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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47)

商迟手臂下力不让她动弹分毫,霸道强硬不容悖逆。唇弯了下,勾起个略显凉薄的弧,“白珊珊,要你对我动心疯狂,哪里需要三个月。”

白珊珊:“……”

“知道么。”商迟的唇贴近她耳边,细语呢喃,“如果回到十年前,南城一夜,我不会放你走。”

“……”

“我只会狠狠地上你。”他低声,一字一顿,“让你这辈子,哪怕是一秒钟,都不敢有离开我的念头。”

第28章 夏花沼泽

骤然从商迟口中听见“南城一夜”四个字,白珊珊眸光突的一闪,不知想起什么,她脸上像着了火,滚烫一片火烧火燎。

南城一夜,

南城一夜……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尘封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碎片翻涌如海啸,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她席卷吞没。

她愣住,怔怔神出。

商迟的唇就在距离她耳朵不足半公分距离的地方。姿态亲昵,语气也低柔得几近动人,教人根本就无法将之与其那些阴沉冷酷到近乎病态的话语联系在一起。

白珊珊绯红小巧的脸陷在男人指掌之间,细腰被他圈死,整个人被完全禁锢在只属于他的空间内。被迫仰着头,感受他冰凉清冽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脸颊耳畔。

他手指微动,又轻轻掰过她的下巴,垂着眸,目光柔和,如缀星辰,薄润的唇缓缓朝她微张着的唇瓣儿贴近。

贴近。

在商迟吻上白珊珊的前一秒,姑娘眸光惊跳,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惊慌之色,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下一瞬,白珊珊用力挣开了他。

脱离开变态大佬的掌控,她瞬觉呼吸都顺畅许多,咬咬唇,吸气呼气平复狂乱心跳,面上红潮未退。

屋子里又是数秒钟死寂。

商迟站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漆黑双眸犹如夜色中的魅影,透着孤寂病态又清冷的光。

良久,

白珊珊侧过头移开了视线,没有语气地说:“按照约定,我记得,你不能未经我允许进入我的卧室。请回吧。”

直接对他最后的两句话选择性无视。

商迟目光没从她面上离开,淡淡地说,“那个赌,你确定作数。”

白珊珊说:“作数。”说着一顿,抬眸看他,眼中慌乱早已不见踪影。又是那副万事都满不在乎的淡漠模样。

她道:“我跟你赌,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闻言,商迟很轻地勾了下嘴角,“好。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远去。男人高大笔挺的背影寂寥荒寒,又有种教万物法则统统脚踏与足下的傲慢。

消失在白珊珊的视野中。

房门打开又合上,砰一声。

白珊珊垂眸安静地找了会儿,忽没由来地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烦躁。她转身去了窗边。

推开窗,夜风肆虐,将她一头长发吹得凌乱飞舞。像只振翅欲飞的蝶,又像鹰。

白珊珊迎风闭上了眼。

十年前,她沉迷于那个名为商迟的人间剧毒无法自拔,如今一切从头来过,她绝不会再动心半分。

第29章 夏花沼泽

不知是之前和变态大佬的那番交锋耗费了太多脑细胞,还是这片土地的资本主义气场太浓厚,无形中便与白珊珊的“根正苗红社会主义气场”产生了排斥反应,又或者是单纯因为睡了那张金丝雀鸟笼造型的床,总之吧,这搬进商府的头天夜里,白珊珊就做了个噩梦。

这回她在梦中的形象倒不是那只粉红色的火烈鸟了。她成了一只白乎乎软绵绵的小肥羊,正在青青草原上优哉游哉地吃草……莓,眯着大眼睛,一脸满足相。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天际噼里啪啦响起一阵惊雷之后,那只长得跟商迟一模一样的大野狼再次闪亮登场。

正在吃草莓的小肥羊白珊珊被吓得一个趔趄,胖胖的圆滚滚的身子跌倒在地,又在零点三秒之后嗖的一下原地蹦起来,躲到了一颗小树苗背后。探出脑袋。

大野狼还是那副冷冷的酷酷的样子,居高临下俯视着怂怂的她。

小肥羊白珊珊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切切地支吾着说:“……这次我没有吃你的草莓慕斯,你不可以吃我。”

大野狼商迟侧目,视线冷冷扫过满地的草莓,淡淡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草莓。”

“……”小肥羊白珊珊毛茸茸的圆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茫然道:“我喜欢吃草莓都不行吗?”

大野狼冷哼,“你身为一只羊,居然不吃草吃草莓!我要吃了你!”

白珊珊:“……”

然后……

然后她就又撒开蹄子被咆哮着的大野狼追着跑了一个晚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次日清晨,被睡梦中饱受惊吓与摧残的白珊珊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就被手机闹铃给震醒了。

叮铃铃,叮铃铃。

被子里某团不明物体不安地蠕动了下,拱了拱,又拱了拱。半秒后,一只雪白纤细的小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钻进枕头底下,摸啊摸捞啊捞,然后锁定目标,抓住手机就“嗖”一下又缩回了被子里。

看一眼时间,早上七点三十。

做了一整宿的噩梦,白珊珊这会儿头昏眼花困得不行,皱着眉哀嚎一声,正准备与瞌睡虫大军背水一战一鼓作气地起床,又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商迟私人心理师、不需要再去公司上班的事,霎时又放松下来。

没记错的话,之前的那份聘请协议上并没有规定她每天早上几点起床几点上班。

So,还是睡到自然醒吧。

毕竟资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反之亦然。对敌人残忍就是对自己仁慈。占资本家的便宜就是为广大的劳动人民谋取福利。

脑子里胡七八糟飞快思索了一番后,白珊珊心安理得地扔开手机,拉高棉被,重新非常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这个懒觉睡得实在是太伟大了。

然而刚闭眼没几秒,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砰砰砰,规律而沉稳。

白珊珊皱眉,咕哝着用迷蒙睡音问:“谁啊?”

屋外传来格罗丽的声音,恭敬而淡漠,音量不高也不低,说:“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下楼用餐。”

“唔……”白珊珊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道:“谢谢你格罗丽阿姨。早餐请你先搁着吧,我现在还不想吃。”说完就拉高被子蒙住了整个儿脑袋,假装自己是颗粽子。

格罗丽的嗓音继续传入,依然很平静:“先生在等你吃早餐。”

闻言刹那,被窝里的小粽子骤然一僵。

格罗丽:“先生九点整有一个全球视频会议要开,八点钟就要出发前往公司。所以,”顿了下,语气平稳中透出不容反驳的强势,“请小姐在五分钟之内下楼到餐厅。”

白珊珊:“……”

有事吗阿姨?你家先生大清早要开会,所以就要剥夺她睡懒觉的权利去陪他吃早餐?还有人权吗?还有天理吗?她只是过来给你家先生治疗心理疾病的,不是过来陪吃饭的好吧?!

内心一排草泥马叽叽喳喳吐着槽呼啸而过,白珊珊躺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连续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把内心濒临爆炸边缘的小宇宙给pia的按回心底深处——

如果是平时,以江湖人称“一米六大佬”白珊珊的大佬脾气,早就给门外那位面瘫管家阿姨怼回去了。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时身处商府这一残酷的现实。

那位江湖人称“大佬中的大佬”的大佬的地盘儿上。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人眼皮子底下待着,还是稍微夹着点尾巴做人比较明智。

于是四分五十秒后,顶着两只硕大熊猫眼的白珊珊准时出现在了商府一层的餐厅内,脸上的表情形成一个标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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