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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39)+番外

作者: 容千丝 阅读记录

阮时意轻抿檀唇,暗忖:这人真心来讨画?抑或借机与她接触?

徐赫见她默然不语,容色暗添焦灼,悄声问:“你把画切割了?目下均不在你手上?”

“当年你一走了之,无影无踪,徐家境况一落千丈,我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此下策……时隔三十多年,你专程跑来兴师问罪?责备我把你的宝贝画弄丢?”

阮时意念及当初困境,早已淡去的屈辱愤恨,随记忆翩然而至。

放下,不抱怨,不代表忘却。

如若徐赫以此斥责,她定然受不了这委屈。

徐赫惶然:“没把家护好,是我之过,但那画……你爷爷千叮万嘱,要咱俩保管四十年后,重新揭裱……你全忘了?”

“你压根儿没告诉我!”阮时意怒目瞪视他,“爷爷把我俩叫去,恰好两儿子轮流闹,丫鬟哄不好,我便抱去屏风后哺乳……过后你黑着脸上楼作画,我只当你俩说悄悄话!”

藏了秘密不说,到头来,怪她失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以为,你都听见了,”徐赫缄默片刻,低沉嗓音温柔得催泪,“况且,我一直坚信,别说四十年后,即便一百年后,你我依然幸福美满如初……”

他清朗长目徜徉黯然,与她隐隐泛雾的眼眸相对。

疾风袭来,花枝上大滴大滴的雨水纷纷坠落。

阮时意倒退半步,惊觉他傻愣愣杵在原地,急忙伸手拉他一把,不料自己无路可退,后背撞在廊柱上。

徐赫趁势将她困于方寸之间,幽深目光含情带欲,如夜潮覆向她。

阮时意被他温热气息扰乱心神,慌忙抬手抵住他贴来的胸膛:“所以,老爷子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徐赫张口欲语,冷不防前院传来仆役的礼貌招呼。

“首辅大人,二爷,大公子……这下雨天的,可有淋湿?”

第20章

“见过大人,见过二爷和大公子。”

在一众仆役面前,阮时意莲步依依而来,绕过地上水渍,垂眸掩饰未退的一丝慌乱,嘴角微微噙笑,向徐明礼三人盈盈一福。

徐明礼、徐明裕与徐晟亦配合地拱手回应,谎称徐府与生意上有要事急需与“阮姑娘”商量,随之步入书阁小厅。

屏退端茶倒水的粗使下人,留于娴在门边守候,阮时意自行落座,娇态尽收,恢复“太夫人”的端方。

“何事劳你们仨冒雨同来?”

徐明礼撩袍而坐,神色凝重,压低嗓音道:“儿子怀疑,下毒害您的,有吏部齐尚书、工部侍郎李振等人。”

当下,他一一告知,如何奉命带毛头面圣,如何误打误撞请众臣吃糖,如何观察数人反应异常。

对应朝局动向、人际关系等寻获的蛛丝马迹,基本锁定几位嫌疑人。

“既得线索,那便放手去查……只是,你所提之人,并无潜入灵堂者。”

阮时意转动腕上手镯,眉心轻蹙。

数人当中唯一存有印象的齐尚书,年约四十出头,江南口音,与表白男子完全对不上。

可见,幕后操纵者未浮出水面。

母子三人展开讨论,徐明裕谈及山上情况,与阮时意交接生意。

期间徐明礼亲自烧水烹茶,徐晟年少气盛坐不住,里里外外转了两圈,又得阮时意默许,上二楼巡视。

诸事交待清晰,徐明裕看似有意无意问了一句:“母亲,最近可有遇到麻烦事?”

见她茫然,隐晦补充,“是否有不顾羞耻者……招惹您?”

阮时意记起静影消失一整天,八成被唤去问话,心下不悦——安插丫头保护她,顺带监视她?

“我纵然换了容貌,始终是你们的娘,有话但说无妨。”

徐家兄弟自是从她淡如水的语气中品悟出三分火气,当即起身,恭敬致歉:“母亲别误会,我们兄弟二人别无他意。”

徐明裕解释:“正逢静影姑娘服药期限已至,外加安定伯夫人说了些不堪言语,儿子免不了多问几句。”

阮时意容色不怒不喜,示意二人回座。

“您也知,静影姑娘遭蛊毒蒙蔽,心性耿直,她说您确曾遭书画先生跟踪,与之在篱溪起过争执,且观莲节当日,孤男寡女共处过半柱香时分……其后您再未去书画院作画,因此,咱们哥儿俩担心,您被居心叵测者纠缠,才有此问。”

阮时意无奈——那居心叵测之人,不就是你俩那幼稚爹么?

徐明礼唯恐母亲动气,温言道:“您若寻得第二春,咱俩高兴……就怕您没摸清对方底细。据查证,那先生已有家室。”

阮时意当然知晓,徐赫为防招惹桃花,才如此宣称。

再说,他的家,是徐家;他的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