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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111)

而完全被她情绪左右的国师,感觉自己如同傻子一般,被她肆意玩弄!

还被她绑了!

国师目中生怒,他声音微哑、怒而吼道:“宁鹿!”

马车停住了。

车门掀开,一个红衫白裙的小姑娘钻入了车厢内。她眼如雨水冲洗过的黑曜石一般,清亮润盈,光华潋滟。而她笑眯眯,面白唇红,不正是又换了一身漂亮衣物的九公主宁鹿么?

宁鹿跟他打招呼:“国师醒了呀。”

她说:“多亏国师大人为我改好的路径图,咱们走了大半天了,一个卫国追兵都没遇到。我还路过了一个卖柿子的摊贩,买了好多柿子,国师要吃么?”

国师神色冷淡,看她施施然地跨坐在了他对面,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火红柿子来。

国师道:“你如此对我,全然不愧疚么?”

宁鹿笑一下。

她说:“没办法,我国破家亡,不再是昔日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小公主了。我的道德被刷新了下限,现在对我来说,做什么好处最多,我就做什么。”

她问他吃不吃柿子,他全然不接她的话。宁鹿耸了耸肩,自己擦了擦柿子,开始啃了起来。

宁鹿安慰他:“国师大人也不必急,我只是想带你一起去越国。我是想让你帮我跟越王说话的,毕竟我又不认识越王,还是个小姑娘,我一个人去,人家说不定不想搭理我。”

国师脸色稍微缓一下。

只是去越国,不是要、要……玩弄他的身体,他还比较能接受一点。

是了,是他之前想岔了。

到底是一个公主,宁鹿不至于那么坏。

国师道:“那你绑着我是什么意思?”

宁鹿道:“你能掐会算的,我怕你有什么手段和你的弟子们联系,让他们追来与我抢你啊。那么多人,我可抢不过。而且我也没有将你绑得那么紧……你是不是被绑得不舒服?那我……”

国师期待她为他松绑。

但是宁鹿想了想,凑过来说:“我换种绑法,帮你换个姿势。”

国师抗拒,面无表情:“滚。”

宁鹿委屈,叹口气。

两人就坐在车上,面对面。国师满面霜寒,看对面的小姑娘很认真地吃她的柿子,一口又一口。她吃还不好好吃,有柿子汁流出,她直接伸出舌尖去勾。粉红若灵蛇,轻轻伸出来试探。

东戳戳,西咬咬。

少女睫毛如扇覆在眼上,她唇瓣嫣红,腮帮被塞得满满的。似察觉到他的注视,她忽然抬起明眸,勾着魂一般地看着他笑。

国师受不了地移开目光——这是怎么个诡异的吃法!哪有好姑娘是这么吃东西的!

他脸一下子被她给弄红了。

而感受到脸上的燥热,国师心中更恼。

他深深吸口气,心中默念太上忘情,让自己不要受宁鹿这个小妖精的影响。

国师平静下来后,试图与宁鹿沟通:“你这般对我,是彻底不想与我好好相处了么?”

宁鹿太委屈了。

她说:“我想好好与你相处,你不肯啊。我是被你逼到这一步的。”

国师:“爱一个人,自然是要尊重他。你口口声声喜欢我,就是这么尊重我的?”

宁鹿一怔。

国师见她偏头思考,似乎略有意动,他变本加厉:“你要是还这么绑着我,便是不喜欢我。你打算从此后就不喜欢我?”

宁鹿看着他,她露出为难的神色。

她小声:“国师大人,我以为你知道咱们之间的默契呀。”

国师疑惑。

宁鹿一双清澈眼眸巴巴地看着他,再次小声:“我以为你没那么喜欢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你。你我之间心知肚明,为了各自的原因在互相应付对方。”

国师:“……”

宁鹿很疑惑:“难道我们之间不是这种虚情假意的关系么?难道你还真的是特别喜欢我假扮的我哥?我以为你只是半推半就,想帮黎国留一个种子而已。如果你确实真心实意喜欢我哥的话,那你的表达能力实在太过委婉,恕我看不出来。”

国师:“……”

宁鹿同情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单纯的话,那我确实是一直在应付欺骗你了。太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是那么善良纯洁的国师大人啊。”

国师木着脸。

好吧,是他要求高。

原来小公主一直也能看出他的心思。他和她,确实是在互相利用,互相成就。

然他沉默之时,宁鹿转而又笑嘻嘻:“不过以前那些,过去也就过去了。我现在是用我自己的身份面对你,我哥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还算喜欢你。你放心,纵是不得已要一路绑着你,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国师:“呵呵。”

宁鹿叹气,想他现在不信她,但是没关系,前往越国还挺久的,他们总会找到最适合二人的相处方式。

宁鹿忽而说:“不知我哥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情况。他好奇怪,按说这么久了,他也没有试图联系我。国师大人,你能算出我哥在哪里么?”

国师沉默。

这一次,他是真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心知肚明宁业为了宁鹿,要去做些什么。

他看着小公主的面容,心中生出许多怜惜来。他轻声:“……吃完柿子就出去赶车吧。”

宁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提起她哥,他就变得好说话?

他不会真喜欢他哥吧……不,她不信。

宁鹿狐疑地钻出马车,继续赶车了。

--

不提国师弄丢后,佛寺中那些弟子是如何焦急、如何追下山去找人,宁鹿带着国师离开,宁业这边,情况确实有些危急。

卫王自以为找到了九公主,便不在此地停留。他一边派军队去收整黎国各个城池,一边已经折返,打算回卫国王都。

而在这期间,宁业一直被关着,被鞭打。

卫王每日都问九公主有没有屈服,但是始终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让他怒而焦心。

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心性能强到这个地步。

换他的随便一个下属,被人天天这么对待,这时候就算不屈服,起码也该让人传话来,和他谈一谈吧?

难道他还真的想杀了九公主不成?

这些日子,卫王对九公主想杀自己的怒火,越来越淡。因他也抓到了九公主,他也让人鞭打她了……他现在只是想让她屈服而已。

在一所驿站中休憩,卫王没有听到好消息,脸色铁青之时,那被下令去看守九公主的下属慌慌张张地来报:“王君,不好了,九公主晕过去了!”

卫王不耐烦:“那等她醒了再逼问就好了。”

下属脸色更白:“可是、可是她……她都快没呼吸了啊。”

卫王脸色大变:“什么?!快去请医师!”

卫王回返王都一路,宁业不是被关在马车上,就是到了驿站后,被锁在黑屋子中。卫王从来没有好好给他提供个休息的场所,这会儿听到宁业情况不妥,他才急忙把人搬出了糟糕的环境,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屋舍。

卫王亲自去看望宁业。

被褥下,少年闭目,浓黑长发散在枕间,几绺黑发拂面,脸上尽是冷汗,唇与脸色一样苍白。他的颈部秀美,再往领下,却已经能看到鲜红鞭痕,凌厉耀目。

少年如一捧清雪,在日光下渐渐融化。

卫王抱着她,不敢看她身上的伤,他心中生出恐惧感,觉得自己要失去她。他坐在榻边,将人搂抱在怀中,手颤颤地伸到怀中少年鼻下。

卫王目眦欲裂:“宁鹿!宁鹿!你给我醒来!我绝不允许你死在我这里!”

他又拍床板,转头向身后发难:“医师呢?为何还不来?”

医师背着医箱,匆匆被唤来。卫王让出位子,让医师治疗。

而卫王站在屋外来回踱步,想着屋中少年的身量,他心中生起了后悔之情。想宁鹿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而已,自己何必与她计较呢?若是她能够好起来……若是她能够好起来……

半个时辰后,医师汗流浃背地出来,跪在地上告诉卫王,说保住了屋内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