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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110)

却低声道:“小公主日后莫要在夜里敲一个男人的门。”

宁鹿保证:“我只敲你一个人的门!”

国师:“……”

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然而算了。”

他叹息着坐回去,问:“你有什么事么?”

宁鹿坐在他旁边,认真地拿出一幅舆图来,舆图上,她用朱砂将自己要前往越国的路径标了出来。

宁鹿将舆图恭敬递给国师:“我要去越国,请国师帮我看看我选的路对不对。”

国师微惊喜。

没想到他念得自己都快烦的话,小公主终于听进去了。

她终于决定要走了!

为了送她走,自己再多耗费些心里,帮她卜卦一路安危,只是毛毛细雨、不值一提而已。

国师接过了舆图,和颜悦色地问她:“小公主打算何时动身?”

宁鹿露齿笑:“等国师为我改完了路径图,我今夜便动身。”

她说:“我行李都打包好了。”

国师怔住。

他蓦地一下抬头,看向宁鹿。他握着舆图的手指颤一下,略有些失力。

他怔怔看着她。

看她花容月貌,看她玉净花明。

看她安安静静、乖巧地双手放在膝上,坐在自己对面。

国师心中一下子涌出说不出的情绪。

他垂眼,声音微有些沙:“为何时间这般紧?”

宁鹿理所当然道:“因为你不喜欢我呀。”

国师睫毛轻轻一颤,眼中情绪倏然间涌上,让他向她看去。他眼中几多挣扎,本是平静的湖水,生起了些微波澜。

他心想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只是……只是……他是国师啊。

宁鹿凑近他眼睛,笑问:“有没有觉得对我很愧疚啊?”

国师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情绪,低头看舆图。

宁鹿失望。

哎,竟然只让他失神了那么一瞬。

看来还是得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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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四处静谧。

国师沉浸在帮宁鹿改路径图的事情中,不曾察觉四下之静,一点儿气息也没有。

他这次没有用龟壳,而是直接掐指帮她卜算。

宁鹿觉得神奇无比,原来大国师真的可以掐指就算出未来事情。

这让她不禁心中打鼓:国师这掐指帮她算路径,他会不会不小心算出她接下来打算做的事啊?

宁鹿观察国师神色,觉得他并没有算出她要做的恶事。

她放下了心。

心想什么大国师,也不过如此嘛。

连她打算对他用药都算不出来。

他大概除了算算天象,算算路径,也没多大本事了。

还生得这么瘦弱……嗯,为防他生病,走时要多带几件厚衣裳。

宁鹿心里兀自盘算时,国师已经帮她改完了路径图。

这般耗力,虽不如开天眼那般耗神,但国师现在正是体虚之时,这一番下来,他也精神疲惫,脸色惨白了许多。

他将图还给宁鹿,温声:“已经帮你改好了,你沿着这样的路入越国,卫军定寻不到你,你可平安到越国国都。那之后的事,我不能帮你算出,你需自己筹划了。”

宁鹿拿过他改好的舆图,惊喜道谢,又郑重无比地将图收了起来,放入怀中,贴身而藏。

国师别过脸。

他侧脸映着灯火,微黄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皎皎若云间之月。

国师开口:“你要走了?”

宁鹿:“嗯。”

国师放在膝上的手微握拳,他眉头轻轻拧一下,但他低着眼,到底没说太多的。

他只说:“一路平安,我不愿见离别,就不送你了。”

宁鹿歪头打量他,忽而张臂,笑嘻嘻:“人家都要走了,不抱一下,好留日后回味自己逝去的爱情么?”

国师怒而抬目:“我并不会……”

他话没有说完,因为小姑娘倾身凑来,抱住了他。

她紧紧地抱住他。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

国师原本僵硬,却渐渐放松下来。他没说什么,任由她抱。

宁鹿声音糯糯的、软甜软甜的,似还带着一丝哽咽:“我会想你的。”

她脸贴着他面容,忽转头来看他。

少女目中噙水,波光粼粼。一双鹿目,盈盈而望。

不知所起,让人心就此揪起。

国师垂在袖中的手握拳,他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他让自己一动不动,让自己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要说。

而四目相对,过往种种,浮现眼前。

他终是有些失魂。

而宁鹿眼中含泪,她侧过脸来,与他唇息贴上。

国师再次一僵,睫毛上好似沾上了她眼中的水。然而他并没有反抗。

二人自然无比地接吻。

心照不宣。

也没有理由。

国师心中酸楚,想就这样结束吧。他心中绵软,为她软得一塌糊涂,自我就此要沉沦。想今夜可以放纵一下,反正除非宁业已死、自己去给宁鹿送她哥哥写给她的信,自己当再不会见她了。

再不会见……这只灵气逼人的小鹿了。

国师心肠软到极致,恐他一生都不曾这般温柔过。而忽然间,他后颈一痛,眼前发黑。一点儿声息都没有,国师悄无声息地闭眼倒下,倒在了方才还抱着他拥吻的九公主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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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拍拍手站起,擦掉自己眼睛里的泪水。

低头看着软软倒下的国师,宁鹿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搞定了。

她用绳索绑住国师,把人背出屋,直奔向自己在寺外林中藏起的马车。

一路畅通无阻,因为国师的弟子们都被她提前药倒了啊。

既然国师油盐不进,宁鹿就决定直接把他绑走了。

第70章

国师与其弟子们住在佛寺专门为他们腾出的一个院子。院子有后门, 宁鹿出去时, 完全没必要和前面的和尚们撞上。

宁鹿在深夜里背着国师、再提着自己的包袱,她轻松无比地走过小院。

院中枫红杏黄,烂烂一派。

原本应该清醒值夜的弟子们都昏昏沉沉, 陷入沉睡中。他们对国师被宁鹿掳走的事一无所知。

宁鹿背着人,已经出了佛寺,见到了自己藏在树林里的马车。她才松口气, 却忽的目光一凝。

因斜对角,忽然冒出一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背着的昏迷的国师。且宁鹿另一手提着包袱,这架势……小和尚目瞪口呆。

他半晌才鼓起勇气上前,追问:“夜过三更, 这么晚了, 女施主是要带国师大人去哪里?”

宁鹿太理直气壮了。

她挑眉,向自己手上的包袱瞥一眼:“你看不出?”

小和尚快哭了。

恐怕他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更后悔自己看到了小公主想逃跑的一幕。

小和尚道:“女施主这、这……这样于理不合!若是方丈知道……女施主纵是自己要走, 也请留下国师大人吧。”

宁鹿哼了一声。

她威胁:“少废话,再多说一句, 我连你一道打晕带走。”

小和尚:“……”

宁鹿趾高气扬走过纠结的小和尚身边, 她已经路过他了,脚尖突地踢上地上落叶间藏着的一枚石子。

那枚石子向宁鹿身后窜去,准确无误的,下一刻,宁鹿听到身后小和尚“咚”的一声扑地声。

宁鹿满意地点了点头。

起码她要为自己的出逃争取一整夜的时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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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不知被敲晕了多久, 他脑子发胀、昏沉沉醒来之际,感觉到了身下颠簸。

是在一辆前行的马车上。

在任何不可知的情况下,国师习惯性地想为自己占个卜。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自己完全被绑住了。他只能大概掐算一下,算出这是和宁鹿有关。

国师睁开眼,打量这马车中的环境。

只有他一人被绑坐着。

旁边扔着一个硕大的包袱。

国师低头,想到了自己被打晕前,是宁鹿来亲他。他当时心软,想着反正是最后一次,就默认她的索取了。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傻了!

她根本不是情动至极所以落泪、亲他,她是有预谋地落泪、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