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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苏珊+斗龙之夜+鲸的灭绝+九州·梳头娘子+猴王+久久(12)

作者: 於意云/lyricinhue 阅读记录

拼了命地呼唤,听起来只是低低的呻吟。她没忘记把头仰起来,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她打心眼儿里希望自己的容貌能打动他。诚然现在已经憔悴了,不过蛇或者鳄鱼也是会眨眼的。她却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沉入黑暗。她不知道那对狭长的眉目有没有为她这拼死乞活的挣扎瞬上“叫账房兑银子吧。”那对狭长眉目的主人一面说一面脱衣服,直到毫无遮掩。她有些局促地转开了眼,涨红了脸,他却毫不在意。其实他一点下流的意思也没有,好像她和桌子、椅子、衣服架子没什么区别。人怎么会对家具起邪心呢?他不过是跨进浴盆,掬起水来洗了洗脸,吁了口气。酷暑天走路出了汗,所以在水阁里,就着湖面上吹来的风,用鲜花煮泡后的温水浸浴。此时荷花气与蔷薇的馨香远远飘来,水面浮着鸳鸯和野鸭,绿波间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屋子美艳的侍婢,有的为他奉上鲜果,有的为他奉上佳酿有的为他擦洗胸背,有的为他弹奏琵琶,还有的什么也不做,只是为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当一个细瓷花瓶般的摆设。她们哪一个看起来都不比她差,但不管她们哪一个,肯定不用他破费三百两。狭长眉目的主人却不像管家大娘那样计较。他让人把她抬进门,救醒了,认真劝告她,真缺钱不如卖身为娼。不成的。青楼老鸨买姑娘,一棵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五十两;姑娘本身有些才艺,又读书识字,年纪合适,可省下许多培养时日和工夫的,一百两——她看起来固然有望成为摇钱树,不过鸨妈妈们也精明着呢,三百两,太贵了。然而打动那狭长眉目主人的不是她的容貌,恰恰是这价钱。他好奇。安心做生意,不会开这个数,所以她必定另有所图。

他对一切不寻常的图谋好奇,何况这图谋就躺在他的脚下。他不蹴两脚探个究竟简直对不起苍天大地是啊,是另有所图。她毫不隐瞒地告诉他,五品官的父亲被卷人一宗大案,获罪入狱,好在不算主犯,可以钱赎命。家中一切财产变卖,想尽办法,还差三百两银子的缺口。母亲受惊过度,已是重病;兄长整日东奔西走却一无所获,还要照顾母亲和不懂事的弟弟;为救亲命,不得已,她只好在自己头上插上草标,售价三百两,少一个字儿也不卖。不能卖。哦,是个孝女哪…”那狭长眉目的主人十分失望。这个所图太正经、太感天动地、太值得树个牌坊来表彰了,而他却是一个让人想到蛇或者鳄鱼的人呢美艳的侍女们都用袖子掩着嘴,嗤嗤地笑。那么,你叫什么?”他问她答了他凝神思索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想必这位就是令尊喽?”是的。她回答,心想他竞然知道?那可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许多人受了牵连。他居然从那么多名字里挑出了正确的一个,只不过是因为听了她的名、知了她的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原先的冷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威逼的压力,那种蛇或者鳄鱼准备捕食时的蓄势。当然知道。这是大行台尚书令的府邸,是她刚刚被管家大娘无情嘲笑并生硬驱逐的地方,而大行台尚书令正是一手将大案掀翻笔判下无数生离死别、将她逼到如此绝境的人。这对狭长眉目的主人就住在这里,所以他对那桩大案尽知底细,想来也不稀奇。知道还敢来?”他从浴桶里站起身,此番没当她是桌椅板凳大概当她是饿昏了头、钻入人家厨房的阿猫阿狗,只顾叨一口食,忘了兴许人家也等着鲜肉自动走进锅里变成一盘便宜的炖菜。她又局促地转开了眼,涨红了脸。侍婢们用柔软的毛巾为他攒净水渍,再披上一件细软的纱衣。他走到她的面前,让她再怎么转眼也无用了正因为是大行台尚书令判的案,所以才来的。她侧着头,垂得低低的,用比那姿态还低的声音战抖着解释,她是被卷入这桩大案的罪囚之女,三百两的身价,卖不成奴,卖不成娼,最后一条路也就是卖与大户人家为妾了。三百两买个妾倒是便宜,但她是官家小姐出身,一般有钱人不能买;做官的人,有些带着物伤其类的心情,不愿买;更多的却是不知大行台尚书令还有什么后续,怕受牵连,不敢买。所以她才来大行台尚书令的府邸,唯有大行台尚书令本人能有此担当。不过她压根儿见不到大行台尚书令,她只能托名卖身为奴先见见管家大娘,试试运气、以谋个机会罢了哦,我就说嘛,三百两肯定不是丫头的价……”他忽然笑起来了,托起她的下巴来看了又看。就算蛇或者鳄鱼已把猎物叼在嘴边,那眼睛依旧是没有表情的,不,是更令人生畏了。他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目光停留在她腰部以下的位置,“你还是齐全的吧?”还是一点下流的意思也没有,就像是在问家具商人,你这桌子是四条腿的吧?你是武官家的女儿,应该不会经不起折腾。”他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店家,你这椅子既然是拿上好驴皮胶粘的,坐个胖子没问题吧?他挥了挥手,一旁的美艳侍婢们都窸窸窣窣地退出去了,眨眼间不见踪影,就像被风卷走的残云。他退开一步。蛇或者鳄鱼正调整下口的角度,以便顺顺溜溜地把她吞了。她紧张地抓紧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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