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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嫁(1)

《上嫁》作者:弱水千流【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308655 总书评数:334 当前被收藏数:2204 文章积分:18,078,248

文案

他倾尽天下,算尽机关,

起初是想毁了她,

后来是想……

得到她。

说情深,以何为凭?

不过看各自入局有几分。

只怪他入局太深。

入坑须知

1、一篇关于强娶的故事,宠文。

2、男主极度极度腹黑且闷骚,慎入!

3、男主是重生,女主是土著。

4、男女主颜值爆表。

5、双C,HE,朝代架空,勿考据,扒榜勿入。

6、本文各种强取豪夺+图谋不轨,慎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容弋,朱沉锦 ┃ 配角: ┃ 其它:强娶,帝后,甜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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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宣化十二年隆冬,腊月间,大寒将至,风夹杂着纷飞大雪,一片片,一绺绺,鹅毛似的从天上飘落。皇城被大雪整个儿笼罩了,银装素裹,宫道上积了白,厚厚的一层,人脚落上去便成个深窟窿。

大梁的冬日,有南方特有的水气。天边将将蒙亮,霜雾重得不成话,半里地开外便什么也看不清。

忽地,一阵脚步声从宫道的那头传来,鞋履踩碎了埋在雪里的枯枝,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沉闷却刺耳。

火光渐渐近了,是两个着暗蓝袄子的内监,手里提宫灯,白净的脸被冻得通红,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擤了擤鼻水看向年轻的那个,端着公鸭嗓儿道:“小顺子,过会子进了长乐宫,宁毓姑姑让你做什么,你就麻溜麻溜地办了,多的一个字也别说,记住了?”

小顺子哆哆嗦嗦应个是,“师父放心吧,徒弟都记住了。”说着又四下张望了一眼,神色带上一种莫名的紧张,又低声问:“师父,大清早黑灯瞎火的,皇后娘娘要徒弟的狗做什么哪……”

刘安闻言侧目瞥他一眼,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黑狗,那小东西似乎是冷着了,整个小身子缩成了一团,一双大眼睛惴惴地望着他,时不时呜咽两声。他略叹口气,探手顺了顺黑狗的毛,口里说:“告诉你也不是不能够,可丑话咱家说在前头,你若泄露半个字,脑袋就长不稳了。”

小顺子谄媚一笑,“师父您还不知道我么,就我哪儿有那胆子。”

刘公公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沉声道:“你还记得长生殿里的那位么?”

长生殿里的那位?小顺子脸色倏地一变,顿觉鸡皮疙瘩起了满身——长生殿里的那位,可不就是七日前被万岁赐了白绫的淑妃么?他打了个寒颤,皱皱眉不安道:“师父,好端端的您提那位做什么哪?黑灯瞎火的,听得人瘆的慌……”

刘安啐他一声,掩了掩口压低了嗓门儿说:“昨儿不是淑妃的头七么?公主昨儿夜里从长生殿门口过了一遭,回宫之后就开始撒癔症儿,太医所的来诊了半天没见个好,大伙儿估摸着——是撞了邪。”

“什么?”小顺子唬了一跳,“撞邪?”

刘安长叹着拍拍他的肩,朝那只狗儿努了努嘴,“黑狗血对付那东西是最顶用的,你也别难过,治好了长公主,这狗就是功臣,咱家替它在万岁跟前儿美言几句,厚葬了它!”

小顺子做出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这话说的也忒膈应人了,宰他的狗放他狗的血,狗倒成功臣了!他心头忿忿,面儿上却不敢有什么表露,只闷声抱着黑狗跟着刘安一路往长乐宫走。

两人绕过抱厦,前方一座灯火煌煌的宫闱便坐进了眼里。檐下挂着五连珠大红宫灯,白玉砌的月台映着幽冷雪光,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一个道士拎着把桃木剑正开坛做法,口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坛上供了长明灯,摇曳的一点烛火,透出莫名的阴森。

刘安整了整衣帽,提步上了月台,领着小顺子便往殿里走。屋里烧了地龙,蒸得一室暖烘烘的,同外头的冰天雪地截然相反。

两人将将进门便瞥见真红一角,刘安何等乖觉,不消抬眼便跪了下去,口里呼:“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头顶上方传来个柔婉的女声,夹杂着哭腔说了个平身。刘安诺诺地言谢,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他拿眼风觑了觑皇后,只见国母正泪眼婆娑地立在殿中央,她拿帕子揩了把脸,转过头看自己,“带来了?”

刘安应个是,侧目朝小顺子递个眼神,小顺子因将怀里的狗儿抱了出来,诺诺道:“皇后娘娘请过目。”

皇后随意瞥一眼,接着又看向一旁立着的宫娥朝她使了个眼色,“去吧。”

宁毓颔首,朝着小顺子走近几步,递给他一把尖刀,漠然道:“将你的狗杀了,道长有用处。”

狗儿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口里发出几声悲切的呜咽。小顺子心中不忍,好赖同吃同住了几个月,感情必然是有的,只是有什么法子呢?皇后的旨意,公主和一只狗的命,孰轻孰重拿脚趾头想都知道。

他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终究还是将刀接了过来,抱起黑狗跟在宁毓身旁出了寝殿。

两人退了出去,刘安抬眼不着痕迹地望了望皇后的脸色,心头忖了忖,上前几步宽慰道,“娘娘,您宽宽心,殿下洪福齐天的,必然无恙。”

听他这么说,敦贤的面色却并不见得几分舒展,她动了动身坐下去,背靠着绫锻迎枕长叹一声,撑额忧心忡忡道:“我怎么能宽心。大周兴兵来犯,皇上眼下急需大胤的援兵。可大胤的皇帝指名要长公主和亲,她如今成了这副德行,如何是好?”

话音方落,寝殿里头便传出来几声凄厉似夜枭的尖叫,撕心裂肺一般:“皇上!皇上!臣妾是月妆哪!你为什么不来见臣妾,皇上……”

皇后眼中划过一抹狠戾来,扬手往寝殿那方一指,厉声道:“你听听!公主教淑妃附了身,六亲不认了!李月妆这个贱人,死了都还不让我安生!”说罢又掩面而泣--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爷竟要这样惩罚她!

刘安心头忖了忖,朝皇后揖手拜下去,沉声道:“娘娘,若是公主能痊愈,自然是最好。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公主一直是这么个样子,将她送入大胤的禁宫,恐怕不能够。”

“不能够又怎么?”皇后喟叹,“大胤皇帝放了话,长公主什么时候入爻京,什么时候派兵来援。陛下成日焦头烂额,我执掌后宫不能为他分忧,公主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公主真的好不了,我就去求皇上,让他同大胤那方好好商讨商讨。”

刘安听了也点头,“娘娘说的是。”

一个疯颠颠的女人,再艳名远扬也是枉然。大胤的皇帝不是傻子,料想也不会愿意娶个疯婆子回内廷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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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建国几百年,有过极盛之时,然物极必反,到了明宗这一辈已经大不如前。老祖宗们打天下,给后辈们留下了万里锦绣河山,常言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怎么把这片江山守得牢牢的,就要问皇帝的本事。

大周兴兵伐梁,若换做几十年前,那根本不值一提。但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弹丸小国已经摇身一变位列强国之林,加之大梁近年频兴土木,劳民伤财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多的银两作行军之用。

北方有强国大胤,前方战事告急,明知求大胤支援是与虎谋皮,明宗也别无他法。好在大胤的皇帝并未拒绝,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要长公主往大胤和亲。

不舍是一定的,好歹是一手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可国家大事为重,再舍不得也要舍得。明宗狠下心应了,孰料半道上来了这么一出--公主撞邪了。

皇帝一筹莫展,皇后也每日以泪洗面。书信送去大胤已经好些日子了,仍旧杳无回音。宫外多的是百姓求神拜佛烧高香,巴望着太平日子早些回来。然而天不遂人愿,战事愈发紧急,已经丢了五个城池了,再这么下去,国姓就要改了。

前朝风雨飘摇,后宫也不安宁。

长公主闹得合宫人仰马翻,道士们开坛做法,又是请神又是撒黑狗血,她却半点不见好转,仍旧成日在寝宫里发疯,哭爹喊娘地叫皇上,口吻神态同死了的淑妃如出一辙,一时间禁宫之中人心惶惶。

这日是大寒,天比以往更加冷,然而奇迹的,洋洋洒洒肆意了十来天的雪却停了。接近年关的光景,宫里贵主们都兴剪窗花,百子千孙,岁寒四君子,福字,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往窗户上一糊,便是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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