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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种(8)

童儿心裡头有气,他记著头一照面,沉清池就推王爷入水的仇呢,今儿又这般,诚哥儿亦觉得此事王爷做得莽撞,若真有三长两短,京城便要变了半边天!俩人都存著气,没商量的,竟都默契的闭著嘴,顾疏堂讪讪碰了一鼻子灰,朝诚哥儿道:“万万,瞒著太后。”

俩人竟又是一个步调答的:“是,王爷。”调子酸溜溜的闻不得,顾疏堂暗笑。

鞭子给火毁了,需得请匠人重做,王府裡头就养著两位,只是材料稍烦事些,只好先拣件趁手的使著。

“王爷,趁此机会,往后多使些剑罢。”两人到马厩,顾疏堂牵出两匹,没应林诚的话,兀自上了白的,侧著面居高临下:“囉嗦,上马!”

两人从后门走,马蹄声踢踏,顾疏堂甩著新鞭,白衣玉马黑长鞭,远远的,道:“诚哥儿莫忧,剑与红缨枪,本王可没忘了如何使,且让这新鞭子尝尝恶人的血。”

沉清池昏迷未醒,大夫诊其惊吓与热烟俱扰,开了几副定心安神的方子,加诸身上几处小火伤,顾疏堂便是吃人亦敢做,纵火贼人一事交由府衙查办,是有了信儿,才有这一出。

府衙,狱内。知府大人未亲瞧过平王,头一回,又没碰上好时候,顾疏堂尊著张冷面,著实教他捏著把汗,虚虚说了几句官话,叫一众狱卒离了。

顾疏堂已能猜到是谁,世间住著不少恶鬼与人,素日裡皆披著人皮过日,他今日,就要将许青萍面皮扒下方才甘休。得不到便毁了,和他是一路人,只是没他这富贵,何苦做,倒教自己真做了鬼。

两刻时候,知府大人总算等来平王,只见黑鞭不知淬了什麽,油油的似浸了水,由一身黑衫的林总领抱著,平王总算不尊著张冷面,软和著甚至带点笑意,“知府大人故乡何地,哪一年的进士?”

他恭恭敬敬答了,平王不置可否,笑著上了马。

回府走得前大门,正下马,唤小厮将马牵走,一抬头,是小棠儿,这丫头帮了沉清池几回,一来二去顾疏堂倒认得了,瞧见她心一提,张口便问:“可是你家夫人醒来了?”他险些直叫其字,硬生生按捺住,见丫头点了头,“领我去看看。”

诚哥儿没跟著,抱著鞭子去了井边,这块僻静,旁有个角门,原有棵桃树,后枯了叶子,这井也就荒著没人用了。

东游廊近处的海棠花开了,粉的苞,白的瓣,明黄蕊子,小棠儿知趣的到了这儿就不跟了。

沉清池嗓子仍有些哑,顾疏堂还未到跟前,他便嗅到股子血腥气,淡了,带著海棠淡香,他抬眸,望眼前这个执拗贵人,笑中有些无奈,“何苦?若圣上知晓,又是一桩麻烦。”

他二人何等聪慧,顾疏堂搬了椅坐下,只瞧沉清池隆起腰腹,“我一向如此,映玉不知罢了。”

沉清池盯看他衣袍,扭头,“白衫易沾迹,往后…穿黑衫去罢。”

第9章

顾疏堂留了许青萍半条命,至于他自己留不留得住,便瞧自个儿造化了。他身上有三两个皇兄赏的閒职,许宅失火一事,王管事还在归途,曹生亦不得三头六臂,面面俱到,索性这几日告假,主持火后修缮。

后院近乎烧尽,残梁断壁,原茂盛的三丛竹,全秃了叶子,怕是得有几场雨,才能瞧见点绿颜色,幸的火未烧延至前院,十几号下人还有一处容身之所。

请了一班泥瓦匠人,顾疏堂回王府食午膳。沉清池暂居东厢,身体缘故,近日饮食多清淡,府内厨子只好分开备,著手打算做,顾疏堂唤他去了。

“沉公子近日食量如何?”人在府上住,顾疏堂自有无限欢喜心,执浸湿软帕淨手,慢条斯理。

厨子不敢怠慢,应声讲来,细至每日每餐,汤饮了多少,菜消去几何。诚哥儿在旁瞧著王爷,应是听得满意,赏了银子,厨子欢天喜下去了。

“我要同沉公子说些话,你不要跟来。”林城作为他的贴身影卫,平日大都在他身边,或在明处,或在暗处。

诚哥儿没跟上,倒是童儿这傻小子,方才不知去了哪儿,傻乎乎要跟上,给林城拽扯著,去了前院。

“过来瞧瞧我操练的府中侍卫。”林城攥著他,边走边说,童儿盯他手,心是不打顾疏堂那儿去,嘴还硬著,“谁要瞧!”

“童儿要瞧!”人头也没回,掷地有声似的,像个泼皮儿,童儿让他鬆手亦不听,嘀嘀咕咕,童儿用得空的另一隻手顶他,“劲儿大……”

同沉清池说话,顾疏堂总有些窘迫似的,明明心裡头兜著泼欢喜,面上却作正经,眉眼欢喜敛了八九分,瞧著严肃。他的午膳厨子还在忙活,沉清池只能捧本古籍来读,东厢本是顾疏堂居所,封了王后,他才搬至北屋,书架子上的书,大都是他的,杂杂七八,何类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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