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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18)+番外

作者: 少年十九岁 阅读记录

“这是当然,如此你们二人,还可有些照应。”

……

烦劳了梁伯引其二人去客房,孟榛才叹了口气。

方才诊脉,孟榛一瞬不知所言。

一直记着,云游时,师父曾言,有一奇毒,名唤,半世冥……

慢性毒中,最为险恶,难解。

中此毒者,起初如同寻常风寒,随后,随年岁增长,毒侵五脏,其表症如同心肺先天不足之人,近至末期,晕厥……

最后,心肺骤停,五脏六腑化为脓水,骨为脓水所腐,死后,只剩一滩血水……

半世,即十五年,折磨人十余载,再于一夕之间夺人性命。

而最可怕之处,是如今日常之中,仍有人在害简行!

毕竟按理来说,按照简行的年纪,不可能如今便已近末期,怕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而那人就在简家……

孟榛侧身直面梁尘飞,语气已是毋庸置疑,“你知道其中缘由?”

……

☆、披荆斩棘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情节,改的错别字,此处鸣谢我娃娃,嘻。

见她来的急,披风也不曾搭一件,牵着她向屋内走去,遥望简行简言二人方向,梁尘飞亦然有几分惋惜,“不甚了然,初识简言简行二人之时,才知,简行“身患顽疾”却着实未曾想到,竟是如此阴狠之毒。”

无力扶额,孟榛不由感叹,“罢了,还是先解了毒,再探其究竟吧,我先去书房,看看有何药方,唉,若是师父或是师兄在,就好了……”

伴在她身侧,许是不愿见她如此烦忧,想着找来帮手,确是有益无害的,“那榛儿师父师兄,可有踪迹可寻?”

一提起,孟榛倒是更惆怅了些,“师父云游,世间难有人可寻其踪迹,师兄就更奇怪了,传闻其陆家,可还是大俞名门望族,本好好通着书信,却忽然间就断了信,现如今杳无音讯,皆是教人无处可寻啊!”

孟榛即是困惑,欲一探究竟,“算了,既是寻也寻不到,不如,便省下人手去查查,简行身上,究竟有何事可好?”

梁尘飞早已派了人暗中查访,却一直未曾有何头绪,此时也仅道了声,“好。”

至书房门前,孟榛又想起张禾一事,顿下脚步,“你今日怎未曾上朝?难道是张禾一事有何变故?”

“非也,榛儿放心,没有我上朝,朝上还有太子殿下,岳父大人,户部尚书简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变故的。”

语毕,梁尘飞望了眼正悬空中午时骄阳,幽幽道,“骄阳似火,可灼阴霾无处藏。”

孟榛清了清嗓子,终还是有些扭捏,“咳,昨夜,是我一时口不择言,对不住。”

两人对望无言……

低下了头,孟榛平静淡然,“你为太子殿下谋事,想来每一步,皆是为天下大势,且不说,昨日之事,你实则是当真存了善心想帮简行,就算,他当真是在你们的计划之中,我亦没有资格可说你什么……

若是想要救他,也只是我的事罢了,毕竟,世间之事,不是非黑即白,我不曾走过你们的路,对你们所做之事,自然不可妄言……”

听到此处,梁尘飞不假思索,上前一步,正拥她入怀,孟榛说着一番无甚头绪的话音戛然而止……

耳边,他低沉亦有几分喑哑的声音,格外清楚,冷清的好听……

“我走此路,不要荣华,无需富贵,更不为生前身后名,甚至,亦不在意安稳与否,确实,这条路比想象之中,更艰难些,可纵然此路,再荆棘密布,也无妨……

有榛儿,你在我身侧,我想,我便有了披荆斩棘之力。

榛儿你也曾说,有国方有家,我走此政途,是为救国于风雨飘摇,是为国。

可是,在我心中,有榛儿之处,即是我梁尘飞的家。”

声音悠长,梁尘飞仿佛陷入回忆之中,“那年,我八岁,于街边闲逛,卜卦先生见我,只道了句,“可覆天下,奈何伶仃”……

听闻这八字,孟榛莫名打了个寒颤,可还是宽慰他,“街边卜卦,信不得的……”

“许是我当真命格孤苦,娘亲为生下我,难产而去,此后,我亦未曾见过任何骨肉血亲,二十又三年,孑然一身尔……

榛儿,我不惧一朝丧命,更不畏天下倾覆,却当真怕,身侧无你。”

他浅笑着,寥寥几句缓缓道来,却教人有些心疼……

孟榛不由动容,果真是世事难测?原以为此人是高深莫测,刀枪不入,可他,胸腔之中,亦不过是一颗热血柔软之心。

蹙眉犹豫再三,孟榛仍是抬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带着几分孤勇的决绝,“即是如此,那么,梁尘飞,你可要坦诚向告,你究竟为何娶我?”

半晌无言,梁尘飞却终究是放开了她。

仿佛又回到往常一般,“榛儿以为如何?”

抬眸,望了他良久,孟榛浅笑转身,“罢了,这个留给你想,来日记得坦然相告便是了,我去研习药方……”

留梁尘飞一时停驻原地,望着她背影良久,再想踏入书房,却见小米慌忙通禀。

“太傅,太子殿下来了,这会儿在中庭等您。”

顿了步子,望了书房一眼,终还是转身向中庭而去。

……

见了融浔,二人匆匆行礼回礼。

融浔仍淡然,亦着实长呼了口气,“一切,皆如太傅所料。”

“嗯。”

融浔却也不免愤然,“今日上朝,于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俱在,户部尚书简大人携户部账册,亲禀父皇,可那张禾,竟比你我想象之中,更猖狂百倍!原来,自从张禾在兵部上任之后,便已开始大肆敛财,每年军饷,十之六七,皆被他拦下……”

看了看杯中茶,还是放下,“那,简大人呢?”

融浔着实未曾料到此况,有些头疼,“简大人,亦被摄政王当朝参了一本,查多年监察不利……”

全然在梁尘飞意料之中,无甚讶异,“圣上英明,想来,当时若对简大人有何惩戒,也是一时罢了,日后,必当重用,太子殿下,不必担忧,不过,简大人,此时可是被禁足于宫中之牢?”

“正是。”

“那还请太子殿下,务必遣人寻个机会去向简大人报个信儿……”

“是张禾一事还有何不妥之处?”

是想起方才孟榛所言,简行于府中之境况,居心叵测之人,数不胜数,“非也,仅是简大人家中私事,遣人传话,教简大人回府后,小心着府中亲近之人便好。”

“好,待我回宫,便即刻遣人传信。”

瞧了瞧时辰,融浔欣然,“张禾现已下了天牢,交由刑部审核,这会儿,想来他府上,正围着刑部的人,准备抄家了。”

梁尘飞罕见犹豫许久,随后起身行礼,“太子殿下,臣下有一事相求……”

“太傅!你说便是,融浔能做到,必定应您。”

梁尘飞目光灼灼,直白明了,“太子殿下,我要张府一个人。”

……

……

“这边儿!来人看着啊!”

“待会儿一处都不准遗漏了!”

张府院内,正是刑部尚书赵通,已是两鬓斑白,腰身难直,再过两年便要告老还乡的年岁。

却仍是坚守在此,不为别的,却当真是看不惯张禾已久,张狂粗鄙,简直是朝中最大蛀虫!

也是因为到了这把年岁,才免了阵营之争,不属太子或摄政王,仅是一颗忠心全然于圣上。

随行小厮担心,干脆搬来个椅子,以便赵尚书主持大局……

不一会儿,于张禾府中各处,搜出了万两黄金,白银难算,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眼瞧着搜出的财物,不一会儿便已堆积如山,赵通愈发愤然,最后直接忍不住摔了手中茶杯,几欲气的背过气去,嘴上也一直不曾停歇,“这张禾!当真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圣上皇恩浩荡,却全然白白被这竖子糟蹋了!!”