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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玉(11)+番外

作者: 宋端仪 阅读记录

叶真也起身:“殿下,我去找徐兰问一问。”

李谨行抬眼:“你去哪儿问她?”

叶真自然回答:“教坊啊。”

“你传唤她到大理寺,一样可以问。”李谨行出言阻止。

“我怕她路上再出意外,何况她现在肯定很惊恐,在熟悉的地方安抚一下,看她能不能回忆起什么。”叶真到底年轻,热情很高,事必躬亲,一点不怕麻烦,“再说大理寺哪里收她这种案件,我还是私下问。”

“那是教坊。”李谨行仍不准。

“对啊教坊,又不是其他青楼,出入都是做官的,哪个不认识我。”言下之意谁敢惹她。

李谨行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我带着护卫,万一有事能保护你。”

叶真眨眨眼,愣住。

她的劣迹又要多一条:拐带皇太子进教坊。按理她应该劝阻,但她心里有一点好奇,太子殿下平时持身守正,如果他进到脂粉堆里,会是什么样子?可能如叶真一般顽劣的人,心中都有这种想法,越是雪白,越想印点脏上去。

外教坊处在北里平康坊内,这里是寻欢和进京官员居住的地方,有十五个进奏院,东回四曲为青楼所在,绣楼别院林立。教坊所处是几座高檐雕楼组成的院落,莲瓣铜瓦,红白颜色,楼比别处壮观。叶真好奇地转着脑袋看,熏风醉人,美人经过时纷纷含笑,拿团扇遮住脸看她,她被看得脸红,笑着回过去。

叶真靠近李谨行一点,说:“殿下,你这般不解风情,美人都不敢跟你搭讪。”

李谨行神态自若:“你倒是谁的风情都解。”

叶真很骄傲:“我只解美人的风情。”

进教坊主楼,叶真捧出银鱼符,叫管事的人引她去找徐兰。

虽然春季天还凉,但楼内温暖,充盈脂粉甜香,来往姑娘们皆身着轻纱薄衣,内里穿当下最流行的齐胸裙,香肩显露,胸口若隐若现。

倒是叶真一身官袍裹得严实,只有脖颈露出一段雪白,容色生光,由苏棠护着走上楼,周围姑娘们掩扇交谈,窃窃笑语,目光十分灼热打量叶真。

这与她想象的倒不太一样,旁边一个绝世富贵的俊郎,大家居然不看?引着她的小厮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同她攀谈:“姑娘真是貌美,我们这楼里,什么样的男人都来过,但您这样穿着官服的美人,还是头一次见。”

叶真笑道:“我身旁这样的贵人,你们也见过?”

小厮正色答:“贵人气度不凡,一看便不是来寻欢,我等不敢冒犯。”

叶真回头仔细看李谨行,还是跟平时一样嘛。他这幅样子,叶真看了许多年,从来没觉得不好亲近,反而,他是天底下最纵容叶真的人。

一路招摇,走到徐兰门口,小厮叩门推开,叶真带着苏棠,与李谨行一同进去,其余随行侍卫留在外面。

徐兰一看到叶真,整个人几乎扑过来哭喊:“叶学士!”

她扒到叶真身上,哭得极为伤心。叶真长身玉立,拍着她的背宽慰:“没事就好,不怕了,你看我不是来了。”

徐兰泪珠扑簌簌落,呜呜哭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叶真觉得她感情实在充沛,像个天真小孩,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好了,别哭了,叫我坐下说话吧。”

徐兰连忙抹眼泪,七手八脚迎她坐下,一边倒水一边偷看李谨行问:“这位贵人是?”

叶真跟李谨行眼神交流一下,得到应允,答:“是太子殿下。”

徐兰手一抖,水洒出去大半,惊恐地给李谨行补上行礼。

等她终于平静,叶真喝口水问:“你今天遇到的——唔,是酒?”

徐兰殷切点头:“正是,哎呀,叶学士不喝酒吗?那我去煮茶……”

“没关系没关系,你坐下。”叶真把她拉回来,一口饮尽杯中酒,笑话,长安城做官,哪有不能喝酒的,何况这种甜香淡酒。

“你遇到的恶人有说过为什么寻你吗?”

徐兰又蓄满两汪泪水:“没有,他们一来就拉扯我,什么也不说,只对周围人谎称我是逃跑家奴。”

李谨行开口问:“你今天出门做什么,跟谁说过你要出门?”

“我预备再去京兆府,问一问案子的进展。我这几天一直有去,而且每次去的时候要先抵押银钱,坊里许多人都知道。”

叶真接着问:“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

徐兰茫然摇头:“我从回来想到现在,都想不通,我家里都被抄干净,亲近家人都已去世,我身在教坊内,更无从结仇。”

叶真似乎靠她太近,觉得有点热,退开一段说:“那么,关于给你写信的裴贞,你还知道些什么?”

徐兰看她退开,自己又贴过来:“他?他这个人风流成性,经常来教坊寻欢,之前去了灵州,去年七月回来,没多久又去了。”

李谨行插话:“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什么秘密?”

这下徐兰更为难,一边回想一边断断续续答:“秘密?他与他夫人感情一般,好像会背着夫人藏钱,听说还要和离。因为我跟他比较熟,给他和兵部另一位贵人牵过线,所以他说要给我赎身,还有……”

倒出来一堆鸡毛蒜皮。

“叶学士,你怎么了?”她还在苦苦回想,看到叶真脸红失神,关切地问。李谨行随她一起看过去,叶真闭眼摇头,清醒一下再睁开眼:“没事,你继续说。兵部什么贵人?”

“是一位兵部司與,叫谢良。”

“我知道,他是、他是……唔……”

叶真低下头,颤抖地痛呼一声。

李谨行握住她的手:“稚玉?”

叶真面色潮红,眉头紧蹙,难耐地扯着衣裙前襟,喘息声渐渐加重。李谨行伸手探她额头,她低声哭泣着叫:“殿下——”

声音甜软黏腻,十分反常,柔媚得能滴出水。

☆、第 9 章

“怎么回事!”李谨行面色一凛,刚要抱住她,她已经神智不明,凭本能滚到怀里来,低吟着蹭李谨行心口,喃喃喊热。

身在教坊中,稍稍一想就能猜出这是什么症状,李谨行目光生寒,质问徐兰:“你酒里有什么!”

徐兰看呆,急忙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只是一些助兴的东西,每日都有,没这么猛烈!叶姑娘是不是身体太敏感……”

叶真不安分地抱住李谨行脖颈,白玉身体软化成春水,香气馥郁,既茫然又恐惧,绵绵求救:“殿下……殿下,我怕,呜……”

热意和欲念如滔天潮水,气势汹涌,要生生吞噬了她。

“还是说……”徐兰又慌张补充,“她今天吃了什么气血旺盛的东西?”

叶真在李谨行怀里摇摇欲坠,李谨行揽住她纤弱腰身,心脏怦怦狂跳,回答道:“她刚喝了鹿血。”

“鹿血!那就难怪这么凶猛!”徐兰一声惊叫,差点跳起来,吓都要吓死,赶快解下身上佩戴的黄铜香囊球,拿出一颗药丸呈上来,“这是用卿鱼草做的药丸,可以清热解毒,压下药效,我平时都带着以防意外。”

李谨行抚着叶真脊背哄她,目光移到徐兰脸上,却不接药丸。

一边的苏棠把药丸拿过来,掰成两半,命令说:“你吃一半。”

“干嘛不信我!”徐兰嘟囔着抱怨一句,仍然听话地吞下去,张开嘴晃舌头给苏棠检查。苏棠这才将另一半喂给叶真,捏着她脸颊仔细看,怕她咬到舌头。

叶真双眼迷蒙,胸口软软贴着李谨行,灼热的吐息打在李谨行脖颈。李谨行心底的担忧其实远大于欲念,问:“怎么还不好?”

徐兰怂着脸说:“点火容易,降火难啊,多等一阵。其实要是您能给她解决一下……最好了,现在硬撑着也伤身体。”

“有没有——”李谨行猛然顿住说不出话,因为叶真迷迷糊糊仰起头,咬住了他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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