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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112)

卫王松口气,才要冲入屋中。

医师道:“王君,属下为屋内人治疗时,发现一件事……”

卫王挂念屋中人,心不在焉:“什么事?”

医师头抵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卫王表情,一鼓作气道:“屋中人是个少年,并不是少女。恐他不是王君要找的九公主宁鹿,而是另有其人。”

卫王:“……”

他脱口而出:“绝不可能!”

然后他又忽然一僵,因想起下属们告诉过自己,逃出黎国王宫的,是一对双胞胎。

如果这人不是九公主宁鹿,必然是她的哥哥,七皇子宁业……

卫王脸色难看至极。

医师瑟瑟发抖地问:“王君,如此,还继续为他疗伤么?”

卫王沉默许久后,咬牙切齿:“……继续疗!”

宁业醒来时,是在深夜。黑漆漆中,他睁开眼,正判断这里是何处时,黑暗中,传来幽幽男声:“你醒了?”

听出是那个卫王的声音。

卫王日夜守着他?

宁业讶然了一下,却没吭气。

卫王寒声:“七皇子宁业,你真的好手段。用和你妹妹完全一样的相貌,用以假乱真的少年相貌,和你妹妹一起,将本王玩弄至今。你便不担心,本王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会杀了你么?”

宁业躺在床上,听到这话,他才侧头,看到了坐在屋舍角落里的青年。月光照在那青年身上,他面部轮廓深邃,眼神复杂。

宁业微微一笑,开口:“原来王君终于知道了。”

卫王:“若是你告诉我,宁鹿现在在哪里,我便饶你一命。”

宁业笑。

少年目中生起调皮色:“你猜呀。”

卫王猛地起身,几步到床前,一把揪起床上那个少年——他与少年苍白面容相贴,眸色阴鸷十分,低声:“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卫王是军人,杀伐果断,身上带有血腥之气。

青年气势向他压来,若是寻常人早已生惧,宁业却漫不经心:“怎么会呢?我是鹿儿的亲哥哥,你不想彻底失去我妹妹,自然不会杀我呀。”

他神色苍白,眸子却清亮。他就像个调皮的不通俗事的少年一般,只是笑得有几分古怪:“你非但不会杀我,你还会将我带回王都去。对不对,赵明宣?”

赵明宣目中生恼,一把将人丢开。他走到窗前喘气,手撑在窗台上,久久无言。

--

山路不好走,宁鹿仰望山路后,当机立断,在山下,将自己的马车卖了。

然后牵着绳索、背着包袱,领国师一起登山路。

宁鹿看着舆图,点头:“等再爬过这座山,再过最后一段路,咱们就能到越国了。”

国师幽幽在后:“你手中的舆图,是我帮你改的。”

宁鹿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对呀!所以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嘛。”

宁鹿想到什么,拉他一起坐在树下,从包袱中取出干粮要他吃。

国师别目。

他天天吃这种干粮,早就恶心得不想吃了。亏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居然能把干巴巴的饼子吃得有滋有味。

看国师不肯吃,宁鹿心里骂他毛病多。

她拿着饼子,喂到他唇边,他躲着不吃,她便诱哄他:“稍微吃一点儿嘛,一会儿要和我一起登山路。就你这体质,本来能不能爬上山就是个问题了;再一点都不肯吃,半途从山上跌下去、掉下悬崖,那就糟了。”

不管她怎么说,国师都神情恹恹,不肯吃。

宁鹿心里焦急。

宁鹿语重心长:“你要好好吃饭啊。”

国师:“你这话说的,和生病了要喝热水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是怼她在说废话。

宁鹿无语半天,说:“……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嘴越来越毒了?”

国师微微一笑,悠悠然不理她了。

宁鹿无法,只好用出杀手锏:“你再不吃,我就嘴贴嘴地喂给你吃!”

国师向她看来。

他说:“你知道你这种手段,是山大王用来欺负良家妇女的行为么?”

宁鹿太委屈了:“谁愿意当山大王,欺负你这个良家妇女啊!要不是你不愿意配合,我娇滴滴一个小姑娘,用得着这样么?”

国师看她气得跺脚,他坐在树下,目中生了笑。

他讽刺她道:“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可背不了你那么大的包袱,还绑着一个男的,逼着跟你走。”

宁鹿:“我不想小鸟依人么?可你看你的样子,三步一喘五步一晕,我依得起来么?”

国师气。

想她不识好歹!

如果不是他开天眼帮她算命,他会虚弱成这样?

宁鹿再次逼问:“吃不吃?不吃我就喂你了!”

说着,她就蹲下来,向他倾身。

美丽面容贴向他。

国师目生惊恐,往后退,屈辱道:“我吃。”

宁鹿心情复杂,只好留一声:“……哎。”

有朝一日,她居然要利用国师对自己的厌恶,去逼他就范,这种感觉,太糟心了。

--

国师始终是他们两人中弱的那一方。

宁鹿本来卖了马车,是想着反正马也爬不上山。但是在之前的日子里,国师一直是坐马车的,到底没有遭什么罪。而现在,宁鹿就带他爬了个山,到夜里休息时,国师就开始发烧了。

宁鹿:“……”

这也太弱了吧?

不就走了几步路么?

作者有话要说:囿点荏荇扔了3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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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国师高烧, 是在晚上吃干粮时,他忽然就倒了下去, 吓了宁鹿一跳。

宁鹿焦急十分。

看他烧得神智昏昏, 她便有些后悔——为何要让他走路。

若是知道他连几步路都走不了,她就算自己去拉马车, 都要把马车拉上来啊。

而宁鹿抬头, 看星光照天,四野空茫, 两人正在半山腰上,不管向上还是向下, 都困难十分。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看病。

宁鹿一咬牙,为青年解绑后, 将青年背在了身上。这一次不是上山, 而是走回程路, 背他下山。她自然不愿意被国师的弟子们追到, 但是比起那个,她更不愿意病倒。

然上山容易, 下山难。

山间本是没有路径的, 全靠攀着藤啊、踩着石子、坑坑洼洼的泥土地攀登。下山的时候,背上多了一个百来斤的重物, 膝盖吃力不提,重力都要时而不稳。

哪怕国师常常挤兑宁鹿“力大无穷”,这对她也是一项挑战。

不短的路程, 背着一个人行在星光下,小公主很快额头渗汗,长发也湿了。她咬着唇,唇被咬出了红血痕,而那晶莹汗水一径流入颈间,没入衣领。

喘气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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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昏昏沉沉间,颠簸时,面容擦上少女的面颊。冰凉的汗水将他冻了一下,他略有些清醒过来。

勉强睁开眼,国师头靠在宁鹿颈与脸相挨处,听到她剧烈的喘气声。

他又被她背起来了。

国师判断出了情况,声音沙哑开口:“……这不是登山路,这是要去哪里?”

宁鹿听到他说话贴着耳沙沙传来,静谧氛围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她一下子惊喜:“你醒了?我是打算下山啊。”

国师有些糊涂:“我们有到山顶么?这么快就下山了?”

宁鹿答:“不接着走了。我走回头路,我们下山给你找医师。”

国师微有些愣住。

他垂下眼皮,看向身下这背着他的少女。她喘息剧烈,颈间汗水在星光下如烂烂溪流一般发着光。连她的发鬓都湿透了,还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这一刻,说不清什么原因,国师心中涌上自己难以辨认的情绪。

他感觉到微妙。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小姑娘接二连三地背着!

国师咳嗽一声,低声:“我也没有弱到需要立刻下山就医。”

宁鹿自然不理一个病人的傻话。

他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