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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137)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瑞穗的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以羽田氏的家世,御帘中出身大目付,便是继室也委实算高攀。早云少爷行三,若两家真的结亲,鹤姬身份比孝子高出这许多,两位公子又不是同母所出,难免起龌龊。况从羽田家主的角度而言,不计较御帘中的出身,那便明显是看中她的才智手段与其父的职位了。

换句话说,家主与世子都如此不放心家臣,要用御帘中之位拉拢可靠的盟友替他们牢牢看住重臣,可想而知家督与臣子的关系究竟有多么微妙。这门亲事,说富贵尊荣,当然是不会委屈了鹤姬的身份,但要说实惠稳妥,却未必。

依名嘉看,鹤姬性情绵软单纯,便有些本事也不过能理事持家,要应付这样复杂的家族环境恐怕不够。不过那毕竟是瑞穗的女儿,南条家兴许一意要找个显赫的女婿也未可知,她便不好直接说自己的意见,只点到为止,要瑞穗自己判断。

作者有话要说:注:1、蹴鞠:古代日本贵族中也盛行蹴鞠,是由遣唐使从中国传到日本的,有不同的流派,比较有名的有难波流、飞鸟井流、御子佐流和社家流。中国的蹴鞠是两边各设有一球门,两队队员将球踢进球门得分计算,日本的蹴鞠则是两队队员交替传球,中途不能掉落,哪方掉落便失分,不组织射门。

2、町奉行:这是江户时代幕府的一个职务,负责掌管领地内都市的行政、司法。

3、大目付:属于江户幕府老中的属下,负责对大名、高家以及朝廷的监视。老中、大名、高家都是江户幕府将军之下的官职,所以说,大目付的职责实际上就类似今日的纪委。文中化用江户时代幕府将军的机制,给每个上级贵族以上的世家都安排了老中,意指宗族的家臣。所以这里说的御帘中出身大目付,通俗点说就是世子夫人出身宗族下属的监管人员世家,地位虽然不是很高,但比较有权利,可以监视其他家臣。

今天是没有存稿的第一天……亚历山大啊!

☆、Episode 121

到底是相处过一段时间,名嘉对鹤姬印象不差,与瑞穗的关系也较为亲近,想了想,还是劝道:“要我说,高门嫁女固然有面子,却难免吃些瞧不见的苦头。”

“你我尚如此,鹤姬若真与羽田家结亲,日后便有个支应不来,你又能如何?”南条家在羽田家面前,可没有闲院氏那般的底气。

瑞穗也深以为然——鹤姬究竟还是心思单纯浅薄了些,一般贵族之家尚能应付,似羽田家那般人际复杂的,恐怕差得远。

名嘉这番话算得上推心置腹了,这要放在几年以前,以这个嫡妹严谨的性情,是决计不可能说这么明白的。

她是有一般女子没有的宗族责任感,但也有一般女眷所不具备的缜密与审慎,能对自己讲这样的话,不仅是因她们姐妹关系的融洽,更是因名嘉如今心境的变化。

瑞穗就促狭地笑了笑,斜了名嘉一眼,调侃道:“前头吃了多少瞧不见的苦头我不敢说,如今怕不是蜜里调油?不需我说,你自己算算,一顿饭里你们多少私房话讲?我竟不知你还会脸红的?”

没想到被瑞穗看了个正着,名嘉虽大方,但于情感上经历得毕竟少些,没被人当面打趣过。尽管极力掩饰,面上也还是露了点羞怯出来:“好好地说鹤姬的事情,与我什么相干?”

难得见名嘉窘迫的模样,瑞穗一时玩心大起,心里暗叹。

婚前人人都不看好这对夫妻会生出什么真情实意来,便是父亲武藏,怕也不过是冲着政|治因素才促成此事。不想如今看来,也是他们二人最有真心,可见世事多变。

“你们如今这样相得,你也算没白辛苦那些年。”同出一门,又都得嫁望族,瑞穗对名嘉多少能感同身受,“你性子要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白哉殿下又为人端方,怕对女子的心思不甚了解。他能体贴你,足见殿下对你一片真心了。”

名嘉不惯与人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就算瑞穗是她亲姐姐,这样直白地讲出来,她也觉得窘迫。正想转移话题,听见瑞穗叹了一声:“你不是一般女子,有些事,恐怕你比我清楚。但我毕竟虚长你几岁,有句话,你就是不爱听,我也还是想说说。”

“以往你与殿下和睦,我瞧着不过是凑合,如今却多少知道你并非无心。我一个外人都有所感,殿下不是傻子,岂能全然不知的?你做戏做全套,莫叫殿下瞧出你敷衍他吧。”

名嘉一怔,一时竟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本以为,曾经与白哉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已经足够,除了在和子面前偶尔流露过几丝相安无事的念头,对别人、甚至是自己的心腹也从未提过。没想瑞穗竟能看出她前后的变化,还一语道破自己曾有所敷衍。

见名嘉显而易见露出忪怔,瑞穗一笑:“我是过来人,虽不知你们私下如何,但我们做女子的,要想长久操持好一大家子,分给情爱的心思必然有限。一个人,越是规矩守礼,便越是活得谨小慎微,依你的为人,若放在以往,恐怕不会指点鹤姬蹴鞠,也不会对我直言羽田家的不妥了。”

瑞穗与名嘉年龄相差颇大,闺阁中,这个嫡妹如何张扬骄纵她并未亲见过。但一个人过得是否自在,装是装不出来的,来往几年名嘉虽说一如既往周密,到底有些变化。若非被宠爱被纵容,若非开始对白哉交心,以名嘉的城府,又岂会于点滴中泄露了情绪而不自知?

只是瑞穗也瞧得出,名嘉虽有所软化,却不是一腔真情全投注在白哉身上,始终有所保留。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却是,高矜自持的朽木白哉在与名嘉的感情中是处于下风的,故而瑞穗才有此一说,要名嘉就算是装相,也别露了馅,叫人家觉察到她的保留。

仔细思量两人的关系,被瑞穗这个外人一点,名嘉一时无话。

她没想到在火眼金睛之人面前,这些微妙的小事根本藏不住。

曾经她的确固守城池,连开门的打算都没有,可近来就算不想承认,她也还是得正视,自己不止一次升起过试一试的念头。

白哉给过她许多纵容,也竭尽所能地给了她莫大的尊重,他学会了理解她、体贴她,也学会了第一时间站在她的立场思考和解决问题。

他们合适,且相得。

他不曾再逼迫她回应他的情感,也并没有就此收回他的关照与爱惜。当名嘉尝试着推开门扉与外面的世界交汇时,他始终守礼而克制地站在不远处,等待着她放弃戒备,自己将隔绝的大门完全敞开。

名嘉也知道,瑞穗说得没有错。她这条交心的路走得缓慢而迟疑,犹豫又忐忑。

而可喜的是,这条路上,始终没有外力野蛮地入侵和干扰过她。

名嘉离席半晌不归,武藏频频向主位投注目光,白哉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哂。

知道武藏觑着机会找名嘉,虽不清楚究竟何事,但想来若不为难,也用不着亲自上门来讲了,派个下人传个话便是。

做宗主,做四十六室长老,武藏自然是合格的。但做名嘉的父亲,却未免差了些。

“大宴耗时,这几日操持准备、事无巨细都是名嘉一人打理,委实辛苦。时熙还小,身边离不得人,我便叫名嘉去后头瞧瞧,怠慢了岳父,还望您见谅。”在武藏又一次看向大门后,白哉低声向武藏解释。话虽说得和软,态度却实打实,武藏一口气堵在嗓子,陌生地望了白哉一眼。

这听上去,像是护着名嘉不叫她直接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对上了。

武藏一贯是知道白哉对名嘉颇有回护的,两人也很能有商有量、同舟共济。但对自己这个岳父,白哉倒一向算得尊敬,便是有些时候自己交代名嘉办的事他不是太赞同,也并没说过什么反对的话。想来夫妻关系中,名嘉那个性子,也不是很受掣肘。怎么今日,自己还没说什么事,白哉看上去就像不是太想让名嘉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