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我不久前听到个消息,说是有人在城南的城隍庙里见过他们,这几天你闲了就去那边探探真假,若是真的,就把西山那些房、地契都交给他们,就当是我这个做堂妹的一点心意,他们走的时候也没带多少东西,那些东西是老夫人给我的,也算是祖母对孙子的一点心意。你把我的意思带到,东西给他们后就回来吧,切莫告诉他人这件事。”俞疏桐道。
临雨认真看了俞疏桐一眼,随即笑了,“临雨领命。”
城南城隍庙在京城附近香火还算旺盛,信男信女若是求姻缘,便会去城南的城隍跟前拜一拜,祈求能遇到良缘。
听说城南城隍庙是某个朝代的开国帝后定情的地方,帝后情谊深厚,白头偕老,同入皇陵。是以他们定情的地方就成了男男女女趋之若鹜的结缘地。
临雨趁着早晨到了城南,本以为人不会太多,去时一看,城隍庙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想是临近新年,没有姻缘的人都想在来年结个好姻缘。
这可苦了临雨。
他是来找人的,城隍庙人来人往,各色面孔令人目不暇接,给他找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无奈之下,临雨找到城隍庙的庙祝,直言问道:“这里可有一个叫俞长洲的人,还有一个叫陶云芝,一男一女,都很年轻,两人是夫妻。”
庙祝忙着为人解签,没搭理他。
临雨也不着急,等那庙祝给人解完签,他趁下一个人没把求的签递过来的空挡,把庙祝拉到一旁,再问了一遍他的话。
“没有,这两个名字听都没听过。”庙祝答道。
不应该啊,临雨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转念一想,那两人离开国公府离开得都不体面,是被赶出来的,会不会改换了姓名?
“那两个多月前有没有这么两个人来过这里?”临雨说着大致比划了下从俞长洲和陶云芝的身高与容貌,末了还加了句,“两人应是结伴而来,庙祝若知晓,早些告诉我,那两人是我主人的兄长与嫂嫂,因与家中不和,离开了家里。”
“此话当真?”庙祝不确定地问。
临雨见他略有松口,更加卖力地说俞长洲与陶氏是如何如何与家中不和,他主人两月多来一直没有放弃找寻,只为将一些东西交与他们,好让他们谋得一二生计,不必在外受委屈。
“你说得若是真的,我便告诉你他们的所在。”庙祝道。
临雨再三保证,绝无假话,庙祝才指路道:“你去后厢找余蓬。”
“哎!多谢多谢!”临雨塞了些银两给庙祝,即刻去了城隍庙后厢找那个余蓬,期间问了几个人,才在柴房见到那余蓬。
余蓬素布麻衣,裹着瘦弱的身体,手中抱着柴火正往柴房外走。
临雨见到雨余蓬正脸,心一定,他可算找着人了!
“大公子!”
余蓬一愣,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紧要,紧要的是有东西要交给你,咱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再将实情一一道来。”临雨道。
余蓬抱着柴火先去了趟厨房,把柴火添进灶里,然后才带着临雨回了他住的厢房。
两人推门一进去,屋内的人朝门边看来。那屋里的人见有陌生人,便显出几分不自在。
“云芝,他是国公府的人。”余蓬一语叫陶云芝安下心来。
临雨转身关上门,把西山的房、地契拿出来搁到厢房内唯一一张桌子上。
“这是京城外西山上的房契以及地契,二位收着,是国公府老夫人与我家小姐的一片心意。两位都曾是国公府里的人,吃惯了精细的米粮,用惯了绫罗绸缎,在外若受了委屈家中人也心中不安,再说若是碰着大病小灾,身上有银子,也能请个好大夫过来医治。两位离府时,也未曾带多少银子,便收着吧。”临雨说完拱手告辞。
“慢着!”余蓬喊住他,“你口中的小姐是……”
临雨一笑,拍了下自己,“瞧我,都忘了国公府总共有两位小姐,便忘了说是哪一位。这些东西是我们俞府的小姐送的。”
余蓬意外之外,拿起那些契约,又道了声:“慢着!”
“大公子还有何事?”临雨问。
“这些契约你拿回去,我用不上。”余蓬道,“我如今已改名换姓,不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这些契约我受之有愧。三堂妹的心意我心领了,东西你拿回去,她家中艰难,不比我好多少,这些东西你让她拿去打点她父亲的事,就算是我的心意了。”他几步走到临雨跟前,把契约塞进临雨的棉衣里。
临雨几番阻拦,拦都拦不住,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是来送东西的,如今好容易找着人,东西却没给出去,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