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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驯兽师(56)

作者: 千火 阅读记录

“说来惭愧,贫道只会养鸡。”老道士遗憾道。

安晓晓也一脸失望,“不瞒道长,小女身负要职在身,需寻到降服狮子骢之法,方可保命。”

“吉人自有天相,观面相,姑娘是有大气运之人,何惧眼前困难?只是贫道实在爱莫能助。”老道士叹道。

安晓晓摇头,“还要多谢道长吉言,小女自不会就此放弃。”

“姑娘有大胸怀,贫道不得不赞叹一声。”

“道长过奖。”安晓晓起身,向老道士告别,“既然道长没有法子,小女也不再多加叨扰,便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贫道便不远送了。”老道士起身行了个道长礼,透过虚掩的大门目送安晓晓与弗雷德下山。

回到永安城中,安晓晓与弗雷德直接回了客栈,去往道观一个来回要了不少时间,眼下天色不早了。

在楼下吃了晚饭,安晓晓抱着芳芳回了房间。那只斗鸡面前的米粒丝毫未动,斗鸡也和安晓晓早上离去的姿势一般,未曾变过。

若不是它喉咙里会发出咕咕声,安晓晓差点以为它死了。

安晓晓叹口气,这只斗鸡在以绝食的方式祭奠逝去的荣光,也在为结束自己的生命选择一个最尊严的方式。

匆匆写了封信,安晓晓第二日临行前来到斗鸡场,将那封信和斗鸡交给胖男人,让他在见到那个斗鸡的长胡子老头时,把这封信交给他。

当安晓晓的马车驶出城外许久后,老道士像往常一般混入斗鸡场所,继续斗鸡。

那胖男人收了安晓晓的银子,眼尖得一瞬间就认出他来,连忙把那封信和那只绝食的斗鸡交给了他。老道士回到道观后拆开信一看,激动得老泪纵横。

守了这么多年,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了。无妄啊无妄,这是你命定的贵人,你却无缘遇见了。

安晓晓在信中托他照顾斗鸡,又让他带着这封信去京城锦王府见锦王爷,让锦王爷出钱修葺道观,并将他引荐到真正的隐世真人门下,窥得得道先机,了此生残念。

老道士暗叹,未能寻到得道真谛一直是他未了的心愿,因此才困于这破落道观。那姑娘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连这些都能猜测出来,实在是个妙人哪!

这么想着,老道士迫不及待地收拾盘缠行李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与安晓晓远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安晓晓二人的马车再次踏上旅程的同时,远在京城的皇宫内,萧折晔正勃然大怒。

案上的奏折全被摔到地上,刘公公跪在奏折前沉默不语。

萧折晔背对着他,声音冰冷而暴虐,“她何时离开的?”

“回皇上,五日前。”刘公公拧着眉想了想,立即道。

萧折晔转过身来,拿起案上摆着的御用嬷嬷的令牌,语气很平静,“五日前她便离了宫,与外使一同南下,这些朕都不知道,是也不是?”

“这……皇上几日前忙于政事,老奴也不敢拿此事来扰乱君心,于是便先压着没说。可老奴年纪大了,记性时好时差,这事儿也就忘了,等想起来时,郡主已经与外使离开京城了。”刘公公脑门上冷汗涔涔,怎么偏偏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啊,这回惹了圣怒了?刘公公真想拍拍自己老糊涂的脑袋,却只能心里想想了。

萧折晔突然沉默下来,捏着手里的令牌翻来覆去地看,许久后才牵起紧抿的唇,露出一个深意的笑,“传旨下去,三月后举行驯兽盛宴,无论身份贵贱,皆可参与,最终胜者可就任御兽园总管一职。务必让天下人知晓。”

“老奴领旨。”刘公公有些搞不明白萧折晔的意思,但只要照着去做就是了。这时候千万不能去触皇上的霉头了,此事皇上没怪罪他已是格外开恩了。

他起身弓着腰缓缓推出殿外,在门外停了停,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手里的拂尘一甩,然后精神抖擞地去颁旨了。

年纪大了,干不动这等动不动就下跪的活了。等皇上立了后,他就请旨出宫,告老还乡罢。

三月后举行驯兽盛宴的消息霎时间传遍大华上下,驯兽师们更是欢喜不已。如果能在这驯兽盛宴上脱颖而出,成了御兽园总管,那么必将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而安晓晓在得知此事时,马车正缓缓进入青阳城。青阳城是南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但其风景优美,拥有南方典型的水乡特色。在青阳城外,一条宽阔无比的大河拐了个弯,将整座城包裹其中,后背靠山,前面临水,实乃一处风水宝地。

然而因为大河下游弯多水险,行船艰难,风险太大,因此经商的船队会选择避开这处险弯,却也间接避开了这座依山傍水的优美水乡。因此,这座城镇只有少数文人墨客闻名而来借景抒情,却无太大的发展变化。

☆、第五十九章:水乡

此时距离离开永安城已经过了五日,五日时间日夜赶路,安晓晓深觉浑身散架不过如此。刚到青阳城门口,安晓晓与弗雷德便下了马车,登上一位摆渡老叟的扁舟。小舟虽小,堪堪只能容下三人,渡过截流之后并不宽阔的水面,缓缓驶入城中,沿着四通八达、宽窄不一的河道,向小城更深处探索。

河道两旁栽种了成排的垂柳,嫩绿的柔软的枝条随风摇曳,有的垂在水中,有的向路过船只上的行人伸出枝条。河水被垂柳映绿,放眼望去,满眼绿蒙蒙的一片。

青砖白瓦从身侧掠过,河道旁有三两个行人散步般的走着,偶尔低头看向船上的人,然后笑着点点头。

这里的生活似乎静谧了下来,安晓晓仰头深吸一口带着清新水汽的空气,眼睛亮的惊人,“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真真是美如画卷!福瑞,你喜欢吗?”

“很美,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很诗意。”弗雷德目光不时掠过两旁的景物,心中也暗暗赞叹这座小城的不同寻常之处。

把生活过成诗画,是每个文人墨客的追求。这里正适合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谈诗作画,赋文填词,好一派高雅之意。

因此,时不时从头顶上掠过的拱桥上,总传来某些骚客嚼文嚼字的声音。

“绿叶拂水过,轻舟杳无踪。碧波漾水湾……湾……”那一袭青衫的酸秀才站在桥上,面露苦恼,绞尽脑汁也难以得出下一句。

“唯闻佳人笑!”突然桥下有人对上一句。

“妙!妙……”那秀才眼睛一亮,大喜道,话还没说完,忽然回味过来,立即涨红了脸,低头瞪向从桥下穿过的轻舟上,那个笑得明媚灿烂的女子。

秀才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瞪着安晓晓,嘴里嗫嚅道:“一……一个姑娘家,怎地……说出这般淫词艳句?”

等他回过神来时,那叶扁舟已经消失在下一条相接的河道的转角处。他愣愣地望着,脑海里忽然浮现那女子大方明媚的笑脸,好不容易缓下来的脸色再次涨红。

他羞窘地用手中的折扇拍拍脑袋,心中默念非礼勿想四字。可心里越这般想,脑海中那女子的笑脸一遍遍回放,连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故作镇定地咳了咳,秀才朝四周看看,见四下里没人,于是快步从桥上离开,脚步匆匆,似乎身后有虎狼追赶。

然而离那石桥越远,他心中非礼勿想四个字,开始成了“果真唯闻佳人笑”,那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一直萦绕在耳旁,挥之不去。

罢罢罢,“唯闻佳人笑”便“唯闻佳人笑”,便题名“佳人笑”也好。

青衫秀才想通了这件事,于是慢下脚步,回头偷偷看了那转角处一眼,忽然有些期盼那笑声再从桥下传来。

然而那笑声与那人却如同做了场梦,如快速行船的扁舟一般,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绿叶拂水过,轻舟杳无踪。碧波漾水湾,唯闻……唯闻佳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