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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43)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又是一个暮春的艳阳天,病已的心情也跟着这天气好了一点。这两个月在外人看来,他与成君也算恩爱有加,如胶似漆,媏房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喜欢成君吗?谈不上?不喜欢吗?好像也谈不上,就是心里沉沉得老觉得隔了一层,凭心而论,成君的确是值得喜欢的,只是他的心境不同往日了。

病已在沧池边走了一圈,池水滟滟,风光宜人,华如桐和王意带着刘奭在亭边坐着说话喝茶,病已见了很欣慰,见过了礼也陪着坐了,刘奭又长大些了,跟着她们两个也不寻思要娘了,小孩子总是健忘的,时间久了也就不想了。

病已问王意说:“姐姐,在宫中这几个月还适应吗?”

听到他叫姐姐,王意心中一阵深深的失落,面上却不显,回说:“还好,华美人和霍婕妤对我都很好。”

“我不得空,不能常去看姐姐,姐姐要是有事尽管来同我说,不必客气。“

王意点了点头,病已又道:“明日我去姐姐宫里看看。“

王意欣喜,连忙谢恩,病已同她们说了一会子话,又逗了一会儿刘奭往前面去了。

华如桐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问王意道:“姐姐,你说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呢?”

王意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如今的病已早已不是当时那个邻家少年了。

华如桐抱着刘奭,又问:“你说陛下真的喜欢霍婕妤,忘了皇后了吗?“

“喜欢谁又不一定要忘了谁,陛下一直是个聪明人,现在他胸襟又要容纳天下,又怎么会容不下一个霍婕妤呢?”王意嘴上说着,心里想起平君,也就想起当日一起算命的话,真正感觉天命如刀,病已的心中容得下霍成君,却容不下自己吗?

晚间,上官太后在长信宫宴请众人吃饭,也为成君进宫的意思。

成君亲自忙进忙出,点东西,备礼品,又让人去请人。上官秉懿看了,“请那些人做什么?”

“这都是陛下的亲人,我为了让他高兴。”

上官也是无话可说了,只得看着她忙碌,又一副甘之如饴,一点不像往日骄矜的样子。

病已也只以为是一顿平常的家宴,却不想一进门就见一旁张彭祖,杜佗,戴长乐,史高,王奉光,许嘉,许舜都在,倒是吃了一惊,再看对面霍夫人,霍成君,王意,华如桐,史夫人,许家两位妯娌,他倒是有些意外之喜上坐了,席间,成君让人抱了刘奭来,自己亲自照管,上菜之时又亲自为上官太后捧案,霍夫人看在眼中,心中有气,转眼看了华如桐和王意也不顺眼。

上官太后觉得成君像变了一个人,称得上宜室宜家了,往常是想也不敢想的。

病已同张彭祖等人,多吃了两杯,说了半天的话,他不由就觉得像回到了以前,吃得兴尽,一片杯盘狼籍。宴散时,成君向史,许两家道:“先皇后虽不在了,我刚刚进宫也不知事,一向不曾给表舅和姐姐家见礼,你们只当我年轻不懂事,切不可把我当成忘恩的人,从前皇后在时怎样,往后还是一样,我闻许夫人身上不好,你们也要常劝她宽心,毕竟陛下和孩子还在,宫中还像以前一样。“说完,就用自己的私房赏了许史两家各万钱。

霍夫人暗自咬牙,替女儿不值。史、许两家喜得合不拢嘴,忙口称不敢,跪下谢恩,毕竟往日平君在日也不曾如此厚赏,如此大气。许家两妯娌欢欢喜喜,回去跟许夫人添油加醋说了,又说成君为人如何和气,出手如何大方,对自己家如何上心,许夫人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眼里掉泪,越心疼自己的女儿,哇得一声哭出来,“我苦命的儿啊,你一生没享两天福,你命换得富贵,为娘怎么受用的起.”

两妯娌忙噤了声,对了个眼色,灰着脸走了。

病已今天特别高兴,一路挽着成君步行回得寝宫,成君笑着问他:“陛下,今日可高兴,我看陛下笑了几回呢。”

“高兴。”病已看着成君,在这一刻觉得日子要能如此下去也好,“你今日的安排就如我心中想得一样,不,比我心里想得还要好。”

成君轻轻靠在他肩上,扯着他的手:“那陛下说,我这算不算夫唱妇随呢?”

此时已到了宫门口,病已进去让左右打水来洗脸,成君上前替他宽衣,病已也就顺势拿住她在腰间的手,笑说:“那朕算不算专房之宠呢?“

成君听着他话中温柔的情意,心中比吃了蜜还要甜,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了,不由会心一笑,将病已脱下来的外袍掩住了半边脸,病已也觉得她娇态可人,心中实不忍负她。

☆、今日之日多烦忧

早晨,天气很好,朝霞满天,病已一早起身上朝去了。

霍显昨夜在长信宫留宿,这时用完了早饭过来同成君说话,成君在挑缎子,选花色给病已做衣服,见了母亲,拉着手让她一起看,霍显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她的头说:“我看你是发昏了,你是来当皇后的,真把自己当他在民间时的妻子了吗?他一个破落皇孙也配娶你吗?“

几句上来就把成君说低了头,霍显挥手让宫人都退下去了,悄声问女儿说:“你有好消息吗?”

“什么?”成君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时发蒙。

霍显指了指她的肚子,“什么?什么?我看你真是昏头了。”

“这才多久啊?哪里想这事啊!”成君觉得母亲操心也太早了些。

“我问你,他对你可好吗?”

成君点了点,喜滋滋的,“陛下对我很好呢,除了在宣室殿就是来我这里了。”

“那你怎么还没个消息?“

成君恼了,“娘,我又不是母猪啰,成婚几年才怀孕得有的是,您当年一嫁爹爹就有子了吗?“

霍显也不好回这话了,只得又问说:“你们鱼水可谐吗?”

成君顿时羞得转过身去,小声道:“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实说这是了,我是你娘,你还做什么羞呢?”

成君只得羞答答地说:“他也忙,倒是睡觉说话的多,动手动脚的少!”

霍显听了,站起身来,沉下脸说道:“这还了得,他一个少年子弟就这样有定性?放着活生生的你在面前,他还老实睡觉,简直奇了?他身子可行吗?”

成君此时脸都红透了,把头点了两点,“他身子好得很。”

霍显倒是疑惑起来,又想起昨日眼前的两位美人,便道:“别他有劲不在你这儿使吧?”

“娘,你可别瞎说了。你这话说给爹爹听听,看他骂你不?陛下一个男人家,天天就思量这事儿吗?“成君埋怨道。

霍显心想,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可不该天天思量这事吗?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傻女儿,见她真恼了,也不问了,只嘱咐她要拿出个气势来,不要给那两个美人小瞧了,成君口里应了。她又附耳向成君说了些闺房之术,成君听得面红耳赤,半天无语。

送走了娘,她脸上还热,却按捺不住地思来想去,心中暗暗骂自己没正经。

霍显回了府关了门,同霍光说起这事,“我只道那爱色的心,是钻皮入骨,随他五牛六马也拔不出,他小小年纪倒老成?”

霍光闻言,看了她一眼,将手在案上拍了两拍,“你管得也太多了,你能有多少见识,知道那爱色的心?我哥哥在世时,常说”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你可见他钻皮入骨了?“

霍显陪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几人能是冠军侯呢,万人中也没有一个的,那孝武皇帝何等风流,前头孝昭皇帝不也成天钻皮入骨吗?大人,先时不是让宫人皆穷袴,多其带,只是不知现在还是不是?”

霍光冷下脸,扯回胳膊,正色道:“这事你想也别想,先帝身子不好。如今陛下,身子也不好吗?他又不是个荒淫无耻的人,那个有正经的男子钻皮入骨一天到晚思量这事呢?如今他又聪明,又持重,这方是为帝王的正道,不是那放荡淫逸男男女女厮混,日日在没廉耻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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