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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19)+番外

作者: 少年十九岁 阅读记录

小吏从后院出来,有些拿不定主意,“大人!于一佛堂内搜到一樽金佛,还有,此人……”

怒发冲冠,花白的胡子亦被吹起,赵通直拍椅子,“拜佛?!此等竖子!还拜佛?!他也配!一并收了充公,至于人,你可是第一日入仕?!不懂圣上旨意?!何为诛九族还不懂吗!拉下去!一并收押天牢!改日等着问斩便是了!”

“可……可此人,似乎是张夫人,即是京中项将军家中嫡女。”

“项家?!项家如何?项家就不服天朝管吗!”

亦是此时方注意到小厮身后之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已瞧不清面容,抱膝缩成一团,隐约可见身上道道伤口,似是鞭伤。

只见她极害怕般,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上一直不停嘟囔着什么,又一时哭,一时笑,似乎已是神志不清……

当真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传闻已久的项家嫡女。

不顾小厮拦着,赵通走上前,离近了些,瞧了个仔细,当初是听闻这女子,为不嫁张禾,还差点儿自己了结了性命,再看如今,当真教人心生怜悯,可圣命终究不可违,赵通叹了口气,捋了捋胡子,“唉,先带下去吧,吩咐天牢,先找几个心细的婆子,好生照看着……”

“是!”

得了命令,带了人下去。

……

……

刑部大牢中,昏暗潮湿,迎面而来,皆是酸腐之气。

两个颀长身影,逆光而来,同此处,皆是格格不入。

看清来人,狱卒忙跪拜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傅大人!”

融浔简单利落,开门见山,“将张府张夫人带出来。”

“是,太子殿下。”

良久,两个狱卒压着张夫人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婆子。

“人给我们,你们下去吧。”

语毕,融浔为梁尘飞领了人,便要离开,却见狱卒皆犹疑着,不肯放手,亦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有个胆子大的,站了出来,“太子殿下,刑部大牢铁规,不可在未经尚书大人准许之下,轻易放人,敢问殿下,可有尚书大人所开公文……”

融浔一时语塞,着实不曾想到,有人敢来阻挠,正欲用强,却被梁尘飞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这般是赵大人管理有方,此况,着实难得。”

……

“容我瞧瞧!是谁想在同这刑部大牢中带人走啊!”

一句话,便知其中气十足,不见其人,已闻其声,不远处,亦是逆光走来一干瘦身影。

良久,赵通方出到了眼前。

梁尘飞恭敬行礼,“赵大人!”

赵通懒懒回了礼,又向融浔行了礼,方道,“老臣倒是不懂,如此一个疯婆子,竟值得太子殿下同太傅大人,纡尊降贵来此处寻人?!莫非是有何隐情不是?”

梁尘飞倒也不恼,一本正经道,“不瞒赵大人,此事,确有隐情。”

融浔继而递过封书信,“此乃父皇密函。”

赵通仍有丝犹疑,却仍是行礼接过,函中所书,是为张禾仍有罪证,故,特将张夫人解压,交由太傅……

右下圣上印,清晰可辨。

这才收起疑心,还是不禁探究,“可此人,已疯癫了,还能知道什么?还能提审出什么?”

“这些,便全然交由我们吧,唔,还望大人对外切记保密,这张禾的夫人……”

“自然,这张禾夫人,疯癫跑了,亦或是,疾病暴毙,在这大牢的狱卒,皆可证明!”

瞥了眼身边狱卒,不怒自威,“张夫人哪儿去了,都懂了没有?!”

“是!”

对这赵尚书,梁尘飞确有敬重,微躬身,告别行礼,“多谢赵大人。”

“太子殿下慢走。”相较摄政王,赵尚书如此忠臣,还是对太子,梁尘飞报以厚望的。

亦听闻梁尘飞忽然暴病,一连家中修养数日,赵通亦是真心道了句,“梁太傅,保重。”

侧目,微微颔首,终是带了张夫人回府……

☆、扑朔迷离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宝贝儿们~

二零一八了,新的一年,祝你们欢乐常驻,心想事成啦!至最可爱的你们!比超级大的心!

连载走来,感谢相伴,跨过一七,当真感谢在我最辣鸡的时候还等待我的你们,嗯,我无德无才,可是想想还是有读者的,就真的很有能量了,嗯,然后,新的一年,没存完稿子的少年继续滚去存稿,唔,希望你们一直期待的事,或者,等待的人,都有一个开心的结果,爱你们。

……少年负荆敬上……

回府的轿撵之中,仅剩梁尘飞和张夫人。

一路望着她许久,许是有赵尚书遣了几个婆子照料,现如今,张夫人虽仍疯癫,却已干净利落许多。

此时,她只着了件最普通粗布麻衣,青丝之中已见白发,可眉眼之间,仍可见清秀,而今瘦弱之态,刮阵风来,怕是都要人替她担忧。

从相见起,还未曾见她抬过头,仅是一直低头扣着手指,指尖已是斑斑血迹。

梁尘飞亦不敢贸然惊动她,声音刻意放的极轻,未曾再将她同张禾惹上牵连,唤了她闺名,“项姝。”

“项姝,项姝?项姝……项姝?!”

起初,闻梁尘飞唤此名,项姝竟几分陌生般,歪头想了良久,半晌,似是记起什么般,最后躲在角落中,眼神躲闪瞄着梁尘飞……

是小米,掀开轿帘,同寻常般通禀,“太傅,到了。”

还未等梁尘飞开口,那项姝却是从角落中,卯足了力气,骤然向轿外冲去,直直撞在小米身上。

梁尘飞当即拽住她手臂,一时钳制住项姝,即是试探,亦是忠告,“我府外,怕是有不少项家眼线。”

分明感到她随之一怔,犹豫片刻,可继而依旧要向外跑去。

梁尘飞所言不假,梁府之外,不少摄政王亦或项弈临手下眼线,不过此时天色已暗,教人难辨究竟不说……而府周围亦有他自己的亲卫。

项姝还不等来得及逃跑,两个亲卫便已从天而降,反倒将她更快带回了府中。

下了轿撵,望着那项姝背影,梁尘飞不由在原地驻足,思索了许久……

被撞在地的小米,方踉跄起身,揉着在地上擦伤的手掌,和摔了个结实的手臂抱怨,“诶呦喂!那张夫人力气怎的这般大!疼死我了!”

瞥了小米一眼,梁尘飞眉头一皱,“待会儿记得寻些药,敷上,还有,吩咐下去,此后在府中唤她项姝,莫再同张禾扯上联系了。”

这才回府,直奔书房,去寻孟榛。

轻轻叩门,却未得回应,梁尘飞试探着推开门缓缓而入,地上是被丢弃的纸团,随意打开几个,皆是不同的药方,关了门走近,只见书桌两旁,烛光明亮暖然,其中案上铺满医书,孟榛睡得正熟,可纵然在梦中,依旧是眉头紧锁,看得出极乏,手上毛笔已在宣纸之上渲染大片墨迹,亦染上她粉嫩脸颊,确有几分可爱。

看了看桌上药方……

梁尘飞心上也思索着,着实,以简行现状,怕是只能用可见奇效之药,而奇效之药,见效越快,毒性越大,或许,能救人于一瞬,亦有可能,直接夺人性命。

再加之简行身体本就虚弱,究竟该用何药,无疑是难上加难……

思至此,望向孟榛,不由心疼,还是怪自己,才教她如此困顿,现在,又多了一个项姝……

梁尘飞望的出神,半晌才见孟榛早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他许久……

“榛儿……”

孟榛也瞧了他许久,良久才分辨的出他目光何意,却格外不解,“你眼中,那是什么……歉意?”

一瞬,梁尘飞又是那般滴水不漏,“唔?”

缓缓起身,眼中不掩探究,孟榛语气已近乎肯定,“因为愧疚,所以有歉意,故,你是做了什么?”

梁尘飞并未答她,反倒转了话锋,蓦地叫了个孟榛还不曾知晓的亲卫,“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