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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44)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霍显听了这话,知道事不成了,也闭着嘴不说了。

霍光还指在她脸上吩咐道,“以后他们夫妻的事不许你过问,少生事,让我知道了不饶你的。“

霍显平白讨了顿教训好没意思,心想,就你有廉耻,孩子就我一个人生的。

晚间,成君也不顾羞,笼笼统统将母亲白日的话同病已说了,也是好奇的意思。

病已一听,心想,这霍显真是可恶,没正经没纲常,这等肚肠多事,简直如夜间之贼,防不甚防,心下已有了几分怒气,只是看着成君在前不好发作,想着来日必要敲打敲打,才让她知道收敛。

成君看他脸色不似刚才和悦,怕是说错了话,“陛下,不要同我母亲记较,我爹爹知道必骂她的。她也是个直心肠的人,只为关心我们而已,盼孙的心热切了一些。”

病已面上大度道:“妇道人家,闺阁之间倒也不是大事,只是宫闱之间私密之事不比在家,还是谨慎些好。“又恐成君疑虑,也就解释道:”你母亲说的是那小人家夫妻,新婚蜜月里只顾情浓,不理世务,没得正事。“

“你说的我都懂,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当然以国事为重,岂能没出息往下流里走呢!“

病已听她说话识大体,有道理,心下感她的好,倒反而觉得有些愧疚之情,按说两情缱绻也是人之常情,奈何自己没这份兴致,也没这份心思,宁愿多喝几杯凉茶罢了。

成君看他走神,问道:“陛下,你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你能这样识大体,当了皇后我也就不用操心后宫的事了。“病已又迫切地想入睡,只有睡了才可以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以在梦里自游自在,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就拉了拉被子,转身,“睡吧,”

成君安心同他睡了。

第二日,下了朝。

张彭祖和戴长乐双双来见他,他问:“有什么事吗?”

戴长乐如今在太仆司任车府令,还是他先开口说,“我们看陛下脸色不好,又清减了,就来看看陛下。”

病已问身边的杜佗说,“是吗?”

“只是白瘦了些,不出门自然就白了,心思重自然就瘦了。”

病已听杜佗说到自己痛处,叹道:“心思重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其位谋其政。“又指着他两个说:”我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呢,这时节杜家的桃子又该熟了吧,你们可有往杜县玩去?“

“今时不同往日,为臣的也没有心思游玩。“张彭祖看着病已,愁恹恹得。

病已倒好笑,“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如今有封侯的人了,可不能像往日那样游荡了。都回家去吧,我挺好的。”挥走让他们退下去了,一个人在殿上坐着,看着天光渐逝,只觉得心中滋味难言。

☆、有女同车

下午送来了两车的奏牍,病已又忙碌起来,前线五路大军攻伐匈奴,他怎么不忙?忙归忙,内心反而充实多了。众多军情之中看到太常上书“宜正中宫位”,他思量了片刻,还是批了。

四年,三月乙卯,立皇后霍氏。赐丞相以下至郎吏从官金钱帛各有差。赦天下。

封后大礼完后,他就叫来了掖庭令,说:“你当日跟先皇后说得话?如今也可以同皇后去说了?”

长顺纳闷,不知其意,站在那里回不出来。

还是万周机灵,使眼色道:“陛下后宫无人!”

长顺反应过来,“臣明白,明白。”

果然就拿出掖庭令的嘴脸来,向成君说道:“皇后新立,普天同庆,实乃天下之福。“

成君听了,感他嘴甜,“谢你吉言。“

他又说道:“如今后宫无人,按例该采选家人子了,所以特来讨皇后的示下。“

成君乍一听,心情也烦闷起来,只是想了又想,问说:“先皇后在时可曾选过呢?“

“选过得,如今华美人,就是那时的家人子啊!”

成君知道是不可推脱的了,“那你就照例去办吧!“心里想起病已往日与自己说得话来,”你能这样识大体,当了皇后我也就不用操心后宫的事了。”也就拿这话安慰自己,劝解自己,让自己不要这等量小。

戴长乐闻得这个消息,想着一为让病已欢娱,二也为自己消遣,伙着张彭祖说:“我们也跟着走走,替陛下选几个可人的美人,让他开开心怀?”

张彭祖依旧是一副愁容,“你去吧,只要他开心,我见美人是开心不起来的,也选不来。”

戴长乐就别了他,让下属备了极好的车马,一早在宫门口候着,见了长顺就上去招呼,“大人,这就起行吗?”

长顺看他车马如此齐整,道谢说:“有劳车府令了。”

戴长乐扶着他上了头一辆车,后头侍卫黄门嬷嬷依次上车上马在后头跟着,戴长乐在车上道:“说得什么话?我与陛下什么交情,在民间时形影不离,恩同兄弟,如今我们享着他的恩德,他心中的苦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

长顺听得直点头,“可不嘛?我们自幼在张公手下就伺候他的,怎不知他的苦处呢。虽有华美人,王美人,我看陛下也不欢喜,和皇后倒好,终有些美中不足。”

两个人话又投机,心又相同,一路言谈甚欢,先就到了杜县,戴长乐说:“这杜县令陈遂也是陛下的旧交,我等的兄弟,那陈夫人生得貌美,我们若寻着这等人给陛下,保不住陛下就喜欢了。”

众人先下了车,卸了东西,陈遂出来安排招待了,知道此来的目的,让人传了里正,亭长,又递了户籍名目,吩咐好明日各家带路,戴长乐给杜君宁也备了礼,堂上叙话,长顺见惯了宫中美女如云的,此时见了杜君宁也不觉怎么?

杜君宁听着他们这事,只冷笑,当着人面就指着陈遂:“你不许去管这风流闲事!”

陈遂只得缩了头。

次日,一行人摆开阵式,鸣锣开道,车马簇簇寻着名册一一相看,戴长乐如今也是见过世面的了,一般女子,他还不入眼,寻了十几家,难得有一个勉强入眼,路上倒是见了几个姿色颇佳的女子,着人去问都是嫁了人了。

一腔兴致,没了半截。太阳落了山头,炊烟起时,他们也打道回府了。戴长乐四下看景,见前面一辆牛车上面一个中年妇人生得面如芙蓉,同车那个小女孩子杏脸桃腮,标致如玉,着青纱衫子,白纱湘裙,就如一朵鲜花般亮眼,看得他神魂飘荡,一双眼睛出不来,他扯着长顺说:“你瞧前头有个仙女咧!”

天色昏了,长顺眼神也没他好,只隐隐看得个影儿,还觉秀丽。

戴长乐让人赶上,不想那牛车,转了两个弯往东面去了。

戴长乐也不急着回去了,着人去打听,方才是谁家的,问到路旁一个拾柴得老者,那老者说:“方才过去的是张长龄家夫人,同车那个是她家女儿,卖粮回去的。”

戴长乐急问道:“可嫁人吗?”

老者摇摇头,“张长龄去了有十来年了,她是个寡妇,没听说小女嫁人。”

戴长乐把里正叫来:“怎么这等一个人家,不带我们去?”

里正叫冤说:“想着明日就去了,一日间怎走那许多家。”

戴长乐让他带路,赶黑也要去。

张夫人同女儿张袭缨刚到家,脸也不曾洗一把,就听外间门被打得一片响,仆妇惊叫,跑进来:“了不得,里正领着一群公人,在那门口砸门呢!”

张夫人一听,想着自家又不曾欠官银,又不曾犯官司,这人来得蹊跷,嘱咐女儿不要怕,让仆妇陪着,自己理了理衣衫,拢了拢头发,走到门口上前见礼,“甚风吹得大人们到此,民妇不曾远迎。”

里正上前,“这是宫中的大人,来采选家人子的,你家女儿呢?快请出来见见。”

张夫人一听此言,后背生寒,面无人色,强自镇定道:“既如此请堂上坐。”命人开了大门,又让厨下治了极丰美的酒肉,亲自陪席说:“先夫去时,小女未降世,我自幼没得教养,她村生野长没得规距,性子刁蛮,怕是入不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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