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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玉(10)+番外

作者: 宋端仪 阅读记录

“那就好办。”叶真招手对武侯道,“叫她画好像,你们去捉人查问。”

武侯还想推脱,叶真威胁道:“不然我叫你们府尹亲自去办。”

他只好领命。

叶真接着问徐兰:“你住在哪里,万一有什么事,我怎么找你。”

徐兰说:“多谢姑娘!你如果找我,来教坊直接点我的名字就好。”

叶真记下:“好,你去画像吧。”

徐兰痴痴看着她问:“还未请教,姑娘是?”

叶真已准备要走,冲她笑一笑:“大理寺卿叶真。”

说罢潇洒转身,带着苏棠一起离开。

刚走到路上不久,有人寻到李谨行,报说:“殿下,给郡主的两样药引已经找到,送往府上了。”

叶真便说:“那我们去国公府看看,看来需要我了。”

李谨行好笑道:“你还真是迫不及待给人送血。”

“哪有,我都是给殿下救人。”

直奔国公府,他们去的正是时候,医官分好药材,准备煎药,看到叶真进来,医官立即取出刀来。

叶真不知道要取多少,大无畏地伸出手。医官割开她手指,鲜血立马涌出来,涌着还不够,医官上手去挤,揉揉她手心活血,一路推出好一滩血,全流到药碗里。

指尖火辣地疼,叶真哼声说:“怎么要这么多。”

李谨行在旁笑:“知道后悔了?”

女医官给她包扎手指,顺便说:“郡主她情势危急,因此多取一些,等再过几日,会逐渐减少。”

叶真看着自己惨白的手掌,表示理解。

正包扎着,另有一个老医官过来,犹豫一阵,躬身道:“殿下,您送来的还魂草,略微有一点问题。”

李谨行盯着叶真的手看,听到这话,抬眼问:“怎么?”

“不是大问题,长安的还魂草一般在夏秋采摘,殿下送来的是去年采的,失了水分,团成干球。虽然遇水就能回生,但效果始终不如新鲜的。”

医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叶真便顺着他的意思追问:“现在是春天,哪来的新鲜还魂草呢?”

“北地每年四季都会送药材贡品过来,那边苦寒,药材与长安略有不同,其中就有还魂草,不知道殿下为何拿了不新鲜的过来。”

叶真听明白了,转头看李谨行,他微微蹙眉,点头说:“好,等我回宫去问问,或许是拿药的人办事不仔细。”

医官道:“有劳殿下。”

叶真嘶着气,认真说:“我也蛮有劳。”

医官冲她笑。

临走前,叶真撩开里间的珠帘,进去看薛采星,她面色粉红,唇色浅,呼吸声微弱,如同随时会飞离人间。

她怜爱地多看了会儿,李谨行有些不悦:“你跟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这般牵挂。”

“这个叫眼缘,殿下。”她乐开怀说,“当初那么多人要做你的侍读,你不也是一眼看中我,都是眼缘嘛。”

李谨行记性比她好许多,听到这句话,却觉得记忆模糊,努力回想,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

叶真没察觉,继续笑:“何况我和郡主有了鲜血关系,更有缘。”

☆、第 8 章

接下来几天,李谨行每天要去国公府探视一次,叶真朝参后顺路跟着去看,很快左手五个手指都被反复刺开取血,裹上纱罗细布,显得有些好笑。

午间叶真坐着让医官包扎伤口,听李谨行说:“九死还魂草正是灵州每年送往京城,我看了一下,刚好是陆瑶来信那次送到的,之后灵州就开战,再没有回送物资,郡主运气不错。”

叶真感叹:“郡主好福气,上次找血也是,刚好就是我。”

李谨行继续说:“我奇怪他们为什么拿出来旧的用,就去翻看往年的记录,才发现今年少送了一次。尚药局的医官说这些本来就是珍贵草药,比如珍珠草、百花蛇草之类,产量向来不高,放到市集价格非常昂贵,少也不奇怪。”

“珍珠草,百花蛇草……”叶真复述一下,惊奇道,“给长安城送东西,怎么敢少一次?”

李谨行摇头:“因为这些不是正规贡品,没有明确要求每年送多少。而且不是常用物,若不是医官尽心,非要新鲜的,我们也许察觉不到。”

“这事不知道有没有经过我姐姐的手,等她回来可以问问,这几天捷报连连,我想她就快回来了——这是什么?”叶真说到一半,侍女端了一个青瓷碗过来,里面盛着一片黑红,腥气很凶。

李谨行解释:“是鹿血,你这几天失血,手指都没血色了,应该喝一点。”

叶真平日挑嘴,带腥的东西一口不会吃,连筷子都不去沾,更遑论这么直白的一碗血。

她顿时挣扎起来,苦兮兮求饶:“殿下,我不喝,我身体好得很!尚药局的老御奉都说了,放一点血对身体有好处!”

李谨行哄着她说:“我也问过太医院的博士们,鹿血比当归、黑枣这些效果都好,你正是特殊时期,需要好好补一补。”

“我喝不下啊,太腥了……”叶真捏住鼻子,眉头拧成两撇。

李谨行正色道:“喝,不许讳疾忌医。”

“殿下,鹿血真的太夸张了,我不需要。”

眼看叶真要哭出来,李谨行思忖一刻,换讲故事的语气说:“鹿血功效可不一般,我小时候体弱,经常生病,有一次陛下猎了一头威风的公鹿回来,取血给我喝,喝过之后居然气血大旺,很长时间再没有生病。陛下觉得神奇,就给那只鹿立了一块碑,叫神鹿冢。”

叶真不服气了,好奇地看过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李谨行会有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很久以前,那时候你还没回长安,在敦煌玩沙呢。”李谨行一边说,一边把碗送到她嘴边。

她头向后撤到极点,被逼着囫囵吞了几口,难喝到窒息,灵魂出窍了一瞬间。侍女拿着荔枝蜜饯喂给她,李谨行半哄半强迫,喝到快见碗底,她怎么都不肯就范了,呛咳着控诉:“殿下,你怎么也学会唬人,你从小身体是最健康的一个,哪来的体弱多病!”

李谨行不反驳,笑着再给她口中送了一颗梅子果干。

叶真狼狈地瞪他:“什么神鹿冢,你倒是给我说说立在哪一处!”

打闹之间,侍女拿来丁香熟水,给她漱口。

叶真刚吐掉水,苏棠从门口跑过来,看样子赶路很急,喘息着朝太子行过礼,直入主题:“姑娘,我刚才在路上巧遇到徐兰,似乎有人蓄意寻她麻烦。”

叶真坐直问:“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原来苏棠陪着徐霜上街买东西,路上忽然遇到当街纠纷,几个剃头纹身的闲人拖着一个年轻姑娘,姑娘高声呼救,周围人聚拢过来。为首的人抱拳说:“大家散了吧,家事!家奴逃跑,主家买我等来抓她而已!”

连说许多遍,家奴逃跑是可以送官的罪责,周围人逐渐散开,不理会那姑娘的求救。喊话那人回身粗暴揪住姑娘头发,扯得她踉跄几步,泪流满面,口中还在悲怆呼喊。

苏棠看到她的脸,立马认出来是徐兰。她是教坊官妓,怎么会是谁的家奴。

因为叶真有点关心这件事,苏棠便上前,直接打过去。那些浪荡子哪里是她的对手,眼看遇到硬骨头,不一会儿就哄散,各自逃入人群不见。

徐兰侥幸逃生,哭得哀哀切切。苏棠可怜她,就近先把她送回教坊。她哭着拜托苏棠,一定要向叶真禀报此事,求叶真救救她。

“怎么会这样?”叶真皱眉,“上次当街抢物,这次当街抢人,什么人要害她?”

李谨行问苏棠:“你认清那几个纹身人的模样了吗?”

苏棠说:“大略记得。”

李谨行道:“你马上画图,我叫人送给京兆府去搜寻。”

苏棠领命去画,等她画出来几幅,交给李谨行的一个随身侍卫,由他送去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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