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伤口有毒,不能包扎,就这么放着吧,只有把毒清了,才能包扎。”藉秋风道。
“难道世子就一直带着这伤,等玉蓉开?”俞疏桐抿了抿唇,难以想象他受伤以来都是怎么过的。
藉秋风点点头:“京城里的玉蓉都是有数的,用了任何一朵都会被记上,我不能让人知道我中了毒,也不能让人知道我需要玉蓉。”
“那世子如何知道自己中的毒需要玉蓉花?”俞疏桐收起东西重新坐回去,就听藉秋风道:“那毒是我娘制的,我自然知道该怎么解。”
“原来如此。”俞疏桐恍然大悟。
“所以,你采到玉蓉后,能舍我一朵玉蓉的花吗?”藉秋风看着她,眼中不带一分一毫的杂念。
俞疏桐沉默了。
藉秋风看起来确实需要玉蓉,但她也必须带回一簇完整的玉蓉,如果在拿到赵氏医馆前,她把玉蓉给了藉秋风,赵大夫就有了借口不教她;若她在把玉蓉拿到赵氏医馆后再给藉秋风,玉蓉花的数量就会被记到京城玉蓉的总数上。如此一来,她拿走一朵,就少了一朵,给藉秋风或是给谁,有心人一查便知。
这么看,似乎只有拿到两簇才是万全的办法。
第113章
“赵大夫,这是你要的玉蓉。”俞疏桐打开手中捧着的玉盒,玉蓉碧莹莹的竖在玉盒之间,精神抖擞。
赵大夫瞄了眼那丛娇嫩的玉蓉,暗自叫苦。他叫俞疏桐去采完整的玉蓉,只想要一株。玉蓉成簇生长、根脉相连,他自然清楚,采一株回来,必然不可能完整带回来。一株不能完整带回来,谁成想俞疏桐就带了一簇回来!
“是我采的不对吗?”俞疏桐见赵大夫面露难色,开口问道。
当时她得知藉秋风的情况,两难之下,连夜和藉秋风上崖顶找寻玉蓉的下落。她原本想在西山崖多待几天,摸清楚西山崖的情况,多些把握,但藉秋风时间不多。回到京城,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去找藉秋风,就是去望春阁,恐怕藉秋风也要花费一番心思,不如当日就把这事了了。
崖顶雪夜通明,他们找了大半夜,也不见玉蓉,就在太阳即将升起时,天光乍现,一丛碧色植物站在一线阳光下迎风不动。
俞疏桐大喜过望,与藉秋风合力采到了那从玉蓉,然后让他带回去解毒,自己则留在西山崖,继续找寻玉蓉。
玉蓉难得,但也并非独一,只要还在西山崖,就一定能再找到一丛。
俞疏桐歇了半天,下午又上了崖顶,专去晚上他们没找过的地方找,废寝忘食找了两天才在一块山石下找到一小丛初生的玉蓉。
赵大夫没要求玉蓉的生长状况,俞疏桐也不可能蹲在这等这丛玉蓉长成,自然而然连根拔起带了回来。若赵大夫挑剔,她也不惧。当初的话是他红口白牙承诺的,此时反悔,也是坏了他的品德,他爱惜羽毛,自然不会作出反悔的事。
“赵大夫,可有何问题?若有,不妨直说,何必苦着张脸,我看了也惴惴不安。”俞疏桐道。
“没有,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吃得苦?”赵大夫叹息着,接过玉盒同玉蓉,算是认可了她的成果。
“若不能吃苦,我又何必应下赵大夫的考验,回家手炉暖炕,不比在风雪中自在?”俞疏桐笑说,她知道赵大夫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半途而废,让他的教导付诸东流,但她既然站在这里,拿出了诚意,就不会临阵退缩。
苦有什么不能吃的,怕就怕连苦都没得吃。
“好!”赵大夫当即扔了一摞子书给俞疏桐,“那你就别怪老夫心狠了!半年时间,老朽尽力而为,你学到多少算多少!”
终于得到赵大夫肯定,俞疏桐轻松一笑,抱着书回到俞府,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临雨叫到跟前问:“之前吩咐你的西山房、地契核实得如何了?”
“小小姐吩咐,临雨自然尽心尽力。西山那边多山林,田地多被开垦成园子,也有种地的。这些年的租子都是交给专人,听说那人是国公府老夫人从家里带到国公府的,随地契一起过到了小小姐这。这些书面契约上没写,我也是去了西山才知晓。那人手里握着这些年收的租子,听说不少。我去后找那人核查了账本,大部分账都对得上,有些不对的地方,则是因为那年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那人不欲为难佃户,就在账面上做了些手脚,不过大数目却无甚问题。”
临雨将他在西山核实的情况向俞疏桐说明,俞疏桐听罢点点头,又问:“这些天你可有探到国公府大公子与陶氏的下落?”
临雨干干一笑:“小小姐真是高估我了,我也就能做些小事,找人这事我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