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笑,颇为大方地说:“想要多少有多少。对了,今天晚上我要请市里几位领导吃饭,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我比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地出了门。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抱着签好的合同,从汝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
这所私立高中的主教学楼主体呈正方形分布,汝老师所在的办公室在教学楼北侧的一楼,出门就是长长的走廊,通向对面的教室。我呼吸着校园里清新的空气,朝走廊中间对外延伸的台阶走去,耳边不时听到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学生集体读课文的声音,让我怀念起自己早已逝去的高中岁月,还记得以前每次语文老师让我们朗诵课文时,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几个男生总会扯起嗓子阴阳怪气地嚷嚷,引来老师的白眼照样肆无忌惮……
“啊,漂亮姐姐!”
我一边沉浸在回忆中,一边欣赏台阶下花坛里新长出来的花朵,蓦地听到一声高扬的男声,莫名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我疑惑地看向前方那个高个子男孩,很快想起,他就是那天郁临深来接的男孩子。
男孩穿着黑色连帽衫和时髦的牛仔裤,手上抱着一摞作业本,连走带跑地来到我面前。
“漂亮姐姐,你好!”他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没想到会碰到他,更没想到他还记得我,面对他灿烂的笑脸,我也淡淡地笑了:“你好。”
“啊,看来你还记得我。你是郁哥的女朋友吗?”他的眼睛里闪着兴奋和八卦的光,仿佛只要我点头说是,他会立刻高兴地把我抛上天!
我没料到他会直接来这么一句,尴尬地否认:“我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哦,”他还是笑着,摆了几下空闲的那只手,“没关系,是朋友也可以发展的。我觉得你很好,和我郁哥很般配。”
他的直言直语让我哭笑不得,不过我知道他并无恶意,对他一直喊郁临深为“郁哥”产生好奇:“你是他弟弟?”
男孩点头:“是啊,他妈妈是我姨妈。”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默念。见他还站着不走,我笑着催促:“你还要回去上课吧,快去吧,再见。”
“没事,我是出来帮老师拿作业本的,不想这么快回去上课,再拖一会儿,”他把作业本往花坛上一扔,对我解释,“我真不想做这个物理课代表,我们老师每次都把作业本落他车上,差我跑腿。”
我对他的抱怨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好,刚好你可以趁机出来开小差。”
他毫无芥蒂地咧嘴笑了,突然问我:“姐姐,郁哥在追你吧?”
我吓了一跳,他狡黠地眨眼:“那天晚上他一把我送回家,就急不可耐地跑出去,像是急着见什么人似的,我猜他是见你吧。”
我张着嘴,着实受惊不小,只能笑着否认:“不是的。”
他明显不相信我的否定:“唉,我姨妈还骂他离婚了再也娶不到媳妇了,我就知道她想太多,我郁哥这么英俊,怎么可能会娶不到媳妇?话虽这么说,不过他的动作也太快了点,刚离婚就……”
他突然住了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姐姐,你别误会,我郁哥人很好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花花公子,他虽然离婚了,但绝不是因为什么不光彩的原因。”
我看他这么着急地为郁临深辩护,失笑摇头:“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快回去上课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晚上下班后,柯梁爱开车带我去本市一家口碑非常好的私房菜馆。
这家菜馆价格贵的让人咂舌,装潢地颇为典雅,入门是一个小型水池,池水很清,池底游来游去的锦鲤姿态优美,线条流畅。绕过水池后的长屏风,是一个敞亮的大厅,大厅三面的包厢仿造徽式建筑,每一个包厢都朝大厅开一个菱形窗口,有些窗口大开着,有些窗口的卷帘放了下来。包厢数不多,墙上挂着的字画一看就知道不是廉价之作,处处透出文人风雅之气,我那文学素养不高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来。
本来柯梁爱也叫上了张源,可是张源家里却出了点急事,所以最后只剩我们两个女人单枪匹马地出战。
“待会儿要是他们灌我们酒怎么办?”我惴惴不安地问柯梁爱。
她长手一挥,“放心吧,这几位领导还好,喝肯定是免不了要喝的,到时候随机应变。”
“可我今天大姨妈第一天啊,不能喝酒。”
她眼珠转了转,撞了下我的胳膊,给我一个“凡事包在她身上”的眼神:“没事,我有办法。到时候看我的,你不喝也好,刚好结束后你开车送我回去,省得我们俩都喝多了,还要想办法把车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