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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微微起(53)+番外

言晏唏嘘,这样的女人,于谁都是劲敌,她不言不语,就已经叫你又喜又恶了。

她自我介绍,舒木槿,一上来就为今天贸然找言晏而道歉,满满的礼数与客套。

“我想,周二应该在你面前没有提到过我吧,”对方有着言晏没有的因为年岁而沉淀下来的自若,以及有的放矢,她显然料到言晏未见得有多少心情与她寒暄,于是点到为止,长驱直入地到主题,“毕竟我算是伤透了他的心。”

舒木槿告诉言晏,他们在一起七年,可是周是安喜欢她的时间,远不止这些。

他们分开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没了感情,反之,因为周是安太过把她放在心上了。

“他认为我一直把他当一个替身。”

“事实是,是也不是。”

舒木槿的一番话,叫言晏一时间毫无措法,言晏望着她,望着她脸上的波澜不兴,望着她眼底似有似无的笑意,望着她注视言晏的模样,有着高下立判的轻蔑。

“言小姐,你自己认为,周二喜欢你什么?”舒木槿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坦然的,来者不善。

“我接下来的话,可能很无礼,……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嘛,如果是,那么我今天这番话,全当没有;如果你好像也不是很清楚的话,那么就当我求你,和周二断了吧。”

“你喜欢他出于什么,可能我清楚也不清楚;他喜欢你,为什么,我好像能猜出点……”

“这一点,我比他诚实,当年,我可能只是想最快的时间找一个不溺死的浮木,而他呢,他这些年过去,还是个孩子,他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无论言小姐承不承认,你的性格,确实像极了当年的我。”

像极了……你。

“那天,你也别误会他,他只是陪我逛了一会儿,我们分开的时候,他刚刚经济开始独立,可能男人劣根性的自我罢,他想还报一些给我,我只能不拂了他作为男性的尊严。”舒木槿笑而补充道,

“对了,提醒你一句,他心眼特别小,倘若你要和他继续下去的话,即便GAY蜜也要保持距离哦,男人有时未必大度过女人。”

言晏旁余的话没来得及听进去,倒是她这样近乎示威的一句话,叫言晏心上突突恶心了一下。

GAY蜜,周是安不告诉这位舒小姐,她无从知晓。

舒木槿临走前,再次致歉,打扰言晏午休的时间了。

“最后,我想告诉言小姐,即便一开始他于我是根浮木,到头来,我还是爱上这根浮木了。”

“我没有做恶人的意思,不过是,想再争取争取他……的心。”

*

周是安回S城的当天,一落地,开了通讯信号后,就收到了言晏的一条短信。

他与谢礼宾一道的行程,她知道也不难。

言晏:有空见一面?

周是安:公司还有个会,晚上去接你。

往孚力去的路上,周是安忖度,再给她去一条短信:还是你来公司,我整好有机会先溜?

不一会儿,言晏:好。

周是安到了孚力总部,业务高管会议开始前,他知会秦之惠的秘书,“修秘书,帮我临时开个来访记录进来,姓言,言语的言,言小姐。到了,让她先在办公室等我。”

秦之惠比助手更八卦,“谁啊,我瞅着不像是公事啊。”

秦之惠一个成天管常务的人,人头名讳上,他始终不能做到过目不忘,周是安讥诮他,这动不动张冠李戴的记忆力,人脉是要凉的。

“我去你的,谁像你似的,见一面的人,三个月后还能半字不差地叫出人家姓名,你周二贼就贼在这上面。”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周是安似乎心情不错,一周的谈判、技术支持,他回到大本营,毫无倦怠的痕迹。

周是安嘴上说会上开溜,可是坐下来,几方争论不休,他恁是坐听完一场会议。

撤出会议室,往他办公室回的时候,他竟有些按捺不住的急躁,这太不像他性格了,更像是昏了头,他好似不记得一周前他们因为什么闹了冷战,更糊里糊涂地认为,一周的彼此冷静,也许言晏想通了什么,她一向叫他摸不着脾性的,起码她主动约见他,这让周是安觉得,困境稍稍缓和了些了。

他前脚刚进办公室,秦之惠后脚就跟进来了,最让人头疼的是,谢礼宾也知道他散会了,继续找他谈公事。

就这么面面相觑中,秦之惠看清了言晏的面目,谢礼宾也讶然,周是安堂而皇之地把言晏带到了工作场合。

“容我喘口气不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周是安赶秦之惠、谢礼宾出去。

“好,不谈工作。”秦之惠无赖得很,斜靠在一张座椅上,促狭十足地打量言晏,“比我上回看到的时候,更漂亮了些呢。”

谢礼宾一时间身份尴尬得很,也不言语,不过问言晏,只转身说,他待会再来。

言晏瞧周是安办公室里暂且也清静不下来,也一副无谓的态度了,起身走到他桌案前,或许她当着他的合伙人面,当着小舅的面,更郑重些,

“本来我想电话里应该也能说得清,可是我妈自小教我,严肃认真的事,要面对面说。”

“分手当面说,也是起码的一种尊重吧。”

“当然,我和周先生,未必能算得上分手。”

言晏丢一个信封在他案前,“这是周先生之前送我一个礼拜的鲜花钱,其余,我想,不该欠你的。”

“我们之前说的,三个月期限,提前结束。”

她是来和他桥归桥,路归路的。

周是安当着秦谢二人的面,垮一脸的冷漠。

他应该猜得到她这脾气的。

“说完了,我能说了嘛?”他暂且不去顾丢弃一地的他的颜面,他想换一个地方,和她好好顺顺脾气。

没成想言晏全然不给他转圜的机会。

“可以,不过,我没兴趣听了。”

第43章 第十五章、锦瑟无弦(

一场欢喜,最后像一折闹戏,空空落落。

谢礼宾眼瞅着自家的孩子不成体统地谑得周是安下不来台。

也还是平心静气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周是安不答且眼里倨傲。

谢礼宾也不顾忌同僚关系,再问他一句,你拿言晏究竟当什么?

好也是你,歹也是你;信誓旦旦过后又锯嘴葫芦似的不闻不问。

谢礼宾也是气得不轻,直到周是安得以安静空间自处的时候,他自嘲,曾经他质问旁人的话,现如今,也有人来怪罪他了。

周是安谈不上冤枉不冤枉,只是忽然间觉得索然无味,他不知是这世道变得人心难测,还是他真得品格败坏掉了,以至于,他简简单单想和一个自己中意的女生谈最人间烟火的感情,却给很多人恣意妄为、放肆不羁的赏玩错觉。

真不真心,好像他自己说了还不算。

对于言晏这样直来直去且丝毫情面不留的性格,周是安算是领教了,也头一次生出了年龄差距的格格不入感。他原先觉得她虽说年纪小,可是她精神上很独立,偶尔敏感脆弱的情绪,也比周是安接触的那些同龄不同龄的女人来得俏皮有趣。

可是优劣确实双刃得很,周是安的脾气,实在不愿意去消受不分青红皂白,占着半分理就全然不饶人的刁蛮任性。

说到底,周是安是被这妮子气着了,气她太孩子气,气她所有的认知判断都只信她自我的,他连半句自辩的机会都没有!

*

从孚力大楼出来,天暗黑着,风起云涌的,一场倾注暴雨就在眉睫间。

周是安靠在后座上,闭目,用这种静默的方式拒绝一切言语方式的打扰。

一刻钟后,他接到赵岭的电话,这对于周是安来说,意料中也意料外。

舒行亦这几年都有回国公办的踪迹,当然,这在周是安听来,细枝末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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