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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来时(134)+番外

作者: 南歌里 阅读记录

是……这个意思啊。郑郝捏紧被角,呵呵两声,“好多了,好多了。”

“张嘴。”时予又吩咐,郑郝出现一种自己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的错觉,张开嘴喝了粥后又觉得这种感觉居然还不错。

羞耻,真羞耻。

喝完粥后,好像又没什么话可说,郑郝睡了这么久精神出奇的好,她看时予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没憋住问道:“你在找东西?”

时予回头看她一眼,走到病床前,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好像弄丢了一样很珍贵的宝贝。”

时予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说很珍贵,那肯定离价值连城不远了。郑郝顿时紧张起来,她刚要问是什么宝贝,却见时予抿唇一笑说,“不过刚才找到了。”

万幸万幸,郑郝悬着的心又放下,问他:“在哪儿找到的?”

“在这儿。”他弯下腰,伸手在郑郝额头轻轻一碰,盯着她,直把她盯得脸上红了一片,他笑了,贴着她的耳朵怯怯说道:“宝贝,我们重新开始吧。”

天旋地转间,郑郝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不过这套路,很美很甜。

时予再次奔到医办室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中午郑郝醒过来后,他确实有一瞬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因为她是被他气得晕倒的,这让他特别自责。所以他干脆跑出来喊医生,可等医生和他进去后,郑郝又晕了!时予一激动差点儿和医生干一架。

要不是白水拦着他说郑郝只是睡着了,他不受控制的拳头差点儿就闯了祸。

如今郑郝又晕了,不是睡过去,是真晕了,时予看着医生诡异的表情,厚着脸皮硬是把他扯进了病房。

“病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医生疑惑不解,时予老脸一红,磕磕巴巴说:“应该没,没有吧。”

医生哀叹一声,可能是在可怜自己命苦,“从各项指标来看,病人病情已基本稳定,不该再出现这种状况,不过为了病人的健康考虑,再在ICU多观察两天吧。”

时予陷入了死循环,他想要不换白水过来陪她,因为郑郝在他面前总是晕倒。

不过想到白水过来,那戴奕肯定也会过来,还是算了。虽然戴奕对他开诚布公了一次,但时予没办法不在意他,情敌做久了很难成兄弟。

郑郝咳嗽两声,时予回过神,捏捏她瘦瘦的脸颊,嘀咕着:“看我不把你养成小胖猪。”

“时予……”

她在叫他的名字。时予心里软成一团,蹭蹭她还在发出梦呓的嘴唇,艰难地移开目光。

对一个病人下手,胜之不武,淡定淡定。

第115章 对瓶吹的艺术

“医生,她怎么还不醒?”

“放心,她只是在睡觉。”

“不是,睡觉有睡这么久的吗?您再看看。”

“我再说一遍,她真的只是在睡觉!”

“医生……你,你要不再看看?”

瞠目结舌这种感受,戴奕许久未体会过了。

时予用自己几近疯魔的行动力成功冲击了戴奕的感官,一塌糊涂,万念俱灰,灰常精彩!

白水扯扯戴奕的袖子,提着一口中气悄悄说,“人设这玩意儿,果然不可信。”

戴奕点头附和,“我肚子疼,憋笑憋的。”

时予烦躁地抓头发,转身瞧见那两人神色古怪,清了清嗓子走回病床前,看郑郝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才消停下去的纠结再次战胜理智,小声嘀咕着:“怎么还不醒……”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憋不住了!”

白水和戴奕笑成一团,白水夸张地笑,戴奕晦涩地笑,不管怎么笑,反正是嘲笑!

时予十分难堪,不停劝自己,不要和两个神经病一般见识,他们根本不懂他的担忧。

“你们,笑什么?”

微弱的声音被巨大的笑声盖过去,郑郝睡眼惺忪,她怀疑自己还是没睡够,不然怎么会看到往常都不怎么笑的戴奕正捂着肚子不停偷乐。

时予扭着眉头,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一拽,低头看去,郑郝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时予心头一颤,有短暂的慌乱,而后恢复正常,并记起了要把郑郝养成胖猪的大志,“那个……饿不饿?”

白水凑到床前和才醒来的郑郝打趣,“醒啦,你再不醒,人家医生都不敢来这儿查房了!”

郑郝脑袋不太清楚,刚要问什么意思,却听时予忽然大声对着白水吩咐:“你!去打壶热水来!”

“我?”白水指着自己的鼻子,在时予难以言喻的威逼下认命点头,“成,我去。”

戴奕一看这情况,自觉地跟着白水往外走,走到时予身边时故意停顿一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时予大囧。

“我去喊医生。”时予逃走了,不,他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在跑路,郑郝醒过来,肯定要医生过来再看一眼才放心。

郑郝更加疑惑,用力仰头看了一眼闪着红灯的呼叫器,自言自语:“明明按一下就行的……”

“主任!又来了。”

护士站的人组团围观每隔两小时就过来一次的时予,其中有几个还开了小赌局,见时予果然又来了,兴奋地从另外几个手里抢走十块钱。

“医生,她醒了,麻烦您过去看看。”

医生立刻刹住即将迈出去的腿,二话不说往郑郝的病房跑。天啊,她总算醒了,再不醒他都不想治了。

郑郝躺久了觉得腰背酸疼,时予进来的时候她正费力地想坐起来,可她只有一只胳膊有力气,即将成功时左臂忽然一软,整个人又摔回病床上。

这一幕恰好落在时予眼里,戴奕和他说郑郝受过伤,对于她伤的程度,时予一直没有清晰的感受,此时此刻,见到她连一个人坐起来都困难,看她狠狠跌到床上,时予终于对那一枪的威力有了具象化的认识。

但这种认识,太残忍,他眼睛酸疼,艰难地忍下,走过去把郑郝扶起来,声音沙哑:“怎么不等我回来。”

郑郝无言笑笑,朝跟进来的医生点点头,忽然说:“您别怪他,他脾气有些急。”

再大的不满也不好对一个病人发泄,更何况,人家医生也没真生气,什么样的病人家属他没遇见过,时予还算正常的。

医生检查一番,在时予紧张的注视下无奈笑道:“恢复得不错,明天转到普通病房。”

时予千恩万谢把医生送走,一回头便问郑郝,“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白水……”

郑郝摇头,“我猜的。”

其实她想说,因为我足够了解你,所以一猜就中。但如果她没记错,她已经没了说这些话的立场。时予那句“后悔”,在梦里盘旋,忘不了。

有一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用来形容现在的气氛最合适不过。

郑郝靠在床上发呆,时予坐在床边发呆,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挡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被戴奕的坦白破除,但心里那道无形的隔阂还未消弭,尤其在郑郝心里,除了隔阂,还有受伤。

可谁没有伤呢,过去的那件事让他们都不好过,都经受了折磨,事到如今,想再次提起,很难。

时予只请了一周的假,离一周只剩下五天时间,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他要解释清楚,也想听听郑郝的想法。

“戴奕都跟我说了。”

时予盯着郑郝,想从她的表情里发现蛛丝马迹,却没有看出什么。

郑郝出奇平静,戴奕能和时予说的,她大概知道。有点儿欣慰,为了白水,终于求仁得仁。又有些自惭形秽,因为时予知道了她的伤,自己的无能再也无法掩藏。

她为什么不说话。时予抑制住心里的焦躁,继续说,“昨天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那句重新开始吗?郑郝眼皮一跳,她记得,却不想记得。

“呦吼!热水来啦!”

白水一声大吼让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两人回神,郑郝移开目光,看向白水,轻声嘱咐:“小心别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