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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19世纪羔羊(77)+番外

尽管如此,这支精英队伍也损失惨重,而那个村庄内活下的村民亦所剩无几。

家族内部不满于Giotto统治的势力借此大做文章,并且很快就有传言称那时暗中传令让队伍预备武斗的是彭格列暗杀部队巴利安首领Sivnora——也就是说,Giotto最初的指令差点导致更多的牺牲,可Sivnora避免了这些牺牲。在这次火拼事件结束后的高层会议上,彭格列雾守戴蒙?斯佩多毫不避讳地直接指出了这一点,当场不留情面地指责了身为首领却作出错误决定的Giotto,甚至还不惜重提五年前与切尔涅家族大规模战斗中西蒙家族的全军覆没,声讨起了Giotto一贯倾向于和解派的作风。

当着高层干部的面被自己的守护者指责,Giotto整个过程中都仅仅是只字不语地凝视着戴蒙,直到会议结束前才缓缓开口,平静地制止了他的高谈阔论,而且并未对他的言辞有任何厉声责备或是反驳。这种态度得来的是当时在场的Sivnora一声轻嗤过后突然的大笑。在此以后,意图推翻Giotto并把其表弟Sivnora拱上首领之位的声音越来越大,加上就连Giotto的雾守都站在这股逆流的前锋,反对这个当初组建自卫队的男人的力量更加猖狂。

眼看着家族内部又要重蹈五年前怀尔德事件的覆辙,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而成立的门外顾问部门当然适时地开始插手干预此事。

不过门外顾问部门毕竟只是刚刚成立了五年的部门,就算家族的经济支持大部分来源于门外顾问,家族内部对于这个平时像是除此以外与家族毫无关系的第三方部门的插手还是有所质疑。好在门外顾问首领阿诺德兼任彭格列家族云守的身份令他们暂时稳住了局面,对于赶现任首领下台的势力半点都未松过口,让武斗派与和解派的争执僵持不下,箭在弦上却也一时未发。

只是这也同样令武斗派将矛头指向了他,似乎在他们看来,比起Giotto那个仁厚的现任首领,阿诺德才是最难击垮的敌对势力中心。

早已对戴蒙?斯佩多有所戒备的阿诺德事实上早在多年以前就料到了这一天。他并未与Sivnora有多少接触,但不难判断这个男人从多种方面来说的确比Giotto更适合担任黑手党家族的首领。站在阿诺德的立场来看,其实谁成为首领都不会影响门外顾问部门的地位,有资格做首领的人自然不会想尽办法针对这个绝对有必要存在的部门,因此在这件事上他如果选择坐山观虎斗,等到一切基本成定局时再选择站去已然要变成赢家的一方才是风险最小的决定——可同时这也违背了门外顾问部门的信条。

在与Giotto单独交谈过后,阿诺德不出所料地没有从他口中得出明确的态度。

那个金发男人只是在他离开前松开了交叠的双手,坐在办公桌后疲惫地朝他勾了勾嘴角露出苦笑,这么告诉他道:“阿诺德。事实上那一天我叫人传达给队伍的指令是……派遣两个人卸下武装前往村庄与敌方谈判,而且已经让另一支队伍埋伏在附近,在出现意外的时候保护村民。只不过在他们出动以前,去往村庄的队伍就已经和切尔涅余党开火了。

——“当时去传达这项指令的,是戴蒙。”

语罢,他垂下脑袋,额前松软的金色发丝因这个动作而挡住了他的眼睛:

“下达Sivnora暗令的,也是他。”

他顿了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敛下了那强撑的笑意,沙哑的嗓音低沉下来:“我在想……阿诺德,或许戴蒙他已经彻底变了。早在六年前……艾琳娜殉职的时候,他就变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彼时伫立在门边的铂金发男人是这样回应他的,微微侧过脸,幽邃的湖蓝色眼眸冷静而果决地注视着他的身影,语调沉稳却刺耳——“对Demon抱有期待的你,才早该接受事实了。”

接着,他拧开门踱出了办公室,又将身后的门阖上,把这个金发男人独自留在清冷的房间里,径自离开。

直至今日回想起这一幕,阿诺德都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他明白Giotto的矛盾,但即使Giotto这个当事人没有给出明确的表态,阿诺德也会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他的目的不是守护这个首领,仅是为了让他这份与自己相统一的意志存留下来。

最初没有否认自己彭格列云守的身份,是因为阿诺德清楚对于西西里的未来,他与Giotto他们的意志是相同的。而此刻面对这可能即将随着首领的下台而分崩离析最终消逝的意志,不管是从自尊还是从原则上来说,阿诺德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就算最后Giotto极有可能不得不放弃,阿诺德也不会退让。

潮湿沉闷的春季被地中海刮来的夏风冲淡,海风中逐渐渗透出夏季的燥热。

强硬武斗派的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口头上的争锋上升到见血冲突的层面时已到了五月末。正式敲响武装夺权内战的是五月末一场家族内部聚会上的流血事件——一名武斗派的激进分子跟一个和解派的家族成员发生了争执,双方同时掏出了手枪对对方开枪,当场毙命。

那时场面乱作一团,两派人马都像吞了火药一般开始混战。不在场的阿诺德在事后听说,事情直到家族首领Giotto出手阻止才得以平定,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开端,这个男人无法阻止战争的到来。

而门外顾问部门则是在这场流血事件中失去了他们的第二把手——跟随了他们的首领阿诺德十六年的助理卡夫瑞于当晚不幸阵亡。

收到卡夫瑞的死讯时,茜拉正坐在家中壁炉边的摇椅上替他和桑恩父子两准备礼物,因为即将来临的六月有他们的生日。受令前来告知她这个消息的艾科?瑞德只见这个金发女人眼里前一刻还存留的鬼精笑意荡然无存,倏地站起身顾不上换衣服便跑出了别墅,膝上的一盒玻璃珠倒翻了一地。

因而这天静默地站立在门外顾问基地门口的阿诺德看到的就是茜拉身着一身家居米色连衣裙疾步跑来的身影,她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一头微卷的金色长发来不及绾起,由于一路的飞奔而凌乱地披散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与他对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那一刻,阿诺德看到她那双碧眸被泪水氤氲,可很快这层雾气便消失,她重新提步与他擦肩而过,走到蜷缩在门边因隐忍着抽泣而双肩颤抖的褐发男孩儿面前,蹲□抱住了他。

她轻轻拍着男孩儿的背脊,从头至尾没有落下一滴泪水,也未出言安慰。

这个拥抱却好像给了桑恩莫大的勇气,他紧紧回抱住面前的这个长辈,终于放声大哭。

人心惶惶的局势中,卡夫瑞的葬礼是与其他在那场流血事件里丧身的同伴一起草草进行的。那天晚上,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墓园后,不小心落下了东西的茜拉独自一人回到了墓园,无意间见到了狄拉笔直地伫立在卡夫瑞的墓冢前行军礼的场景——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军人流下了眼泪。

茜拉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狄拉就是桑恩的母亲,也是卡夫瑞的前妻。那一晚她并没有躲起来,直到狄拉准备离开转身就发现她时,两人才相顾无言地对望许久,一同踱离了墓园。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因为两派正式打响的内战,门外顾问部门变得更加忙碌。

为了直接与Sivnora谈判声明立场,阿诺德决定亲自前往巴利安位于卡坦扎罗的总部——对于彭格列来说,卡坦扎罗这个地名早从五年前汤姆分队于此全灭开始就仿佛被赋予了不祥之意,而如今妄图推翻彭格列一世的巴利安首领则是耀武扬威地将总部建在了这里,无疑是对Giotto的挑衅。

临行以前,茜拉跟着阿诺德来到了家门口,她没有与他一同先去门外顾问总部,毕竟在这种时段出门的危险性太大。

“早点回来。”金发女人最后理了理丈夫的衣襟,简单地这么说完,便再也没有更多的缠绵情话。

铂金发男人点了点头,亦是同往常出门工作一般没有给妻子过多的交代,转身离开。

茜拉沉默地站在家门前目送他,始终未被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乱了阵脚。

只是事实证明,她的不安并不是错觉。一个月以后,门外顾问部门内部接到了一个经过反复确认才悄悄传达下来的噩耗——首领阿诺德并未顺利抵达卡坦扎罗,而是在出现在帕尔米的火车站站台之后,失去了踪迹。

☆、黑夜席卷而至一

“狄拉,巴利安那边传来消息,要求先生对没有赴约的事作出解释……”

“狄拉!还是没有先生的消息!!”

“狄拉!不能再拖下去了!!雾守已经对先生早就回到西西里的事开始怀疑了!!”

“狄拉!!从帕尔米一直到米兰……所有的情报网都找不到先生的半点踪迹!!”

“狄拉——我们瞒不下去了!!戴蒙?斯佩多派人过来转告我们,他五天后会过来拜访先生!!”

“狄拉——我们必须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夫人……我们没办法解决的!!”

“闭嘴!你疯了吗!”一把揪起试图跑开的吉米的后领,狄拉恼火地将他拎起甩向身边的墙,几乎是怒吼出来:“告诉夫人?!告诉夫人有什么用——你们难道期望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来替你们做什么吗?!先生的失踪已经让夫人情绪不稳定,这样告诉她现状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