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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263)

萧湛却朝她走过来,嘴角的笑有些妖冶,深邃的双眸如夜空闪耀,里面夹杂着细碎的笑意。

“我不怕死,”他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

安容一怔。

随即脸大窘,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舍身也要破身吗?

他肯定是看出她是假冒的了!

安容有些急了,萧湛过来,她就往后退。

很快,安容就退到了大箱子处,侧缩着身子,不敢看他。

萧湛冷冽如霜。

安容脸红脖子粗。

一冷,一热。

对比分明。

萧湛身子前倾,安容腰往后扭,扭成了弓型,几乎能断。

忽然,萧湛胳膊一伸。

将安容搂在怀里,又带着安容连转了两个圈。

安容头晕目眩之际,感觉有东西晃了下她的眼。

安容眼睛紧闭。

耳畔是刀剑破空之声,像是在撕裂空气。

更有陌生的男子说话声,“想活命,留下金叶,给我滚!”

此时。安容站在一旁,见有两个刺客,赶紧躲到大箱子旁。

心里为两个刺客默哀。

敢让萧湛滚的人。最后想圆润的离开都没那个机会,往往嚣张的人最后都死的格外的凄惨。

两人合伙对战萧湛。

萧湛的剑被他插在了地上。很不巧,刚刚被两个刺客一脚踢飞了。

萧湛的爱剑,安容捂脸。

太血腥,太暴力了。

萧湛一脚,将其中一个刺客揣的直接上了天花板。

然后,砸下来。

四仰八叉的趴地上,惊起几层锦缎化成的灰。

安容捂着鼻子,咳嗽不止。

好吧。安容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自然是那个被欺凌的对象。

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朝她刺了过来。

结果被萧湛抓住了脚,往后一拉。

安容吓的脸色苍白,六神无主了。

两个刺客也是高手,被那么打,都还不死。

安容站在一旁瞧着,她觉得萧湛手软了,根本不像前世那个杀伐果决的萧湛。

因为,萧湛放走了两个刺客。

那刺客一身的血。滴的满地都是。

而萧湛的剑,崭亮如初。

萧湛将软剑系回腰间,回头去问安容。

安容却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萧湛呆呆的望着安容,“你不怕瞧见我杀人?”

安容,“……。”

安容站在那里,感觉瞬间时间静止了。

她从来没想过萧湛会为了她手软,放过两个刺客,可他这样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刺客刺杀皇上,可不止两个人,还有幕后黑手,万一叫他们知道侯府密道里的宝藏。那可不是小事!

安容顾不得理萧湛,忙去将所有的大箱子全部翻倒。

然后捡金叶子。

萧湛眉头蹙紧。他发觉他有些看不透安容了,他以为她怕刺客。怕见血,可是她吓的脸色刷白,都没有惊叫,反而问他为什么不杀了刺客。

她好像并不怕杀人?

萧湛哪里知道,安容早有这样的觉悟,萧湛会杀人,而且会杀很多的人,很多人都怕他,想要他的命。

在湛王府做客,她都见到过送上门找死的刺客,她还能没点心理准备?

今儿的刺杀,虽然是因为金叶,但是安容觉得,和萧湛脱不了干系。

跟她在一起的人,不论是谁,都格外的危险。

安容脸上全是灰,葱白水嫩如竹笋般的手都脏的不成样子了。

萧湛帮忙捡金叶。

安容准备的袋子有些小,但是挤挤勉强装的进去。

有些沉,安容拎不动。

某个讨人厌的就笑了,笑的安容恨不得去挠他。

“你要拎的回去,我就不拿走了,”萧湛好整以暇的笑着。

安容那火气,嗤嗤的从脚底心,直冲后脑勺。

安容这人经不起激啊,拎了袋子就走。

一步一歇,一步一喘气。

走了百余步,安容不干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拎过重东西,感觉胳膊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可是就这样放弃了,又不是她的性子。

安容放下袋子,拿了金叶子就丢地上,很快,地上就有了一堆。

安容拎了装着余下金叶的袋子走。

望着地上的金叶,萧湛,“……。”

暗处的暗卫已笑疯。

捂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老国公挑选的四姑娘,绝对是表少爷的克星。

克的死死的。

可是笑归笑,但是地上的金叶可是他的职责。

暗卫一路往前走,一路捡金叶。

因为安容在前面一路丢。

安容很想拖着袋子走的,那样省力气些,可是袋子薄的紧啊,这是丫鬟缝制给她们采梅花酿酒用的袋子。

美观、精致。

但不实用。

金叶又有些锋利,安容担心袋子会破。

安容没想到,她才这样想,袋子就刺啦一下裂了。

金叶唰唰唰的往下掉。

安容,“……。”

☆、第二百七十四章 烤鱼

尤其是身后那低低的闷笑声,听得安容脸火烧火燎的,那个憋屈窝囊啊。

安容气的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丢。

安容极想蹲下去捡些金叶的,可是她觉得腰有些硬,弯不下去。

最后,一跺脚。

安容跑了。

身后的闷笑变成了放肆的笑。

安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笑掉你大牙才好。”

心里却道,退亲,一定要退亲,不然还不得被他笑话死啊。

安容跑着跑着,鼻尖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安容低头一看。

血迹一路往前,通往另外一条岔路。

安容走过去,在几米外,安容瞧见了之前两个刺客。

脖子处,一条长长的剑痕。

一剑封喉。

安容顿时冷哼了一句,他果然跟前世一样,对待敌人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方才饶过刺客,不过是自己不下手,变成了暗卫下手罢了!

亏得她还有那么点感动。

安容气呼呼的从密道出去,刚走出假山,就见到芍药坐在石墩上,手里拿了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湖水,看阵阵涟漪远去。

微风吹过,吹起她双丫髻上系着的粉红绸带。

安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在探过身子,借着湖水看看自己模样是不是狼狈。

有些脏,尤其是鼻子上,那是一块一块的。

安容狠狠的用帕子擦拭着,心里也不觉得害羞了。

反正在萧湛那里,她的脸面也丢的差不多了,就算没丢,迟早也得败光。

安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越丑越好。丑到他不忍直视退亲才好。

芍药习惯性的望过来,见安容出来了,忙站起来。跑了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芍药担忧的问。

安容摇了摇头。“没事儿。”

芍药多瞧了安容几眼,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最后眼睛一亮,道,“姑娘,你头上怎么多了三片金叶?”

安容呆呆一愣。

“在哪儿呢?”安容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

芍药忙帮着她将三片金叶取下来,忍不住感慨道,“好漂亮精致的金叶子。”

阳光下。金叶片片闪烁光芒。

安容伸手拿过金叶,眉头轻皱。

不懂萧湛什么时候把金叶插她脑门上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以往秋菊给她戴发簪,她都知道。

安容回头瞪了假山。

那么二十多箱子金叶,就给了她三片,她会稀罕才怪了!

安容恨不得丢了才好,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把金叶揣怀里去了。

走了几步后,安容回头看着芍药。问道,“我大哥现在在哪儿?”

芍药一拍脑门,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安容。请罪道,“奴婢把这事给忘记了,世子爷说他有事,不来见姑娘。”

安容一耸鼻子,“他能有什么事,脸皮太薄了呗。”

芍药咯咯笑。

姑娘说话,有时候真的一针见血。

世子爷可不是脸皮太薄,怕姑娘说及他的亲事,才推脱有事不来的。

起先她还真当世子爷事多。忙的紧,是二少爷说。既然四妹妹有事找你,你就先去吧。去街上也是玩,多等一会儿又不急。

沈安北当时就拖着沈安闵走,叮嘱芍药不许告诉安容,只说他很忙。

安容那个恼火啊,大哥,你要知道,周少易的堂妹年纪不小了,她记得她半年后她就出嫁的。

一般人家,十四五岁定亲,大多半年左右出嫁。

万一她定亲了,到时候可就没你地儿哭去了。

安容可没有觉悟说不应该阻挡周婉儿的缘分,一家有女百家求,总有一家能求到。

不是你,就是我。

不过前提得周婉儿喜欢沈安北。

安容可不会强摁两个人在一起,而且,她也摁不到。

安容生气哼道,“去告诉大哥,他今儿不来找我,往后求我,我也不管他了。”

芍药捂嘴笑,她很想说,世子爷这会儿已经出府了,找不到他了。

正要开口呢,好了,远处有个挺拔的身影走过来。

芍药张开的嘴角又合上了。

那人不是世子爷,又是谁?

芍药睁大眼睛看着沈安北,沈安北脸颊绯红,他摆摆手,直接把芍药支开了。

芍药默,她方才应该低头的。

安容努了努鼻子,把玩着手里的绣帕,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大哥,你不是忙去了吗,这会儿来是找我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