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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驯兽师(44)

作者: 千火 阅读记录

这么多人在乎她,关心她,实在是夫复何求啊!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开饭开饭。”福多金已经饿了好久了,就为了蹭顿吃的才坐在这里半晌不动。

“我也饿了,开饭。福瑞,你坐那儿,哥。你坐我身边,老师,你坐上席……”安晓晓立即张罗起来,安排好座位,就让甘棠把饭菜端出来放到桌上。

这几日接了不少好东西,整桌菜有鱼有肉,色泽鲜艳,香气四溢,轻轻松松就能勾动所有人的馋虫,令人食指大动。

“甘棠,桃红,你们将里间的矮桌移出来摆在旁边,与小海子也一同吃。”安晓晓见甘棠与桃红还在旁边站着,吩咐道。

甘棠点点头便去搬矮桌了,顺便把小海子喊过去帮忙。桃红迟疑了一瞬,便去小厨房将剩下的食盒拎过来布置好。

一顿饭吃得很满意,福多金吃撑了,一吃完就捧着肚子走了,说是去消食,却把刚睡醒的小虎拐走了。

安啼岳把花孔雀放到树上,便拉着小海子急匆匆走了。

“溜得挺快。”安晓晓耸耸肩,对留下来的弗雷德无奈道。

弗雷德温柔的眉眼间洋溢着一抹笑意,赞同道:“美其名曰,消食。我陪你走走,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好。”

“嗯,就沿着这条道往里走,不知道深处的桃树可有结果的。”安晓晓点点头,指着蜿蜒深去的鹅卵石小径。

☆、第四十五章:桃之夭夭

两人一同沿着小路走,沿途的桃树有依然繁花满树的,还有被雨打落一半的,却始终没看见结果的。安晓晓有些遗憾,不知道这些桃树可会结果,若是光开花不结果,那可真是可惜。

路的尽头是一堵偏僻的朱红高墙,角落里杂草丛生,十分荒凉。墙上的红漆大块掉落,裂缝横生,就连鹅卵石小径到了这里也变得破碎杂乱,在高墙前被生生截断。

这是一座偏殿,面积较一般偏殿大很多。而在高墙的另一边,则是名副其实的冷宫,而这座灼芳殿,曾经是依着冷宫而建的偏殿。

只是在过去的某一段岁月里,某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倾尽一生心血手植桃树,表达的又是什么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年少时最纯真最美好的誓言,终究掩埋于荒芜的岁月,变成废墟底下的一株杂草。

灼芳殿取灼芳二字,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一定很美,也一定是那个皇帝最心爱的女子。却因种种原因,灼芳二字终究成了遗憾。

安晓晓有些怅然,当初甘棠与自己讨论这满院桃树的时候,她便是这么说的。

灼其一生芳华,最后灰飞烟灭。这就是这个皇宫最可怕的地方。

安晓晓想,这门亲事她必须逃!

“安?你怎么了?”弗雷德见安晓晓盯着杂草发呆,疑惑地问。

安晓晓摇头道:“没什么,这里是尽头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好。”弗雷德微微一笑,点头道。

回到外院,安晓晓在石桌前坐下,朝弗雷德挥挥手:“福瑞,你也坐一坐。”

“好。”弗雷德依言坐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长的小铁块一样的东西。

安晓晓好奇道:“这是什么?”

“口琴。”弗雷德想了想,道。

他把口琴放在嘴边,双手按在另一端带有许多细长凹槽的地方,随着手指与吹动位置的不停变换,一曲悠扬低沉的曲子缓缓传出。

安晓晓侧耳倾听,感到惊奇不已,这样独特的音色是大华所有乐器都无法模仿出来的。

一曲完毕,安晓晓还没回过神来。弗雷德从怀里拿出手帕,将口琴的吹奏处擦干净,“这是我家乡的民谣,叫蓝雏菊。”

“真好听,可惜我不会乐器,不然我也可以给你吹奏大华的民谣——茉莉花,也是花的名字。”安晓晓有些遗憾,想当初琴棋书画样样没学通,现在终于知道后悔了。

“没关系。”弗雷德摇摇头,又将口琴放在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低沉宽厚的琴音从口琴里缓缓溢出,换了一首曲子,穿过高墙传了出去,落入无心人的耳里。

“这是什么声音?”萧折晔的脚步一顿,仔细听了听,疑惑问道。

“像是某种乐器的声音,似乎不是我大华所有。”刘公公见多识广,立即听出来这琴音的不同之处。

“朕自然知道。”萧折晔皱眉,“大使今日又进宫了?”

“是的。”刘公公疑惑,这跟大使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点头应道。

“回去吧,散心散够了,今日的奏折还未看完。”萧折晔的脚步毫不犹豫地往回转,丝毫不做停顿。

刘公公忙跟了上去,心里却在纳闷又怎么了?明明来的时候还兴致极高的,怎么御兽园的门还未进就又回去了?

唉,帝王心,海底针哪!

就这样清闲了几日,安晓晓便去了永宁宫。太后一直在等她过去,见她来了,十分高兴。

“晓儿,你身体可好些了?”太后牵住安晓晓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安晓晓笑道:“劳烦太后姑姑操心了,晓儿身体已无大碍。”

“身体恢复了就好,你这冲动的性子何时能改改?下次若是真出了事,叫你父亲怎么办?”太后皱起眉,斥责道。

“晓儿已经知错了,不会再做下错事。”安晓晓讪讪道。

“你自己明白就好。”太后叹了口气,“你父亲把你和你兄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这么些年也苦了他了。”

“嗯,晓儿知道了。”一提起这件事,安晓晓就满心难受。

“今日开心,别的不说了。哀家让陈嬷嬷做了些养身的羹汤,本想让人给你送过去,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了。”太后对候在一旁的陈嬷嬷道,“去将羹汤拿来,顺便再做些糕点,沏一壶茶来。”

“是,太后。”陈嬷嬷应声退下。

安晓晓眼睛发亮,不过想起正事来,还得装出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姑姑,晓儿自幼便没了娘亲,记忆里都是爹爹的影子。每当我问起娘亲在哪儿,爹爹都闭口不言,偶尔还会借酒浇愁,神色悲痛。如果娘亲还在,爹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那当然了,谁不想有个娘亲在身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爹还未放过自己。说到底,都是我萧家愧对你安家啊。”太后面容惆怅,眼里流露出的神色隐藏着太多情绪,让她此刻看上去多了一丝沧桑怅然。

“姑姑知道我娘亲的事?”安晓晓眸光一闪,按耐住激动道。

“嗯,哀家当然知道。”太后叹息一声,“那年你才两岁,走路都比一般孩童晚,走起来也不稳当。哀家与你娘带着你与晔儿一同去护国寺祈福,有意给你们定下娃娃亲。”

“当时晔儿也才六岁,半大个娃娃玩心重,全无戒心。当时先帝平定北方夷族,因朝中有人生出反心,与北夷勾结,祸害军中忠良。先帝击退北夷,清算朝中逆贼,却落下了落网之鱼。”

太后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深,接着道:“那些苟且偷生的反贼以流民的身份躲进护国寺,伺机而动。恰巧那日得知哀家会到护国寺上香,于是用计将晔儿从我身边引开,欲对他下毒手。”

☆、第四十六章:白衣染血安锦轩

“凑巧的是那日你娘亲带你去厨房寻吃食,路过后院时碰上了那反贼欲对晔儿下手,将他推入井中淹死,制造失足落水的假象。那时后院的僧侣们在前院做早课,我因生下宇儿时留下隐疾,腿脚劳累不得,于是便在客院的禅房中休息,无人察觉后院发生的事。”

“你娘将你放在廊檐下,孤身一人与反贼搏斗。可他们人多,你娘身手再好也是寡不敌众。有人趁机把晔儿推进井中,你娘过去扑救,身中数刀,与晔儿一同跌入井中。生命的最后,她用双手托举起晔儿的身体,让他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