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正待来时(23)+番外

作者: 南歌里 阅读记录

“没看清,再说赵老师好好的,怎么可能……”王主任神色如常地回答。

可能是她看错了吧,郑郝如是想。孟泽的父母猛地打开病房门,吓得郑郝回了神,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

虽然可以免于起诉,可孟泽父母坚决要求赔偿。经过多方协商,终于以时予赔偿孟泽五万块为结果而告终。

五万块对于时予的家庭来说并不是小数目。郑郝知道这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可想到时予和他爷爷会因为这笔钱愁眉不展,她便觉得事情不算完满,总要再努力一步。

晚风突然吹得肆虐,无端掀起郑郝的衣角,郑郝独自一人坐上出租车前往拘留所,去见那个任性又野蛮的家伙。

第19章 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呀求收藏,求收藏啊求收藏,求收藏……

时予这五天一直被关在拘留所里,他身上穿着校服,上面是斑斑驳驳已经彻底干了的血迹。除了警察,没人和他说话。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狼狈,平时总是被擦得洁白的球鞋如今也是污秽不堪。

“时予,有人替你保释,出来吧。”

时予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正平静地散发着皎洁的光辉。他跟着警察往外走,想着如果人要是能像月亮一样就好了,无悲无喜,只知道天黑了就出来,天亮了就隐藏,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多好。

待会儿要怎么和爷爷解释呢?不,没什么好解释的,人是他打的,他必须负责任。可是,错不全在他身上,他之所以动手是因为孟泽……骂了郑郝。没错,时予清楚,他是为了郑郝才动的手。

五天的时间足够他想清楚很多事情,不仅仅是这一件事,还有以往很多的事,它们串联在一起,让时予突然明白了许多。

“姑娘,我最多再等五分钟,这地方不吉利,换了别人可不愿意大晚上跑这儿来。”司机朝站在车外的郑郝发着牢骚,十分不耐烦。

郑郝刚要说话,就看到拘留所的大门开了,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由远及近,他踩着石子路往她这边走,中途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来到了她面前。

“我爷爷呢?”时予抑制着内心的波澜,声音低沉地问郑郝。

“先上车。”

郑郝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时予坐在后排。他一上来就马上问郑郝他爷爷在哪,心急的样子让郑郝不能再不理他,回答道:“回去休息了。你想回家,还是回宿舍?”

听完郑郝的话时予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如果这个样子回家肯定会吓到老人家,便摇摇头,“不回家,也不回宿舍。”

郑郝终于回头看他,漆黑的双眸在夜色中隐藏着恼火,她来之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相信他;可现在看着时予,郑郝就没来由地冒火,她想狠狠打他一顿,问他为什么非要招惹孟泽那样的人,又想拍拍他的脑袋,告诉他没什么大事,一切都能解决。

太矛盾了,这种感觉就像面对一个上蹿下跳整天惹事的熊孩子,打也不行,骂也不行。

“师傅,前面路口停车。”

郑郝先下车,径直朝前走,穿过马路,也不管时予有没有跟上。

时予一直跟着她,他没地方去,只能跟着郑郝。何况,他愿意跟着她。

“怎么又剪头发?”时予看郑郝进了一家美发店,跟在她身后小声嘀咕。

“这叫从头再来,难道你想一直倒霉下去?”郑郝端着手臂回答他,又让理发师帮时予洗脸洗头。

“外套脱了。”郑郝在时予去洗头之前把那件沾着血迹的校服上衣要了过来,走到大街上找到一个垃圾桶,毫不犹豫地将外套丢了进去。

时予默默看着郑郝做的一切,他鼻子发酸,强忍着不去看她,低着头控制自己的情绪。

收拾妥当后两人并肩走出美发店,时予摸摸自己愈发短的板寸,拉住郑郝的胳膊晃来晃去。

郑郝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惊到,警惕地问他:“想干什么?”

时予不自在地收回手,吭哧半天才说:“我饿了。”

原本气呼呼的郑郝听了这话再也气不起来,她强忍着不笑,可嘴角的弧度已经出卖了她,阴沉了一晚的脸色终于有了些愉悦,看得时予跟着笑起来。

“先跟我去个地方。”郑郝转身就走,时予乖乖跟在她身后,不问郑郝要去哪,反正她不会把他卖了。

“你进去洗,我在大厅等你,洗好了我们就去吃饭。”

时予泡在浴池里,任由自己沉入池底。习惯了冰冷的人,碰到温水都会觉得滚烫,郑郝之于时予,就如同这池温水,不热烈却滚烫。

“能帮我把这身衣服送给18号的客人么?”郑郝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回来,她将一袋子衣服递给服务生,请他帮忙把衣服送到时予手里。

洗完澡还穿着脏衣服这种事普通人都无法忍受,更别说时予这样有洁癖的人。郑郝进来前就看到不远处有家男装店,便趁着时予洗澡的空隙去买了一套衣服。她哪里知道时予穿多大号,只好对着老板一通描述,这才算顺利地在时予出来前赶了回来。

不知道时予穿不穿得惯,郑郝只见过时予穿校服的样子,还没见过他穿卫衣和牛仔裤。这身衣服是男装店老板推荐的,说什么现在最流行,虽然郑郝并不清楚什么流行时尚之类的,但是她觉得时予穿起来应该不难看。

“郑郝,这是你给我买的?”时予穿着郑郝买的白色套头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趿拉着拖鞋走出来,他发梢滴着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脸上还带着热气蒸腾过的红晕。

郑郝笑着走过来,绕着时予转了好几圈,直把时予转晕了,才停下来一边欣赏一边赞叹:“好看好看,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时予哼了一声,“我长得本来就帅……”

“哎,老板,你说刚才那对小情侣是不是早恋啊,我看那个男生进来前穿的可是校服裤子。”

给时予送衣服的服务生看着时予和郑郝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八卦起来。没想到老板一个白眼甩过来,“你懂个屁,这叫青春!”

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时予又在郑郝的带领下吃了饭,然后被郑郝带到一家快捷酒店门口,郑郝看着迟迟不肯进去的时予悄声说:“身份证拿来。”

时予瞅瞅自己一身新衣服,和郑郝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浑身上下哪有地方藏身份证,再说了,我也没有啊。”

“啊?不是吧,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居然现在还没办身份证!时予同学,你能不能别总是吓我!”郑郝一阵哀叹,她真想挖个洞把时予埋进去。

“我不住酒店,作为我的老师,你必须给我找个安全干净的地方。”反正今天已经麻烦了郑郝许多,不差这一件。时予没了心理负担,话说得更硬气了。

确实,让一个未成年人住酒店是她有欠考虑。郑郝扶额想了想,最终狠狠心,咬咬牙,跺跺脚,叫了辆出租车,带着这个大麻烦回了她现在租住的丽景小区。

“喂,你别说我不管你啊,今晚上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必须回宿舍去。”郑郝事先警告时予,省得他又有话说。

“别说得好像我多乐意似的。”时予撇着嘴对郑郝说,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上次来探望郑郝的时候时予已经来过这里,郑郝一开门他就轻车熟路脱掉鞋,走到沙发那儿一屁股坐下,满足地叹着气说:“这几天可累死我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从头至尾折腾了五天,谁不累呢。郑郝此时才感觉到透骨的疲惫,她靠在鞋柜旁低头看时予,问他:“时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孟泽的状况?”

从看守所出来后,他们十分默契地谁都没提那件事,可躲不过的,总要把事情彻底解决。

既然时予不问,郑郝就主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