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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303)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不急,挫挫蒋家锐气再说。”卫长宁翻了几本奏疏,顿觉累,见君琂还在,望了她几眼。君琂懂她的意思,笑道:“累了?”

卫长宁沉默,君琂揽过她的身子,道:“累了就歇会儿,这些是永远看不完的。”

“还好。”卫长宁靠着她,眼睛眯了会,情绪平静下来。君琂在殿内待了许久,身上都是热的,一靠近,就觉得十分舒服,卫长宁本想靠会,哪像,一靠就睡着了。

君琂见她久久不说话,低眸看到恬静的睡颜,苦笑不得,幽深的眼眸跟着柔和,抬手抚上她柔软的脸颊,浅淡的笑意,愈发浓厚。

卫长宁想得太多,或许说为她想到太多,君家怎样,她已不在意,太后待她怎样,她更不会在乎,唯独她一人就可。

偏偏做皇帝后,心思愈发深沉,太后诛心之话,确实让人难以承受。卫长宁深爱她,恨不得将最好的都拿来送她,真挚而单纯。

她睡着了,君琂就陪着,不敢起身,昨夜就睡了个把时辰,朝后又去永安宫,来回奔波,累了也是常事。

许是心中牵挂着事,卫长宁睡了小半个时辰就醒来,君琂姿势未变,她迷糊地看了一眼,“我睡了多久?”

“片刻。”君琂笑意达到眼底,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臂膀,卫长宁醒过来后,人也精神了些,想起自己靠着先生就睡着了,愧疚给她揉着。

君琂由着她按揉,不由自主地望着,温热的掌心贴着卫长宁的脸颊。卫长宁没有动,反笑了笑,蹭了蹭她的手心:“我饿了。”

“好,我去让人传膳食。”君琂缓了缓,站起身的是时候好受多了,回身拍拍卫长宁的肩膀,笑着离开。

君琂的笑意,就如春日里滋润万物的雨水,润物无声,漾过卫长宁的心头,她豁然开朗,先生觉得好,她亦觉得好,就够了。

膳后,不少奏疏陆陆续续地送来,都是举荐相位人选,卫长宁翻看过后,就交给君琂,道:“我未曾收到蒋怀的。”

君琂一一看过,都是末流朝臣的奏疏,回她:“蒋怀此人也有傲骨,你早朝都已说不妥,他不会再上奏的。”

卫长宁可惜道:“其实蔺相说的对,蒋怀此人确有能耐,蒋家在世家中也算上流,这些年忍气吞声,也是不易,且看他放荡不羁的性子,总觉得被太后牵连了。”

太后之意在后宫,蒋怀心在朝堂,两者不相允。

君琂沉默下来,垂眸看着举荐的人,也有蒋怀,皇帝舅父为相,有前例。

殿内一时寂静下来,卫长宁批阅时看到君骁的奏疏,难不成他也举荐了,兴致勃勃的翻看,是他请婚的奏疏。

她顺势递于君琂,笑道:“他好像等不及了。”

君圩不允,君骁只能将希望寄予帝后。君琂看过道:“你赐婚就是。”

太后身子时常不好,朝臣都在猜测是否时日不多,君骁知悉,太后崩了,怕是要等上一段时日,夜长梦多,不如早早办了。

卫长宁研磨,将圣旨置于君琂桌前,笑道:“先生亲自写,我给你伺候笔墨。”

皇帝总算有些开怀,君琂没有推辞,斟酌词句后,凝神落笔。卫长宁在她落下最后一笔时,盖上玉玺,喜滋滋道:“君骁成亲,我们也去吃喜酒。”

她要给君家荣耀,君琂也没有推辞,由着她去,只要君骁争气,日后不乏好前程。

林璇亲自去宣旨,皇帝案头奏疏少了大半,也不急的,她站起来道:“先生,我去永安宫。”

一日两次,君琂也习惯了,也跟着站起来,将殿内手炉递给至卫长宁的手心,有些不放心,提议道:“我也随你去看看,太后病着,我不好不去的。”

“不用了,太后最近待我都不曾有脸色。”卫长宁拒绝,她脸皮厚,无所谓的,先生历来面薄,到时候场面会很尴尬。

君琂知她所虑,便道:“不会的,你能挨骂,我也可。”

她笑了笑,卫长宁抿嘴不应,站着不走。君琂走回殿内,取了外袍,待她回来的时候,卫长宁将手炉塞给她,“我不冷。”

她傲娇又别扭,君琂牵着的手一同上车辇,上去后,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那可不一定,她的话很对,父母为了孩子,并无错处,错的就是我们。”卫长宁道,这么多年来,太后对她还是不同的,除去她与君琂之事,对她也算用心。

她与卫怀慎、沐云都是不同的,是认真想着对自己好,然这种好,让人承受不住。

君琂闻言,一笑了然,对于太后的心情,她能理解,却是做不到接受。卫长宁的爱艰辛而深厚,若是从衡水回来,让她放弃,结局就不一定。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爱意只增不退,太后注定不会满意。

下车后,卫长宁习惯性想牵着君琂走。君琂摇首,抽回自己的手:“这是永安宫。”

卫长宁不说话了,规矩地站好,宫人在前引路至殿内。

卫长宁掐着时辰来的,太后午睡刚醒,她让君琂留在外面,自己先掀帘而入。

入内就闻到浓厚的药味,门窗紧闭,极为逼仄。卫长宁笑着走进去,道:“殿下可觉得好些了?”

这几日,太后一睁眼就会看到皇帝,面如玉色,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挑不出错处,昨日那番话,好像对她没有影响,当时面色那么差,一夜过来,又是笑吟吟的。

她不明白皇帝的爱,是深还是浅。

若是深,昨日的话听过,应当为君琂打算,若是浅,这些年看在眼中,护她差点打死先帝。

太后不明白了,看向她的时候,屏风后人影绰约,她随口道:“皇后也过来了?”

声音传入君琂耳中,她绕过屏风入前,行礼后就站于皇帝身旁,并未去看太后。

两人同时过来,让太后有些吃惊,说道:“皇后的提议,我答应了。”

皇帝先道:“殿下病着,还是先养好身体,其他事不急的,今日太阳不错,我陪您去外面走走。”

“不必了,我有话同皇后说。”太后直接拒绝,落了皇帝的颜面。

卫长宁依旧笑了笑,趁着转身的时候,捏了捏君琂的手腕,眉梢调皮地动了动,迅速放开她,大步朝外走去。

君琂心中有惊有喜,当着太后的面,也这么调皮,幸好太后看不到。

皇帝离开,殿内伺候的宫人也跟着退下,君琂上前几步,望着太后日渐消瘦的容颜,眉眼沉了沉,道:“陛下立蒋怀为相。”

这般时候,太后答不答应都已不那么重要了,君琂先做妥协,也好宽她的心。

太后嗤笑,道:“你的想法确实在影响皇帝,你是良臣,却不是最好的枕边人。”

她嗤之以鼻,很不在乎,君琂也不希望她会感激,冷声道:“臣不是,会尽力做好,殿下养好身子为好,简单风寒,不碍事。”

****

皇帝在外间无事,看到守着的碧澜,问道:“你陪伴太后多久了?”

碧澜回过神来,道:“十多年了,奴婢也记不清。”

十多年,感情并不浅,卫长宁点头道:“你伺候太后也辛苦了。”

碧澜受宠若惊,忙道:“奴婢本分。”

皇帝靠在平日里太后坐的榻上,随手拿过一碟红豆糕,咬了一口,又想起卫见莳,问碧澜:“卫太妃近日如何了?”

卫见莳对外宣称怀孕后,就被封为太妃。

碧澜知晓皇帝牵挂,就据实将卫见莳的近况告知她。

卫长宁想起自己登基时日不早,道:“她快生了?”人在永安宫养胎,都掌控在她的手中,一旦孩子落地,就会有不少的麻烦。

她径自想了会,君琂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平静,让人猜测不出她与太后说了些什么。君琂走过来,见她斜靠在榻上,手中捧着点心,唇角染了些许碎屑。

君琂从怀中取出帕子,弯下身来,卫长宁没有拒绝,笑着扬起头,让自己更贴近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