忍不住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蓦地,她看到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琥珀色眼眸正含笑直视她,而她窥视的薄唇也正勾出迷人的弧线:“那天晚上,你也是用这种邪侫的眼神看我的。”

她的脸陡然一热,脑子轰轰的乱作了一团,邪侫?见鬼了,这家伙是不是看小言了,她哪有他说得那么好色。

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她瞪视他:“十一点了,你可以滚回家了。”

“明天我来接你,晚安。”话音刚落,他的脸突然靠近她的,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飞快地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然后迅速地离开,贴在她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Goodnight kiss。”他淡淡一笑,声音充满了魔力。

“……”O__O"她呆滞了,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木衲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二章

直到关门声响,她徒然回过神。

Goodnight kiss?

她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

说好了不拥抱,不接吻,不牵手,好像全破功了……

她懊恼地咬着咬唇,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偷亲她,明天见到他,一定撕烂他的嘴。

目光不经意落在他送来的纸袋上,她打开礼盒,意外的看到一件白色吊带晚装。

她抖了开来,讶异地嘴巴张张合合。

下一秒,她便将晚装穿在身上。晚装款式简洁大方,紧身的腰部设计,将她纤细的腰部称得更加漂亮,不规则下摆坠着些许珍珠,整个人看上去纯洁又可爱。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不得不称赞纪言则的眼光一流。

下一秒,她紧抓着裙子下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明天不是他外公过八十大寿吗?为什么要穿晚装?想到他那个豪华公寓,满柜的高档衣服,以及轻而易举就说要送给她的宝马,她迷惑了……

大学同校三年,工作两年,认识他都五年多了,可是突然觉得他那么陌生。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翌日下午,纪言则如约来接袁润之。

当看到袁润之穿着那件可爱的白色晚装,畏畏缩缩像是做贼一样走出电梯,他不禁哑然失笑。

袁润之一见到他,连忙迈着莲花碎步急奔而来,就差一步就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不小心,她的脚又崴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所幸他及时大踏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

“我果然是贱命一条,一穿这种衣服和鞋子,就会出状况。上次在皇廷签约庆功宴上也是差点摔一跤。”她站稳了身体,咬着嘴唇抱怨着。

“你应该庆幸,每次都有我及时扶着你。”他不自然的从她的身上强迫收回贪恋的目光。

坐进车内,袁润之感叹着舒服又凉爽,然后瞄向他,白色衬衫领口微敞,看着他微卷起的袖子,不禁挑起眉毛同情他:“我以为你会穿西装打领带来接我。”

“其实你更期待我满身痱子的来接你吧。”他弯了弯嘴角。

她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突然,她又转向问他:“哎,为什么我觉得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参加你外公的八十大寿,为什么要穿得这么这么这么……正式?”

他偏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回归正前方,隔了一会儿给了她一个还不如不回答的答案:“待会到了,就知道了。”

“切!就算待会知道你是个王子,我也不会觉得稀奇了。”她坐直了身体。

他听到“王子”二字,下意识地轻蹙起眉头。

在赶往目的地之前,袁润之先被纪言则送去整了下“容”,出了美容馆,一张精致粉嫩的脸蛋,果然与之前的素颜大不相同,一头长长的秀发卷卷得垂在两侧,配上那身洁白的晚装,真是个妙人儿。

虽然之前见过一次袁润之靓妆上阵,纪言则仍是怔了半晌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