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来时(135)+番外
戴奕接过水壶,瞟了一眼垂头不说话的时予,问郑郝:“我们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时予咬碎牙齿肚里吞,立刻把对戴奕的好感度重新降为零,脸色冷得可以冻冰棍。
白水帮郑郝擦脸,瞅了瞅斗鸡一样的两个男人,出声提醒:“你们确定还不出去?”她要给小适擦身体好不好!
时予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戴奕却没明白怎么回事,直愣愣看着白水,还问:“我不是才回来吗?”
时予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戴奕拖出来,只恨不能给他脑袋上来一拳!个白痴,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郑郝任由白水解开她的病号服,白水擦了两下,忽然停下,直截了当地说:“你俩还是赶紧和好吧,我看着都难受。”
郑郝不说话,白水把她的脸抬起来,啧啧两声,“别跟我说你对他一点儿留恋都没有。”
白水这个人,总是能把她逼得无路可退。
“我怕他后悔,也怕自己后悔。”
郑郝的话让白水一头雾水,她无法理解郑郝的脑回路,“错过才会后悔,为什么不趁相爱的时候好好拥抱,非要等物是人非再埋怨命运不公?要我说,命运真可怜,背了多少年的锅,上哪说理去啊!”
郑郝笑了,她觉得白水说得对,可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谁都可以说一句爱情至上,但到了现实中,爱情往往是被排在最后的那一个。
当时予还是个高中生时,郑郝便不敢和他在一起,因为怕他见过了繁华世界,嫌弃她这个人老珠黄的绊脚石。可他不放手,郑郝便舍命陪君子,结果,他丢下她去了美国。郑郝明白,那件事不怪他,他之所以走,也是不想连累她。所以她选择原谅,再次义无反顾地跑去美国找他,结果,还是分开。
长辈们惩罚不听话的小朋友时,最爱说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就怎样怎样。她和他两次无缘,这第三次,仿佛也因为前两次的失败染上悲观的情调,郑郝不敢开始,不敢踏进去,她怕再一次失望,更怕事不过三之后,是彻底的分离。
所以,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不要继续,就让那个逗号永远摆在那里,给彼此一个未完待续的念想,想起来的时候不至于太难过,遗忘起来也不至于太痛苦。
但,的确是不甘心啊。
时予他,未来会和谁在一起……不论是谁,于郑郝而言,都是不完整。
“喝两杯?”
戴奕主动提出请时予喝酒,时予却拒绝,“我只要走出这一层,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哦,你的那些小粉丝。”戴奕笑,时予也笑,“对,我的小粉丝。”
“不过,”时予说,“你如果想喝酒,我可以请你。”
戴奕挑挑眉,“可以。”
时予拨通助理的电话,让他拿两瓶白酒过来,戴奕听得瞠目结舌,“你喝白酒?”
“你喝啤酒?”时予挂掉电话,“是爷们就喝白酒,啤酒那个味儿,受不了。”
哦,那你真爷们儿。戴奕再次对时予刮目相看,他想起时予那些高大上的代言,高冷的角色定位,再看看面前这位脸色黯淡,抄着白酒瓶子的中青年,心里那个舒服啊。
看吧,这位大明星和实验室里那群糙汉子没啥区别,除了脸好看点儿,身材好看点儿,钱多点儿……好吧,还是很不一样的。
两人又到上次谈话的开水间里坐下,时予让助理守在门口,恢复了以往的说一不二,“谁也不许放进来。”
小助理敬了个礼,站在门口十分敬业。
“总得有个理由吧,大白天喝酒良心难安。”戴奕举着酒瓶冥思苦想,却听时予啧了一声,“你们学霸都这么讲究吗?这又不是白日宣淫,要什么理由。”
戴奕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对瓶喝一口,“先干为敬。”
时予翻了个白眼,给他示范了一把对瓶吹的正确走位,直把戴奕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说,“下次你再接戏,演武松吧。”
时予抹掉嘴角的白酒,嗤笑一声,“真有人找我演过水浒,不过不是武松,是林冲。”
“敬你!八十万禁军教头!”戴奕学时予的样子洒脱往嘴里倒酒,模仿地不咋地,衣服湿了一大片。
时予叹气,“我怎么就沦落到和情敌喝酒的地步了。”
这回换戴奕翻白眼,“那你回去和她说,我赌十块钱,你会哭着出来。”
时予灌了一口酒,“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逼得急了,她又跑了怎么办?”
戴奕想说,她挺虚弱的,跑也跑不远。可这么说的话,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郑郝的身体状况一直是他心里的结,时予那么……爱她,只会比他更担心。
是啊,他怎么就沦落到和情敌喝酒的地步了。真可怜。
不过,他有白水,虽然她脾气不好,长得也不太好看,还总是邋里邋遢,但他看着舒心,所以挺好。
戴奕忽然自信爆棚,相比于时予这个单身狗,他简直成功极了。
“喂,你确实可怜,你看我,我有白水,你呢,就一单身狗!”戴奕酒劲上头,说话开始混乱,不过打击时予的初心一直未变。
时予一听急了,“谁说的!我可是坐拥几千万粉丝的大明星,你去网上看看,我的粉丝哭着喊着叫我老公呢!”
戴奕乐了,“你还真信啊!说实话,几千万粉丝,就算他们都凑到你跟前喊老公,你高兴吗?满足吗?激动吗?恐怕只会烦死!”
时予许久许久都没再说话,他不停灌酒,一瓶白酒下肚,他打了个酒嗝,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哭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喊他老公,也抵不上她的一句呼唤,哪怕只是简单地喊他的名字,便足够他庆幸一辈子。
可是,她怎么还不喊他啊。
第116章 重归于郝
小助理很慌乱,他对付不了两个醉汉。特别是时予,一边撒酒疯一边勒他脖子,要不是他有点儿武术功底,两腿一蹬不在话下。
而且,时予喝醉酒这种事,不能被别人看见,会上新闻的,上了新闻,他会死得很惨的。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叫几个保镖过来时,那个他不认识的醉汉忽然恢复正常,扶住时予,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咱们该回去了。”
回,回哪去?小助理好害怕。
更神奇的是,原本还撒酒疯的时大爷听了这话也恢复正常,两人一起走出开水间,又一起走向不远处的病房,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们两大老爷们,居然牵着手。
白水刚给郑郝喂完饭,正嘀咕着这两个男人跑哪去了,就听嘭地一声,戴奕和时予一块儿闯进来,她先是看他俩,目光落到他们紧紧握着的手上,而后看向郑郝,一脸莫名其妙。
郑郝也愣了,这种情况……一言难尽啊。
戴奕撒开时予的手,走向白水,牵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白水浑身跟通了电似的抖了一下,她闻闻他身上的味道,问道:“你喝酒了?”
“没有!我们就是出去喝了点儿茶。”戴奕睁眼说瞎话,白水根本不信,她都闻到了,一身的酒味。
时予忽然作证,“我们确实喝茶来着,不过喝的有点儿多,大概……两瓶。”
郑郝扶额,小朋友,茶水是瓶装的吗?冰红茶?
白水和郑郝对视一眼,纷纷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走啊,和我回家,快晚上了,该睡觉了。”白水循循善诱,戴奕跟着她出去,边走边问,“那还喝茶吗?”
白水忍了又忍,强压着笑意糊弄他,“喝,要多少有多少。”
郑郝看向时予,想着他是不是也喝醉了,有多醉,她一个病人该怎么应对。
可时予特别正常,搬了板凳往她病床边儿上一坐,笑得特乖巧,“你饿不饿啊?”
不是,这人怎么一见着她就问饿不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