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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19世纪羔羊(81)+番外

“夫人。”她阖紧了身后的门,笔直地伫立在门前注视着他,笃定地开口道:“不是先生,而是夫人,对吧。”

“你在说什么。”阿诺德皱了皱眉,湖蓝色的眼眸中冰冷迫人的视线直逼向她。

“夫人的演技的确一流,不仅瞒过了我们这些下属,还瞒过了雾守的眼睛。”狄拉并未被威慑住,她神情肃穆地看着他,继续道:“那枚指环……是拜托塔尔波先生用A级原始打造的仿制品,没错吗?”

停顿半秒,不等对方给出回应,她便合上了双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昨天艾科不小心跌倒,您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扶她……我还不会看出来。”“那是个硬伤。”沉吟片刻,铂金发男人自嘲地轻笑一声,“但愿其他人没有你这么敏锐,狄拉。”

“请您放心,目前还没有其他人发现。”蹙紧眉头望向他,狄拉这么保证完,才咬了咬下唇,捏紧了拳头:“出发前过来这里,我是想拜托夫人一件事。

“我知道在战前谈私人的问题很不是时候,可是……可是我知道,我这回前去巴勒莫多半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狄拉——”

“夫人。”打断对方试图阻止她说出不祥之言的话,狄拉拧起眉心闭上眼,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声线的颤抖,隐忍的神态里透露出一份从未有过的悲恸:“我没资格做一个母亲,夫人。”

他闻言不由得噤了声。

“十七年前我还是个军人,桑恩刚刚出生。那时候西西里还被笼罩在战争的硝烟里,为了保住我的团,我曾经不下五次丢下了卡夫瑞和桑恩——既是幸运又是不幸的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活了下来。战争结束后,我知道我再也没有脸面留在这个家庭里,卡夫瑞不会原谅我,因此我们分开了。”皱紧眉头咬了咬牙关,她强忍住氤氲了视野的泪水不让它溢出眼眶,却不知自己脸上的表情比声嘶力竭的哭泣还要痛苦,“巧合的是,几年以后我们又再次见面——因为我们都选择了追随阿诺德先生。”

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她垂下头来狼狈地狠狠擦了擦眼睛,而后眼眶通红地抬起头与铂金发男人对视:

“我想拜托您……无论如何,别告诉桑恩我是他的妈妈。”

“阿诺德”紧抿着唇凝视她,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再是曾经的军人,她仅仅是一个即将赶赴战场献上生命的母亲,她还有一个未曾相认的孩子,但这个时候她始终无法摆脱那份卑微的自私,她宁可她的孩子相信她丈夫的谎言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母亲,也不愿这男孩儿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还对她怀有憎恨——同时她也希望她的离世不会给她的孩子带来影响,即使想到这一点她就悲伤得肝肠寸断。

想到这里,“阿诺德”轻合上眼睑,点了点头。

狄拉向他行了一个正式的军礼,她一头红褐色的短发依旧干练,即便眼里噙着泪水也仍然眼神坚定,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稳重而大公无私。她以这个郑重的诀别军礼代替了所有的感激,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该出发了。她这么想着,双眸中再没有软弱的悲痛。

而她不知道,就在她被关在门外的脚步声愈渐消失的时候,沉寂的办公室里缓缓响起了抽噎声。利用幻术隐藏在室内的六道骸在雾气中显现了身影,没有多少表情地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的铂金发男人,右眼中的数字一变,便让“他”褪去了幻术的伪装,还原成了金发碧眼的女人。

默不作声地同她对视一眼,六道骸就握着三叉戟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他将门阖紧,茜拉才敛下眼睑,转眸瞥向了蜷缩着躲在办公桌底下的褐发男孩儿——桑恩死死咬着自己的膝盖竭力抑制住哭声,滚烫的眼泪早已浸湿了衣襟,呜咽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咽喉中传出。

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发现了“阿诺德”即是茜拉,因而在这时过来找她。在听到狄拉的敲门声后他灵敏地多了起来,却不想刚好听到了这个她不愿让他知道的真相。

看着男孩儿由于过度隐忍而开始发颤的身躯,茜拉小心翼翼地跪下来,伸出双手将他从桌底下拉出,好像他失去父亲的那天一样抱住了他。“我很抱歉。”轻轻拍着男孩儿的背脊,金发女人这么说着,嗓音沙哑低沉,仿佛自语般呢喃,“对不起,桑恩。”

褐发男孩儿拼命摇着头,他张了张嘴像是要撕心裂肺地哭喊,最后却只是徒然地张合着唇瓣,发不出一个音节。

第二天的黎明,门外顾问总部接到了狄拉阵亡的消息。报告中说,她是为了护住酒庄内一个半岁大的女婴而被敌人一枪贯穿头颅的。事后茜拉才从幸存者那儿听说,当时狄拉是从那个女婴死去的母亲的怀中将她就出来的。

那个可怜的母亲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死死护着她的孩子——他们都知道这一点。而仅有茜拉清楚,那个救下了这孩子的女军人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忘记她同样是一位母亲。

☆、步向黎明尾声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BGM:

歌名为ScarboroughFair,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

祭奠一段历史的结束,向选择退出的彭格列一世致敬。

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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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这个傻逼前台不显示完结章,我昨晚凌晨两点就发了……呵呵。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显示出来,大家想看的请把本章地址栏中的章节号改成64,这样就能进去了……

巴勒莫的这场火拼令武斗派跟和解派两败俱伤,作为第三方的门外顾问部门也同样损失惨重。

过多的牺牲早已让彭格列家族首领Giotto产生了退出的念头,只是在面对首领继任问题上与他拥有同等权力的门外顾问首领阿诺德依旧不肯松口。然而这回的大规模流血事件终于令Giotto下定了决心,对武斗派提出了休战的要求,并达成协议,三方于五天后再一次和平协商。

五天的时间里他多次想要找到阿诺德来对他进行劝服,对方却一直避而不见。

这直接导致和平协商的前一天晚上,Giotto偷偷潜入了门外顾问总部——他早该这么做了,有时选择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来要求同谁见面只是傻瓜的做法。就算是在至关重要的这一晚,这个金发男人在轻手轻脚地来到阿诺德的办公室门口时还是忍不住自嘲。

敲响了办公室紧闭的红木门,在听得屋内一声冷淡的“进来”后,金发男人迅速推开门钻进了办公室,紧接着阖好门,抬头扬起与往日无差的温蔼笑容,不假思索地朝坐在办公桌后头紧皱着眉头的铂金发男人开口:“好久不见,茜拉。”

“……你来这里做什么。”撤去以幻术伪装成的阿诺德的模样,恢复原貌的茜拉也仍然蹙着眉,显然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Giotto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嘴角还微微上扬维持着无害的笑靥,澄澈的金褐色眼眸一转,将目光挪向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

“我不是为你做事。”像是料到了他接下来的发言,金发女人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神情严肃以示她没有心情和他拉家常,“就算你打算做出让步,自己放弃首领的位置——我也还是会代替阿诺德坚持他的立场。”

唇角的笑意淡去,Giotto静立在门口注视着她,缓慢地合了合双眼,眉宇间浮现出浅淡的褶皱,那双金褐色的眸子里流转着办公室内昏黄的灯光,好像要融化那最明亮的灯芯一般柔和却坚定:“西西里不再需要战争了,茜拉。”

紧抿的双唇嘴角一动,茜拉稍稍眯起了眼,只字不语地与他对视。

“五年前与切尔涅的战争是为了西西里的自由与和平,那时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们用那些牺牲换来了西西里繁荣的基础……它已经具备了所有基础的条件,因此它需要的是发展,而不是无谓的战争。如果在现在为了这个引领它走向昌盛的位置而再次让战火燃起,它就不会是点燃希望的火焰,而是烧尽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的火。”

举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手套上镌刻着彭格列标志的石体中央蹿出了明净的橙色火焰,他抬眸直视她的眼睛,

——“在西西里的黑夜点亮这希望之火的时候,我们就没有资格再浇灭它了。毕竟……

——“最初我们想要得到的,已经实现了。”

茜拉沉默地同他对望,她想起卡夫瑞与狄拉的牺牲,想起桑恩瑟缩着哭泣的身影,想起梦魇中那个铂金发男人离去的背影——最后她想起了她即将出世的孩子。那一刻她不是没有动摇,但她紧紧闭上眼,半晌的无言以后才平静地启唇:“你这个白痴。”

别过脸,她不去看金发男人露出的表情,搁在挺起的小腹上的左手长指收拢,“你以为真的能这么简单的结束吗?别傻了。无论是Sivnora还是戴蒙?斯佩多,他们想要的都是他们的彭格列……为了这个,他们不择手段。这样的他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你主动退出的原因——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猜疑,对你赶尽杀绝——除非你是在绝境之下不得不退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相信你是真的准备永远离开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