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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20)+番外

作者: 少年十九岁 阅读记录

不知此前是在何处,此时门外直接推门而进,“是,太傅。”

“带些人,去寻夫人师兄,名?”梁尘飞一时未想起,偏头示意孟榛。

“大俞,陆晚霖,名门望族,好打听的。”孟榛如实所答,亦没忘了仔细些嘱咐着。

“是!”

随即,亲卫又神乎其神,蓦地消失……

“晚膳已好了,有你爱吃的小虾饺。”

听了小虾饺,孟榛双眸忽现光亮,想了想,还是决绝摇头,“不了,你去吧,我再看看医书,方才我已有些头绪了,多看些,总能想出药方的。”

终是劝走梁尘飞,不一会儿,孟榛难得有些头绪,半世冥,即是慢性毒,首要必是内服草药,以促进药液和血液在体内交换,再加中药熏洗,外敷草药……

而半世冥所构成,孟榛也尽数了然,当下唯一难处,便只剩了,药的斤两……

却隐约又见人徘徊门边,鬼鬼祟祟……

蓦地,孟榛拍案,提高了声音,“门外何人?!还不出来!”

头从门外探进来,竟是小米?!

拍了拍胸口,“小米!你光明正大的不成吗?又不是心怀不轨……”

挠挠头,小米还揉着手臂,欲哭无泪,“夫人,药房没药了,太傅又叫我们不能打扰您,我这才寻思在门边儿等您出来。”

看着小米这般委屈,极不适般,孟榛缓了声,“要什么药?擦伤碰伤?哎,先容我瞧瞧,可有大碍?”

撸起袖子,胳膊已是青紫一片,当真摔得不轻,按重要关节处,仔细一一排查有无骨伤,确定筋骨无碍,才一边写起方子,一边儿不忍念叨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小心呢,这几日可要注意,莫要提重物一类,最好还是歇息两日。”

小米倒是更委屈了,丧着脸,“夫人,您是不知呀,哪是我不小心,许是今日诸事不宜,太傅带回来那个张夫人,状况仍是不大好,不对,太傅嘱咐要唤她项姝……”

小米说的断断续续,孟榛听的一头雾水,可提及梁尘飞,不由想到他方才那莫名歉意,“他带回来了……谁?坐下慢慢说来我听听。”

小米这才拽过来个小凳,“就是,今日被抄家了的那兵部尚书张禾,听说可是刑部尚书赵大人亲自带人去的,在偏院儿,寻到这张夫人,谁能想到,这可是当年京中那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几近是仙女下凡了的项家嫡女项姝呀!”项家嫡女?思索片刻,确是幼时多有耳闻,不过彼时,自己还小,记不大清,再后来,年纪大些,懂了些事,听闻的便是项姝嫁与了个尚书,更有抵死不从一说,原来,嫁的就是这张禾?!

“唔,然后呢?”

“原本听闻张夫人是身体不好,多年才未见人,可谁曾想,竟是被那张尚书折磨疯了,听说抄家之时,张夫人身着之衣,怕是连街边乞讨的都不如,人也是,瘦的仅剩了把骨架般,教人看着……唉……”

起初是愤然,说着,小米也不禁惋惜起来……

“疯了?”

“谁说不是,唉,曾几何时,好好个人,现如今只会低头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撂下笔,孟榛靠在椅背上,“即是这般……”

片刻,随即缓过神,将手中药方递给小米,“对了,小米,给你药方,先去药方自己弄些药去,可要记住了,切莫提任何重物。”

“嘿嘿,好嘞,多谢夫人。”

拿了药方,小米便一溜烟儿跑了,剩孟榛独坐书房中……

梁尘飞带项姝回府,毫无目的自然是不可能,不过,虽说项姝在张府多年不假,可听着小米那番,张禾竟已苛待项姝那般,岂是已没了半分夫妻情分,怕是都已有了私仇?!

张禾如今已抄家下狱,下一步,定是要从张禾身上寻出可直指摄政王的证据,可这证据,若是想在项姝处寻得,当真可行?不是说项姝疯了……

那,只有一种可能……

项姝没疯?!

思及此,孟榛霎时放下医书,起身向外走……却正迎来端着些清粥小菜的简言,双手腾不出空,用脚轻推开门,几分笨拙,却有些可爱,“孟女医?”

孟榛连忙上前拉开门,“简言?”

亦是此时,离得近,孟榛才瞧着,这简言细瞧着,清秀更胜女子几分。

简言将饭菜轻放桌上,几分乖巧,“孟女医,您先用晚膳吧。”

送到眼前,即是心意,不好拂了简言好意,也是着实饿了,唤简言也一同坐下,孟榛这才吃起。

本想着吃完再交待,可坐在对面简言那迫切目光,实在教人难以无视,吃了口甚合心意的小菜,想了想,简言怕是不知简行身上是为有人下了毒,才缓缓开口,换了说法,却仍分外严谨,“简言,你不必太过担心简行,关于如何治此顽疾,今日我已有些头绪了。”

当即抓住孟榛胳膊,用力摇了又摇,眸中光亮衬的他灵动可人,“当真!孟女医您果然名不虚传!!”

眯了眼,仔细瞧着简言,孟榛语气极真诚般,“过奖,倒是你们,当真兄弟情深,难能可贵,这陪同照顾着,怕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双颊微红,咬着唇,低头无言。

见此,孟榛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简言也回过神,“自然自然的,我同兄长自小相伴,于我,兄长皆是照顾有加,我为兄长如此,不算什么,当真不算什么。”

“诶,趁此空闲,我也替你诊个脉吧,抓些温养之药也是好的。”

“不了不了!不敢再多加麻烦孟女医您了!兄长之事对您已多有烦忧,简言怎可再添麻烦。”

“不麻烦。”孟榛说着,手已向简言探去……

至此,简言当即起身,落荒而逃般,“哎!瞧我这脑子,仅顾着太傅遣我来送饭,想来兄长这会儿怕是正等着我,简言先回了,多谢孟女医。”

“回吧~”

笑着送走简言,当真未曾想到,现如今,这一切,可是愈发有趣了呢。

……

☆、心上起疑

送走了简言,也未收拾碗筷,出了书房,本是想找梁尘飞再去打听打听项姝。

可走出书房,冷风袭来,卷走丝丝困倦,孟榛才想起,自己可是在书房翻了一天的医书,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医书的药方,还真难免有些头昏脑涨,实在闷得慌,揉揉眉间,心中也有些急躁。

想来药方也算有了头绪,项姝也在梁府,跑不掉的,孟榛才缓了步子,在园中悠闲透风。

书房门前小园中,几处假山环绕,其中有一处木椅,可供歇息片刻,倒也不会太冷,倒是甚合孟榛心意。

月色皎洁,夜朦胧。

孟榛合着披风,踏着园中仍有些蓬松的积雪,缓坐在木椅之上,抬头遥望天边高悬明月,右手摸索至颈间,勾出条红绳,其上悬一美玉,温润通透,若是细瞧,美玉之上,雕有一仙鹤,栩栩如生。

半晌,才稳妥放回,几分不舍。

又抬起手腕,若有所思般,望了腕间那平安扣许久……

终究不由长呼口气,朦胧雾气间,倒显得孟榛遗世独立,难得一见的哀愁。

“不冷么?”

收了手,一丝慌忙,半回身,看了眼身后,原是梁尘飞,白了他一眼,不知他是怎的能总如此神出鬼没的,“唔,不冷,特地坐这儿透透风。”

与孟榛并肩而坐,不由分说,梁尘飞将她双手收入手中,“手都凉了,已转春季,夜间倒是要比冬日还要湿冷几分,可要小心着,莫染了风寒。”

孟榛倒也未急着抽手,却亦并未作答,仅是静静偏头望着身侧梁尘飞,良久,几分稚气,无理取闹般,“梁尘飞,你,笑给我看看可好?”

难以分辨,梁尘飞似乎怔了一瞬,继而笑声朗然,“难道每日,我对榛儿都是板着脸的?”

看着他嘴角梨涡,孟榛眉目难见的几分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