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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138)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在我面前自然无需多礼。”武藏隐晦道,“只是来往这许多人家,也需小心不要叫人拿了话柄。”

“名嘉是岳父一手培养,素来明理得体,这些年若非有她,家里还不知生出多少事来。”白哉不软不硬地顶回去,面上神色未变,“内宅事务繁琐,我不善此道,她又是宗女出身,难免有些责任甩不脱,倒比一般男子都辛苦。我合该多体谅她些。”

这话几乎是明着说武藏对名嘉又用又防却还挑剔她不够尽心,偏朽木白哉态度平和,用词也文雅,还字字句句都回护着名嘉。武藏分明听出了女婿的不满,却无法反驳,脸上一僵,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女婿毕竟不是亲儿子,平日里客客气气,有事才方能有商有量,此时明摆着白哉站在名嘉一边,指责他对女儿不慈,他要这个时候硬要名嘉出面做事,恐怕日后连这点面子情也没有了。

左右思量一番,武藏也只得作罢。

送走了宾客,名嘉换下衣裳去小道场练习。

平日她与白哉一样,都是晨起便练剑的,今日为了操持宴会,她从请早便忙碌不止,自然也腾不出时间来。

因着宴饮,斩魄刀被勒令不得出来胡乱冲撞,只能与袖白雪、千本樱一道闲着,最多就是在后宅避开人前走走而已,到如今早就憋屈得要命,好容易等到曲终人散,名嘉要开始练习斩术,如何还能坐得住?坚持也要来道场松松筋骨。

“您怕我闯祸,不叫我出来乱闯也便罢了,怎么白哉殿下不知道约束千本樱?”出了一身透汗,玉轮与坐下休息的名嘉抱怨,“枉我从前还以为他有那样的主人,会是个稳重性子,谁想那般没有耐心?一刻也闲不住,听着声儿就不愿在屋子里待,我与袖白雪一整天都叫他折腾得团团转。”想起千本樱在屋子里坐不住的没耐性样子,玉轮叫苦连天。

名嘉失笑,瞧见玉轮漂亮的脸上委屈巴巴的,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千本樱是有些孩子气,你们既处不来,下回避开便是了,何必总凑一起吵来吵去?”

“我就是瞧他那副自大的模样不顺眼。”玉轮也有点不好意思,抿了嘴笑笑,对名嘉撒娇,“公主,您千好万好的一个人,难不成朽木白哉殿下也与千本樱一个模样?那您多委屈啊!”

“不许背后非议人。”名嘉半真半假地制止了玉轮一声,“我少时性子似你,如今不也圆融谨慎了起来?殿下自然也如此的。”

“他们都讲白哉殿下对绯真夫人好,您还这么维护他呀?”

玉轮的话让名嘉一怔,略带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斩魄刀。

流言还真是无处不在,斩魄刀才实体化几日,就连这些闲话都听进去了。然而刀魂又是秉性单纯,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只一门心思向着自己主人,玉轮这才露出不平来。

“那都是些无聊闲话,不管打哪儿听来的,用不着当真。”没法解释太多,直率单纯的斩魄刀也很可能听不懂,名嘉也就不多赘述,“谁人没有过去的?只殿下如今待我好便成。”

玉轮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见主人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想了想,又迟疑道:“那您从前怎么概不动心的?是白哉殿下过去待您不好吗?”

名嘉一噎——倒忘了斩魄刀与自己内心相通,她想什么,玉轮自然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斩魄刀小可爱又上线~

☆、Episode 122

在瑞穗面前,名嘉有许多话是不好讲的。

她当然知道瑞穗是为了自己好,说得那些话也都是金玉良言,可她一贯争强好胜,多年来始终是自己独当一面。既没有能依靠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倾诉的欲|望,久而久之,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再也没有了幼年的心直口快。

对于这段婚姻,她当然也是有过许多感悟的,只是将内心最隐秘的这部分感受示人,会让名嘉有一种不安全感。是以,对于瑞穗的劝告,她只是听着,并不曾辩白。

然而玉轮是她的斩魄刀,刀魂来自她自己的内心,她的情绪,就算她不说,对方也能感知到。只是斩魄刀思想单纯直白,故而不太明白这些微妙复杂的想法都代表什么。

同斩魄刀对话,令名嘉感到心安。

“今日长姐与我说那些话,大半其实也没说错。”微闭上眼睛,名嘉审慎而坦诚地对玉轮道出心声,“过去那些和睦亲密,多数不过是做戏,要个面子好看罢了。”

“人都说无欲则刚,我受够了期望过高的苦,心里自然多些忌惮。便是殿下以诚相待,我也是投鼠忌器。总想着,若我敞开了心房,涉入了爱情,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苛刻,不再满足于他已经给我的,却会奢求于他尚未付出甚至不能给予的。人不是神,当这种期待超乎了他所能负担的程度时,我就会慢慢失去分寸,失去理智,变得面目可憎,求全责备。到那时,更亲密的关系就会成为彼此伤害的借口,我会嫉妒那位占据他生命中重要地位的绯真夫人,也将不再满足和感激他对我所有的好。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其实,名嘉也知道,与斩魄刀说这些人心变化,是说不明白的。可她又没有旁人好讲,今日一个两个都说起这个,叫她心里难免也多了些思绪,就只能捡了无人时,同半懵半懂的斩魄刀念几句。

玉轮许久没出声,名嘉睁开眼瞧了瞧,见对方一脸的纠结不解,仿似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天书一般,不禁被这表情给逗乐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凭白添些心事。”她就笑了笑,顺手弹了弹玉轮的额头,站起身来,“横竖如今我们也都好了,你想不明白就不用想。”

过去她犹豫,是担心失去,可她本就是天之骄女,从来都锋锐果敢、孤勇要强的,曾经的她,何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过?她能抛开世俗的偏见一路向上坚持己路,不计后果担起宗女的担子,也能放下得到过的一切远走别院,在崭新的环境里与原本陌路的夫君求同存异、相得益彰,又为何不能对真心之人赤诚相待、还以真情?她何时,变成那种故步自封胆小怕事的懦夫了?

在意识到白哉同自己的相像,意识到他已经能够深刻地理解她、发自内心地爱惜她、出于自愿地与她站在同一立场思考时,名嘉心里豁然开朗。

同样都有过去,白哉能正视内心,又真挚以对,她又何必怕被辜负?谁人都不长后眼,难道因为前路不明便该裹足不前、错失本该得到的风景便是谨慎了吗?这不仅是对白哉的不公,也是对自己的草率。

放好练习用的木刀,披上外衣回房,一路上玉轮都显得有些沉默,谁料都换好了衣裳坐下捧起茶杯,玉轮才犹犹豫豫小声道:“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们斩魄刀也不懂。我只觉得,人何必活得那么顾虑重重?旁人待我好,我便也待旁人好;人家喜欢我,我要是也喜欢人家,又何必藏着掖着、非要告诫自己不许呢?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

名嘉一愣,蓦地笑了。

斩魄刀心思简单,没有那许多思虑,反倒真实而直率;自己经见了多少风浪,有过太多失望,倒把最初的真心丢在了不知什么地方。斩魄刀懵懵懂懂,却不过须臾便遵从内心,而她却用了好几年方才转圜过来。

送走宾客,白哉去外书房处置了几件棘手政务,便折回了后宅。名嘉刚打发了过来回话的松岛,一个人练字,见白哉回来,便搁下笔净了手,帮他换去大宴的礼服。

“父亲没说有什么事吗?”宴饮时武藏数度关注,若非有事要寻她,想来也用不着如此。后来她离席休息,再回来直到宴会结束,武藏也都没有找人给她传话。依名嘉对武藏的了解,颇有些意外。

“没提。许是看你忙着,也便罢了。”白哉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